第一百二十四章《支个小摊儿卖余生》
我见赵小雪要发怒，连忙对身边的小兔仙儿说：“兔仙儿大人，您动作快就先走一步，我们静待你的佳音。”
因为我怕接下来的情景让我下不了台，所以想找个理由把小兔仙支开，可这货也不懂的七情六欲，见我发难之时也不配合，竟然反驳道：“走什么走？往哪里走？就算找头目也不差这会功夫，不知道本仙儿还没吃饭呢么？”
我咬了咬牙说：“行啊，您说的对，您想吃什么？”
兔仙儿摸了摸耳朵说：“论胡萝卜的吃法有很多，就看你这后生怎么招待我了？”
我冷哼了一句说：“哎呀，您要是这么说，怕是要委屈您了，我这后生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最主要的是家徒四壁，您跟着我恐怕是要喝西北风了，那还是在起风的天气，若是赶上晴天，您估计得饿死！”
兔仙冷笑了一下回道：“韩一，我是不是给你好脸了？”
我忙回道：“哎呦~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呀，论武功不如您，论吃....更不如您，我的意思是说，您要想换着法子吃，您是找错人了！”
赵小雪在一旁接话道：“兔仙跟我回去吧，韩一你自己去反思吧，我懒得管你。”
我立刻回道：“得咧，你就负责把兔仙儿照顾好，省的它推三阻四的不配合接下来的工作。”
我说完就大步向前，头也没回的对她们挥了挥手就下了山。
直到走到了老孙头的家门前我就犯起了嘀咕，紧闭的大门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那充当门锁的铁丝还是上次临走时被我用手拧上去的，看着那铁丝缠绕的死结我的手指就隐隐作痛，老孙头这厮不知道去哪里了，对我和云鹏不管不顾的，世间竟然还能有这样冷血的老头儿，真是越活越回陷啊。
要不要回家去看望一下我的父母？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就一发不可收拾，从小阴差阳错的犯了离娘关之后就跟阴阳相隔差不了许多，有家不能回，也不知道当时的赵老太太是不是忽悠我父母？这精神上的管制可非同小可，会影响人的一辈子。
脑海里忽然想起赵老太太，对呀！这老人家孤家寡人的，岁数大儿女离得远又不在身边儿，都说人上了岁数容易孤独，我此时去看她就好比点亮了夕阳红啊，拨一拨她老人家的风烛更加明亮，捋一捋她老人家的残年让皱纹得已舒展。
秉着不做思想的巨人精神，我甩开步伐哼着小曲儿三步并作两步走直奔向赵老太太的家里。
印象里只来过她家里两次，第一次是她带我去认树妈妈，让我的生命得以延续。第二次是跟赵小雪一起去看望她。想想这几次的时间间隔，确实有好久好久了。
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是不是把我都忘了，都说上了岁数的人记性不好，容易糊涂，这要是让她把我当贼了，那就没法解释了。
我推门进了院子，之前的大黄狗早已不见，只剩下了空荡荡的狗链子在地上安静的躺着，正值夏季的院子里也没有种植任何农作物，就任凭那野草肆意的疯长，赵老太太年轻时也作为出马弟子，想必她风光一时受万众瞩目的时候从没想过晚景如此凄凉。
心里忽然一惊，岁月不饶人，这赵老太太是不是已经不在了？心中有了这种想法也没敲门就立刻用力把屋门推开，紧接着是迎面的灰尘袭来，呛得我一阵咳嗽，由于过于激动心肺呼吸的频率过快，把灰尘吸了个满饱儿，呛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这人要是一流眼泪，别管当时处于什么状态，肯定是借景伤怀，我一边流着泪一边哽咽道：“老人家啊，遥想起当年您带着我去找树妈妈，遥想您送给赵小雪的桃核小筐儿我都历历在目，没想到啊，您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怪我没能送您最后一程啊。”
我越想越难受，这眼泪催情的功效竟然被神奇的扩大了许多，也不知道当时是真是假，只觉得心塞难忍，就当我哭天抹泪的痛苦之时，屋里传来了一句：“小兔崽子，大白天的跑我这里来哭丧，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我一听这声音如此的熟悉，想必她老人家还健在啊，赶紧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赵老太太正坐在炕上拿着烟袋歪着头看向我。
不知道时隔这么久还能再次看见她，这次的眼泪是真情流露，立刻进屋膝盖一软就跪到了她的面前哭着说：“小崽子来了，小崽子来看您了。”
说完我就噗通噗通的给她磕了三个响头，一是感谢儿时对我的照顾，二是。。。。
其实说心里话我当时本来是想上她家来蹭饭的，可眼前这状态让我突然不知所措，内心最真实的情感流露往往都在见到某个人的一瞬间，如果提前酝酿好，那效果就有点像演戏了。
赵老太太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惊慌失措，吸进嘴里的一口老烟儿还没来得及咽下就吐了出来，呛得她一阵咳嗽，我连忙起身拍着她的后背说：“岁数大了，就别抽烟了，多活几年不好么？”
她咳嗽了半天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个小兔崽子还算有良心，还没忘了我这个老朽，就算我现在死了也算值得了。”
我回道：“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您定能长寿百岁，万寿无疆！”
她笑道：“这么长时间不见，能耐渐长，这嘴皮子也越来越溜儿，行啊，这样也挺好。”
我见她老人家缓和了些许，就坐到她对面说：“您家这都多久没人光顾了？您平时也不出门，菜园子也不打理，您这是要等着羽化飞升么？”
老赵太太听完用手拍了一下炕桌说：“放肆！你个小兔崽子还敢教训起我来了，反了你了！”
我忙陪笑道：“没没没，瞧您说的，我这后半生的命都是您给的，还能在您这里翻天啊？只是觉得您没事也该出去走动走动，总在家里闷着身体再闷坏了。”
她老人家听完之后笑道：“我这一辈子没什么遗憾了，倒是你这个小兔崽子，你以后要经历的事还很多，你刚才说的话我一字不差的还给你。”
我当时不知道她老人家无意之中观察到了什么，毕竟她左右神灵在侧，吃过的大米比我吃过的咸盐粒子都多，在她面前装老辣确实不是明智之举，此时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噜咕噜直叫，她对我说：“锅里还有馒头，旁边的缸里有咸菜，你要是不介意就去吃吧。”
我如同大赦一般，揭开锅盖抓起一个馒头就朝嘴里塞，同时又用筷子夹起一些萝卜咸菜做调料，一边吃一边说：“哎呀，饿时吃糠甜如蜜，饱时吃蜜都不甜啊。”
她笑着回道：“行了，你这客套话留着以后说吧，你这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来我这有什么事儿？”
我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儿跟她详细道来，她听完把头低下沉思了片刻，随后又举起烟袋锅儿缓缓的笑着说道：“自古三界人鬼神，无恃无恐亦超尘，神明在侧无人问，却惧鬼魅敲心门。”
我当时正吃着馒头噎着咸菜，听她这么一说就觉得无法理解，于是大口咀嚼了几下咽下去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拿着烟袋锅儿朝着炕桌敲了敲里面的烟灰说：“我这一辈子也没能弄清楚，你去帮我寻找答案吧。不过，你赶紧说，今天来我这到底有什么事儿？”
我只能无奈的说：“想打探一下神秘组织的消息，想深入敌军，可无奈家中条件不允许啊，想支个小摊儿卖点烤地瓜，可就连这基本设施都没有，又赶上肚子饿，所以才投奔您来了。”
她听完哈哈一笑说：“好你个小兔崽子，走投无路才想起我，不过也好，院中的仓房里也许有你能用得上的东西，至于你要烤的地瓜倒是没有，土豆倒是有一麻袋，你要不要试一试啊？”
本来这小摊儿也不为营生，就是个摆设，至于烤什么就无关重要了，我立刻点头同意，随后就去院中的仓房翻找。
推开仓房的门发现这仓房里还真是个百宝箱，生火用的铁炉子，是汽油桶改制的，相应的配件例如炉钩子炉篦子一应俱全，更难得的是三轮车也有，这有点让我喜出望外，感情这些东西尘封了多年就是为我准备的，拿上点炭火这个小摊儿就算是支起来了。
我将这些设备拿出来擦拭了一下灰尘，又从屋里拿了些许土豆就跟老太太做了个短暂的告别，此时天色已晚，每到这个时候正是二中的学生出来买吃的准备上晚自习的时间，时间刚刚好。
我骑着这三轮车就特别的不自在，想起之前的伪装成老头的模样匆忙之中也没得已实现，无奈临走之前抹了赵老太太家的一把炕里的烟灰涂在脸上，也算是做了个伪装。
三轮车由于之前没骑过，每次向前骑个十几米车把就不受控制的向沟里拐，经过连推带骑的折腾了好一气儿之后终于把车弄到了二中的门口，此时正是夏季，旁边的摊位都在卖着切好的水果或是冷饮供学生挑选食用因此来解暑，而我偏偏跟其他商贩格格不入，卖起了烤土豆，真心是日了狼狗。
但来都来了，将错就错吧。硬着头皮点火生炭冒出了片片青烟，这倒把我旁边卖冰棍的哥们给吸引过来了，他走到我旁边说：“这位兄台，你是不是走错片场了？大夏天的卖烤。。你烤的是什么？”
我镇定的回道：“啊，烤土豆。”
他笑着问：“你没有搞错吧？大热天的，你卖这个？”
我冷哼的回道：“古有姜太公用直钩钓鱼，那是愿者上钩。今有我韩。。。寒酸落魄的人卖烤土豆，只卖给有缘人。怎么了？”
那哥们被我说的无言以对，竖起大拇指淡淡的回了句：“你牛B！山区里卖烤土豆，你当谁家没有炉子是吧？”
他说完就不屑的回到了自己的摊位，我自然是没心思搭理他，这时从学校里纷纷走出了准备上晚自习的学生，黑压压的人群填满了小摊儿群，两个男同学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看样子并没有要买的意思，两个人只是看着我这铁炉子冒出的阵阵青烟发呆。
这时其中一个说：“老铁啊，你说那二班的班花怎么就看不上我呢？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都把她生米做成熟饭了，她还抱着什么侥幸的心理呢？”
另一个嘲笑道：“别说生米做成熟饭了，你就是把她嘣成爆米花她该走还是要走的。”
我一听这是偷吃了禁果的少年啊，传统思想马上就上升到了嘴边儿，刚想抬头说几句客套话撵他俩走的时候，赵小雪突然出现，带着她的几个女同学走到我的摊儿前惊讶的问道：“您这烤。。的。。什么东西怎么卖的？”
此时我尴尬的一脸通红，那感觉都要红到脚后跟了，但看见这么多人都等着我答复，于是回道：“烤的土豆儿。”
赵小雪笑着说：“哦？这样啊，那您这是论斤还是论个？”
我回道：“论斤。”
赵小雪旁边的女同学说：“小雪，大热天的吃烤土豆，不太好吧？”
赵小雪说没事，我就喜欢反其道而行之，于是对我说：“给我称四个土豆。”
我随即说道：“好咧，稍等。”
由于火候掌握的不好，土豆基本上都被烤焦了，我拿出了四个接近于黑炭状的土豆后，赵小雪低头捂了捂脸示意我继续。
我硬着头皮拿出了从赵老太太仓房里取出的秤盘儿，可开始称的时候就傻眼了，这他娘的不是电子秤，秤盘秤杆儿加秤砣，先不说秤砣没摆平上下的起伏不定，就连秤杆儿上的刻度我都不知道是几斤几两，看到此时赵小雪已经在用牙齿轻咬着嘴唇了，而我的额头也开始冒了汗了。
无奈之时我放下称说道：“算你们来的巧儿，今天是本小摊儿第一天开张迎客，你们作为幸运顾客，这第一单免费。”
赵小雪也是无语了，对我点点头说：“啊，那我们还蛮幸运的嘛，那就谢谢您了。”
说罢将土豆分给她的同学就走了，而这时旁边来了一群身穿黑色衣服黑色裤子的人，他们听到我刚才对赵小雪说的刚开张感到很好奇，纷纷的把我这小摊儿包围起来，其中一个人说：“刚开张，免费是吧？”
我看见这是那天在栖霞山被云鹏连打带骂的小喽啰啊，由于脸上抹了炕灰他们没认出我，眼下正是打入内部的好时机，于是对他说：“对啊，第一单免费，但是接下来还会挑选一些。。。。随机幸运顾客。”
那人晃了晃脑袋说：“那我们算不算幸运顾客啊？”
我心里呵呵一笑回道：“当然算了，来的都是贵客，让我这小摊儿也是棚璧。。。有灰，您要多少？”
那小喽啰笑了笑说：“算你识相，至于要多少嘛，把你这一车都推到三号教学楼!我们老大就他妈的好这一口，也他妈的奇了怪了，说什么吃起烤土豆能让他想起他的童年，我她妈的真是。。。。”
他说到这里好像感觉自己说错了话，语言戛然而止，然后用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随后他又说道：“你赶紧的啊，耽误了时辰我可对你不客气。”
他们的老大？难道是这神秘组织里的头目？太好了，看样子今天我这一车土豆没白烤，来的好不如来的巧，碰上我算你们倒霉。
于是我回道：“好咧好咧，这就给您送过去，都是新鲜刚出炉的。”
我推着车子跟在他的身后，幕后老大是吧？你等着，韩一爷爷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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