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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老孙头》


              话说在赵老太太的带领下,当天晚上就住在了老孙头家里,由于晚上去的时候老孙头出去喝酒了没在家,是他的孙子接待了我,他的孙子叫孙云鹏,长的虎头虎脑的,跟我的年纪一般大,只不过我比他大几个月。

              赵老太太说明了来意,小云鹏说他爷爷走之前交待过了,住在里屋就行,待赵老太太走之后,我就二话不说直接上炕,因为白天太累了,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之别,反正家里也没大人,随意点也没什么不好,可刚要盖被子的时候就傻眼了,这被子破旧不堪,四处露着棉花,被子表面因为时间长不洗而导致很黑,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竟然还神奇般的反着光,看到这里我哽咽了,眼睛里渗出了晶莹的泪水。

              就在这时,小云鹏也上炕了,我眼瞅着他麻溜的脱完衣服就来拽我的被子,我一把拦住,问他这是干啥?难道我们俩就一起盖一个被子?他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说由于你来的突然,我们家也没来得及准备,今晚咱俩先凑合睡一宿,等明天再去买。听到这里我也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的原因还牵连别人,想想也是心里愧疚,也没多想,就盖上被睡着了。

              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一个漆黑夜里,我独自一个人提着一盏灯笼走在盘山的小路上,风很大,夜很黑,孤独的灯孤独的我,我也不知将要去往何方,就这么一直漫无目的的走,想停止脚步,却发现身不由己,我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般,感觉身体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操控,我想挣脱,却发现根本抗衡不了。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了一处断崖边,脚下的深渊如同一张黑色巨大的嘴,手里的灯笼就此熄灭,与此同时我也随即停止脚步。

              在深渊的上方忽然凝聚出一个白色的人影,看那情形,没错,是“他”。只见他在我身旁不停的围绕着我转着圈,一遍又一遍,随即阴狠狠的说道,你不死,我不甘心啊。我惊出了冷汗,想挣脱却无济于事,想说话,却如同被人封了口舌。

              他大喊一声:“去吧,去死,死,才是永生。”他说的这话好像是一种号令,说完之后我的身体就情不自禁的向深渊里走,我眼里的泪,心里的苦,在此时却无法表达。就在这时,我兜里的松树塔突然闪耀出异样的光芒,随即挣破我的口袋落在地上,慢慢的一点一点生根发芽,长出了巨大的松树,随即摆出一支粗壮的树枝缠绕在我的身上,挡住了我“寻死”的脚步。我本能反应,第一个想到的是树妈妈,它老人家来救我了。

              可是“他”见到如此情形很是恼怒,低沉的怒吼,狂裂的咆哮着,他的身体变幻出一只巨大的手,推着树连同我一起向下推,那股力量把刚生长成的松树连根带起,大松树由于脱离了大地的供给,树上的叶子大片大片的凋零,好似春风三月般转眼到冬寒。

              看到此时我心也是万念俱灰,今天的情形我是小命儿不保了。随着树叶大片大片的脱落,树上密密麻麻的松树塔也随即掉进了深渊深处,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下坠,感觉离死神越来越近的时候,忽然深渊里一阵树木生长摩擦岩壁的声音充斥耳边,紧接着所谓的深渊里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树枝树叶填满。

              突如其来的强大生命力把周围的岩石也带动的生机盎然,岩石的表面都长出了青苔,黑色的夜空中也出现了一轮皎洁的明月,借着月光,我猛然发现我此时站的地方,是树枝堆起的平台,好似双手捧月似的把我捧在中间,我抬头仰望悬崖边行的那团身影,对着他大喊,来啊,来找我复仇啊!你三番五次的来找我,不就是让我死吗?我就在这里,你倒是来啊!他看见我此时的情形,也是大怒,随即吼道,今天有外界的力量罩着你,我杀不了你,不过,以后的路还很长,我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哈哈哈哈!伴随着狂妄的笑声他渐渐的消失在了夜空。

              我转身回头看着身后的树木群,在月光的衬托下,是那样的庞大宏伟,月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散落在大树的各处,随着风的吹动,把我的视线映的忽明忽暗,显得那样的宁静与平和,心中感慨,好强大的力量,与其说力量还不如说这是伟大的母爱,我眼里满是感激的泪水,不由的跪下来,在手掌般的树木里给树妈妈一次又一次的磕着头,感谢它对儿子的关爱。

              虽然我们刚相认不久,可母爱无时差,它对我这个后来的儿子百般关爱。大爱无言,就在我准备要跟树妈妈开口说话的时候,忽然被人推醒了,我睁开眼睛定了定神,老孙头正对着我发笑,那笑容很是诡异,诡异中带着一丝狡猾。我立刻掏出兜里的松树塔,松树塔表面有着一层淡淡的墨绿荧光,随即一点点的熄灭了。我看着出奇,忽略了身边的老孙头。

              老孙头摸了摸我的头说,大爱藏于心底,感恩莫要言明。我一听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感觉好像他刚才也出现在了我的梦里,对我的遭遇都心知肚明。我随即起身让他看一眼我手里的松树塔,问他知不知道这里的其中奥妙,老孙头说,现在跟你说,你可能不会理解,但是不跟你说的话,你心里又有疑惑,简单的跟你说,这是你的护身符,是你跟你的树妈妈连接的体现。

              如果当时你只是认了树妈妈,那只是表面形式,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无非就是延长一下寿命,而这颗松树塔才是关键的所在,如果没有它在你身边,纵使你有满天神佛庇佑,没人来帮你,又有何用?我听完如获至宝,把它紧紧的握在手里,满是感动,心里想着,树妈妈,好像再见您一面,想跟您说说话。此时旁边熟睡的小云鹏因为我跟老孙头的谈话声也醒了,看到我俩首先是一愣,喊了声爷爷你啥时候回来的?然后起身就去了厕所。

              天已经亮了,我们爷仨三人坐在饭桌前品尝老孙头的手艺,由于北方的冬天没有什么太好的物资储备,不像现在交通便利,什么蔬菜水果在寒冷的冬季也能运送到这里。那时候冬天的主食都是黄米和小米,家庭条件好一点的是大米和白面,蔬菜方面都是秋天储存的白菜,土豆和萝卜。

              有的人家日子过的精打细算,在秋天的时候腌制各种咸菜,新鲜蔬菜就留一些白菜和土豆,其它的蔬菜能腌制的都腌制,到了冬天,早晨晚上就喝粥吃咸菜,中午的时候因为家里有劳动力需要补充体力,所以中午那顿饭基本上都是硬一点的菜,整个白菜炖个冻豆腐或者炒个土豆丝啥的,日子并不像现在这般好过。

              但是那时候我们小,也没想那么多,觉得之前在自己家里吃点孬的也就算了,因为想要好吃的家里也不给做。但是到了别人家里脑海中总是有点新鲜感,总是觉得别人家的饭菜就是比自己家里的好吃,虽然没吃过,但是心里总是这么想,也不知道因为啥。当我看到桌子上的萝卜咸菜和一块豆腐上浇上点酱油的时候,我就蒙了。

              感情这天下饭桌都是一样的,自己碗里的小米粥还糊了,感情到我这里猪肘子也不见了,小鸡也飞走了,飞走之前连鸡蛋也没能留下。我看着咋舌,迟迟没有动筷子,一旁的老孙头看我发呆就问我,咋了小子?我这菜不合乎你的胃口?由于老孙头在我的印象里只是听说过有它这么一个人,而且脾气也不好,出于害怕和礼貌我连忙摇头。

              老孙头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吃,谁人不想吃香的喝辣的,可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不过话说回来,我这倒是有一顿白吃的午餐,什么猪头肉,猪肘子,酸菜炖五花肉,毛尖蘑炖小鸡等等,但是就怕你没这个胆子去吃?怎么样?你敢不敢去?我当时一听有这么多好吃的,口水立马在心里流了三千多丈啊,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老孙头嘿嘿一笑说道,到时可不许反悔,反悔的话可不是小男子汉呦。我心想就是去吃个饭,而且有那么多的好吃的,有什么好反悔的。可第二天到了地方我就傻眼了,原来我们村里的一个伐木工在山里放树的时候被砸死了,听说死状及其恐怖,事情发生在晚上,由于当时工作在现场的就两个人,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无法将他脱下山,因为倒下的树木正好压在那个工人的肚子上,他一个人没有办法就急忙跑回村里去喊人,等众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那个工人腿和胳膊都被山里的野兽咬的残缺不全,肚子里的肠子也被掏了出来,血水把周围的雪都融化了,身体也沾在了地上,此时也冻成了冰。

              由于此人属于横死,按照习俗是不能埋在祖坟里,只能埋在三道沟,这三道沟是什么地方?是四座小矮山连在一起,远处看四座小山像四个小坟包,中间无意形成了三条沟,沟里长着白桦树,这沟里基本年年都出怪事,谁家的小孩儿丢了,找也找不到,最后在这里发现了尸体,死因不明。谁家的小媳妇赌气寻死,也在这里上吊。

              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及其阴暗晦气之地,村里横死的人也不埋别的地儿,这里就是他们最后的港湾。我心想老孙头怎么昨晚没在家,原来是去给人料理后事了,不过这老孙头也不懂什么阴阳八卦,除了一张破嘴能叨叨之外,他拿什么理由去带我一个人去吃席?因为那时参加白事儿能带上小孩的都是能耐人,没有一个一技之长你就别寻思带人去,谁家的猪肉到啥时候也不能白给你吃,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我一头雾水,但是既然答应了,就不能不去,但是这一去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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