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活埋》
就在这一拉一扯之间,我就顺理成章的混到了这出殡的仪仗队里。
身后一直紧追不舍的神秘组织也到了近前,我躲在人群中赶紧低下了头,如果被发现今晚就夭寿了。
神秘组织的人看见眼前的景象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在这偏僻的晚上能遇到白事儿,暗骂晦气,可接到了上头的命令,没有个说法回去也不好交差,于是厉声喝道:“他娘了脚的,大晚上遇到出殡的真丧啊!”
可这话得分什么时候说,明说暗说都不能直说,更何况这里刚有人过世,本来就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没听到安慰的话反而被他人嫌弃,仪仗队里有一些人就一改悲伤转变成愤怒,抄着手里的白幡儿就要跟神秘组织去讨个说法。
神秘组织的人里也有明事理的,见有同伙儿出言不逊,赶紧出来打个圆场,一改刚才的咄咄逼人之势,双手抱拳客气的说道:“我们不知道有先人驾鹤西游,途经此地多有叨扰,我们也是有事在身,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各位乡亲父老海涵。”
仪仗队有一位老者开口说:“活人死人都是人,阴事阳事都是事,但凡事都得有个轻重缓急,耽误了先人赶路,怕是要折了你们这些晚辈的阳寿啊。”
此言一出那神秘组织的人赶紧又是赔礼道歉又是作揖,虽然听出了老者的话语中带着隐忍,可奈何确实有要紧事儿在身,于是就继续厚着脸皮说:“前辈教训的对,只不过你们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人匆忙的跑过去?”
那老者见来人还不退下,心里就有点憋不住火了,冷哼了一声说:“不曾见过你说的什么人,如果不信,请你们自便。”
神秘组织对老者一抱拳说:“那就得罪了。兄弟们,给我在人群里仔细搜查。”
我听到这里心里就忐忑不安,万一被发现了岂不是连累了这帮好心人?可刚动了逃跑的念头,手就被那姑娘抓住,她对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我不要慌。
可此时我脑袋上的汗珠都流到了嘴角儿,只觉得一阵阵苦咸的味道直顶天灵盖儿,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只好待在原地不动。
这仪仗队里大概有三十人左右,分成了三排,每排有十人左右,走在头前儿的是捧着逝者遗像的一个年轻男子,估计是死者的儿子,后面依次是直系亲属以及抗幡儿的,男女老少都有,在队伍的中间有四个精壮男子,他们前后左右各执四个角,稳稳的抬着一口白棺,这白棺在夜里格外的显眼,棺材上有两个纸人儿呈坐态,眼睛空洞无神,苍白的脸上涂抹了浓重而又诡异的腮红,让人只看一眼就能吓的魂飞魄散。
看到这里我惊恐之余更多的是无法理解,本地的风俗那出殡都是白天,而且棺材的颜色基本上都是朱红的大漆走上十八道,就算是横死之人也不会用白棺入殓,为什么这家人的方式这么离奇?还偏偏是选择晚上?难道是配阴婚?仔细一想也不对啊,就算是配阴婚那也是白中带喜,也不应该哭哭啼啼的。
思来想去还是阅历太浅,不明白这人间的阴阳之理,至于里面有什么说道儿也就不从得知了,太过于玄妙,能先躲过一劫再说。
神秘组织在人群当中仔细搜寻,搜到我这里的时候,似乎是察觉了我与仪仗队的人群之中有异样,因为他们都统一的白衣服白裤子,而我只有上衣是白色的,我最爱穿的浅蓝色牛仔裤此时显得格外扎眼。
我暗道他娘的要祸事了,要暴露了,就在那人准备要开口相问,我也准备要逃跑之时,还没等他话说出口,只听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的沉重的撞击声,我们都回头望去,这声音似乎是从棺材内部传来的,而此时棺材上刚才还坐立的两个纸人也掉到了地上。
这一幕把在场所有的人都吓的不轻,那神秘组织的人还以为挡了棺中死者的轮回路,觉得那死者要诈尸起来找他们理论一番,仪仗队的成员也都赶紧跪下,各个都对着棺材磕头,我自然也是跟着人群跪在地上,叹了一声侥幸。
神秘组织见事情不妙,感觉此地不是久留之地,说了句叨扰就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
见神秘组织的人走远了,仪仗队的那位老者说道:“都起来吧,继续赶路。”
众人都打扫了身上的尘土又各自成排站立好,表情严肃,在一声号令下继续起棺赶路。
而我心中非常疑惑,难道他们对刚才的声音不好奇么?各个都这么镇定?就不怕棺材中的死者真的诈尸起来不成?
想归想,就算是诈尸我也不是他们的亲戚,跟我也无关,眼下危机解除,就想去找赵小雪汇合,但苦于刚见面不认识他们,跟那个姑娘倒是有点短暂的交集,于是低声对她说:“大恩不言谢,多谢刚才的出手相助,感激不尽,日后若有机会一定报答,我这就走了。”
那姑娘听完之后淡淡的说:“不用日后,一会儿你就有机会报答。”
这句话说的我有点迷茫,也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总觉得她这回答有点诡异,于是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回道:“来都来了,相见即是缘分,都是命中注定,碰巧今天又赶上我们家族的白事儿,我们既然有恩于你,那还望请你陪我们走一遭。”
这话说的可真是三观尽毁啊,从没听说过出殡还要找陌生人搭伴儿的,再说我一个毛头小子也不会哭坟儿,万一坏了其中的礼仪也不好,可奈于刚才人家出手相救,人家对咱仁义,咱也不能差事儿不是?
就这样跟着人群浩浩荡荡的一路纸钱一路哭丧的走到了后半夜,此时月亮已经升到了当空,透过月光我发现走了将近半晚上的山路之后,我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北山的最深处,再往前走估计都要走到中俄边境了,此时我心里就有点害了怕了,难道这棺中的死者不是中国人?莫非是外国人客死他乡?所以趁着夜色偷渡回国?好来个叶落归根?
可刚有这个念头就被我立刻打消了,在我们这里,中俄边境隔着一条江呢,他们难不成还能游过去?
就在我双腿即将残废的走不了半步之时,这仪仗队伍终于停下了,我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今晚这遇到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那老者此时开口说:“行了,就这里吧,此地荒无人烟,想必日后也不会被人发觉。”
老者这句话如发号施令,随行的人群如释重负,纷纷坐下来歇息,人群中的那四名抬棺男子将棺材落地,随后找来铁锹上下翻飞的挖着土坑。
看到这情形我就更是云里雾里了,这逝者死去之时,甭管是坟头儿还是墓地,那都是找专人提前安排好,之后在盛装入殓入土为安,可眼前的这些人也太随意了,临时找墓坑儿,走到哪算哪?而且还是现挖?
我越想越不对劲儿,起身就想找个理由回去,这次也不管是不是有恩于我,只想赶紧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和人群。
当我跟那姑娘做完告别,也没等她答复起身就要走的时候,那口白色的棺材里又传来了异响,不一会儿就从棺材的缝隙里长出了一片片血红血红的树枝,这树枝的生长力量太大了,把之前封棺的棺钉都拱了开来,只听一阵棺材板嘎吱嘎吱的声响后,整个棺材盖儿都被这生长的树枝掀翻,而那棺材盖儿上的纸人似乎也都活了过来。
我大惊失色,呲牙咧嘴的喊道:“这是自然之力?”
此话一出,仪仗队里的男女老少都把目光齐聚向我,就连旁边挖坑的几名男子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看向我,而这眼神儿是憎恶的眼神。
我被这一幕弄的不明所以,刚想继续开口询问,这棺中的死者为何跟自然之力有关?而你们又是什么人?
可话未出口,就觉得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后脑勺钻心的疼,耳朵传来阵阵铁锹铲土的声音,紧忙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被人五花大绑的绑在了那口白棺之上,我跟白棺都处在挖好的墓坑里,坑的边缘上已经围满了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与此同时,铁锹上下纷飞的向坑里填土,这是要活埋我的节奏吗?
我欲哭无泪,刚才还以为侥幸躲过一劫,刚过火坑又入虎口,悲从中来之时,赶紧带着哭腔喊道:“姑娘姑娘,你听我说,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跟你们素昧平生,无怨无仇的为何要害我?”
那姑娘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并没有回答,旁边的老者说:“你那时误打误撞的跑到我们这里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只是便宜了那帮杂碎,不过他们也活不久了,改天就让他们来陪你,你别心急。”
什么?我不心急?我他娘的都要被活埋了我还不心急?你个老东西阴阳怪气儿的说的是人话吗?
但此情此景我的小命儿是握在别人手上,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得服软认怂,心中有莫大的愤怒也得压下去,于是继续恳求道:“求求你们放了我,你们真的是搞错了,你们听我解释。”
人群似乎对我的死期将至不感兴趣,好像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脸冷漠的都纷纷走开,只剩下那位姑娘还在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身上积压的土越来越多,压的我喘不过气儿,嘴里和眼睛里都进了土,难受的我又是咳嗽又是流泪,此时眼睛已经被土压的看不清任何事物,耳边隐约的传来那位姑娘安静而又刺耳的声音。
“自然之力的持有者,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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