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试牛刀
江明月不去理他,往旁边走去,韩子远右手横扫,往他脸上打去。江明月这一年中多多少少练了一些入门的功夫,见他横扫过来,便伸手一挡,同时右手拉着他左臂往外一提,韩子远顿时被他带在了一旁。
韩子远愣了一愣,想不到他竟学会了千叶门的“金刚掌法”,又惊又怒的看着他。顾杰啧啧笑了两声,道:“想不到江师弟这一年中还学会了几招门中的三脚毛功夫,那就请曾师弟跟你过两招,看看你这一年中到底学会了多少。”朝曾不凡使个眼色,让他出阵挑战江明月。
曾不凡轻轻一笑,道:“是,顾师哥。”说完,往前走了两步,朝江明月打量了两眼,懒散的道:“江师弟,请吧。”
江明月本没想和他们动手,但事已至此,再一味忍让就显得过于软弱,他们如此有恃无恐,无非是仗着武艺比自己高明,料到自己斗不过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更何况是三人,和他们动手无非是螳臂挡车,自取其辱,但江明月虽然记着母亲的话,遇事尽量忍让,可他毕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骨子里有着少年人的血性,如何能让他们一味的欺辱,拼着被他们暴打一顿的念头,也好歹不能让他们耻笑了自己。
他主意已定,深吸一口气,回忆这一年来刘师兄所教他的一些拳脚上的功夫,以及如何应敌的技巧。这一年他所学的无非都是千叶门最基础的入门功夫,但在他看来练起来已极为的不易,心想:“且看他有没有一些用途。”左脚横跨一步,握紧双拳,做好一副应战的准备。
顾杰三人见他还没动手,已把自己的破绽露了出来,都是一笑。曾不凡磨拳擦掌,慢慢的走过去。江明月从未用功夫与人动手,既便是平时和尘烟演练,也是事先讲好招式,一招一招演练,这时见曾不凡笑吟吟的走过来,看不出他要从何出下手,倒有些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迎敌。
曾不凡走到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道:“你是师弟,我就让你三招,三招之内绝不还手,你只管来打我。”
江明月问道:“此话当真?”心想:“常听刘师兄说,这三人 顾杰虽是个练武之才,本门的一些基础功夫他都练得十分纯熟,这两年已经起始练高深的剑法,但这个曾不凡却是个十足的草包,连本门最基础的拳法‘十式拳’也练得似是而非,笨础无比,我就用这套拳法跟他比试比试。”
这‘十式拳’顾名思义,是一套只有十招的入门拳法,这套拳法的宗旨不是为了让所学之人克敌致胜,而是扎稳根基、强健体魄。要知道一个练武之人,没有坚实的根基,良好的体魄,就是遇到再高明的拳法剑招也难以一蹴而就,难免要缚手缚脚,所以无论哪门哪派,说到练武,根基都是最重要的。
江明月于这一年将这套“十式拳”可以说是练得滚瓜烂熟,每日说少也要练个十几遍。这套拳法从始至终就只有十招,也没有后着的变化,招式简单,都是猛攻猛进的打法,对于煅炼臂力,扎稳下盘可以说是十分有效的拳法,但若是用来应敌,未免有些不够灵巧。
他握紧小小的拳头,一拳中宫直进,往曾不凡的胸口打去,用的是第一招“有进无退”。曾不凡心中微微一惊,这招拳法虽然简单,但威力也不容小觑,而且江明月出拳的方位、力度都拿捏得十分的准确,实没想到他已将这套拳法练得这般精熟,但见他面如铁色,拳头如风而至,当下微一沉气,举手来挡。
江明月一拳既出,有进无退,跟着第二招“奋勇向前”从右手下穿过,刻不容缓。曾不凡大惊失色,心想:“倒是轻敌了,小看了这小子,但即已答应三招之内不还手,便不能食言而肥,出招化解。”身子往旁一闪,避开了他这一拳。江明月见他避在一旁,不假思索,呼喊一声,使出第六招“横扫千军”,右臂像木棍一般横砸过去。
这些招数他烂熟于心,一拳既出,其他的招数便如翻书页一般片刻而至,变招快,出招更快。曾不凡脑袋没他机敏,想着他一招两招依次而进,第三招也必然是“穷追猛打”,这起始三招是连贯而出,一招打胸,二招打腹,三招打脸,他既闪在一旁,这第三招打脸自然是打他不到,没想到江明月突然变成第六招,反而把位置暴露给他,成了他使第六招的绝佳时机。江明月出手又快,这曾不凡又反应有些迟钝,还没看到他出拳,腰间已中他猛烈的一击。
好在江明月力道不大,若是遇到高手,这一拳足已让他腰骨断折,但也是一股剧痛钻心,曾不凡怒不可遏,顾杰、韩子远在旁看着也是暗暗吃惊,再也不是刚才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
江明月一招即中,心中颇自得意,但也自忖不能高兴的太早,他刚才是让自己三招,还没有出手,若是出手,不知道还能不能应付,因此更加小心谨慎,将“十式拳”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曾不凡惊怒交加,见三招已过,便不用对他手下留情,呼喝一声,猱身而上,使得却是“金刚掌法”。这”金刚掌法“”与“十式拳”在千叶门合称“一拳一掌”,都是门中的入门功夫,拳讲究根基端正,沉稳深猛,掌讲究变化多端,圆滑灵巧,一般是先练拳、再练掌,然而曾不凡为人心浮气燥,嫌这拳法太过枯闷,便舍拳练掌,可是他连招式简单的拳法都练不好,更不要说变化多端,后着甚多的掌法了,因此这掌法也是练了个半吊子,难登大雅之堂。
顾杰在旁看他使出掌法,暗暗摇头,心想:“你连拳法都没人家打得好,更不要说是掌法了。”
果然,江明月见他使出一招“花落无声”,却又不太像,心想:“你又在故弄什么玄虚,使出一招变了模样的招式来。”其实倒也不是他在故弄玄虚,只是他练的就是这个怪模样。江明月对这套掌法也练到了六七成,只是其中一些变化还没有了然于胸,这招“花落无声”却练过一下上百遍,当下也不管他是不是做假,使出应对的招数,格拳挡开,又是一招“有进无退”直击而出。
这曾不凡于练武方面确是个笨脑袋,这招“花落无声”明明有几个后着,他却硬是不会使,不会后着也就算了,却又偏偏使出这一招,他就没有想过人家会有应对第一招的方法,眼睁睁看着被他格拳挡开,却不知化掌变换,只能又是受了江明月一拳。
江明月两番得手,高下已然显现,曾不凡却兀自不服气,引为奇耻大辱,忍着胸口的疼痛,还欲再斗。
顾杰在一旁喊道:“不凡,你不是他的对手,先退下来。”
曾不凡脸色通红,双眼瞪着江明月,说道:“顾师哥,刚才是我大意了,我就不信我打不过这个小子。”说着,又朝江明月看过去,只见他嘴角带笑,眼神飞扬,显然是在暗暗得意,心中更是火冒三丈。
顾杰冷峻的道:“刚才你让他三招,挨第一拳可以说是事出有因,但挨第二拳却显然是你技不如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再斗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还是先退在一旁。”
曾不凡当然清楚自己是技不如人,但他从小就自命不凡,仗着自己是堂主的儿子,堂中弟子从来没人敢惹他,对他向来都是恭敬顺从,其他各堂的弟子虽不必向他阿谀奉承,但也了解这位公子哥的脾气,哪里会去自惹麻烦,所以他虽武功平庸,却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今日乍被江明月打败,就好像受了天大的折辱一般,一时难以平息内心的激愤,现在顾杰直言不讳的说他技不如人,更觉是一种羞辱,通红的脸色,眼睛似是要喷出火来。
顾杰向韩子远使个眼色,让他动手。韩子远虽然武功练得比曾不凡要好一些,但他生性有些胆小,这时见江明月仅凭几招“十式拳”就将曾不凡打败,猜想他可能还学了更厉害的武功,心中顿时生了怯意,见顾杰要他动手,脸上虽唯唯诺诺的,却又不敢向前挑战。
顾杰神情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胆小鬼,他不过是个刚入门一年的黄毛小子,就把你吓成这样。”韩子远嘿嘿傻笑两声,道:“顾师哥,我……我……”
顾杰眼晴朝他一横,冷言道:“你不必说了,我来。”右手向后一挥,叫韩子远和曾不凡都走到他后面去。曾不凡到这时还有些咬牙切齿,但心想:“既然顾师哥出手,肯定能把这小子打得趴下,到时再来报刚才之辱。”悻悻地走到顾杰的身后,韩子远见不用他动手,也是兴高采烈地跟了过去,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江明月见顾杰要亲自动手,心中倒有些怯意。顾杰的武功他是见过的,一年前他轻而易举的就打败了刘寄言刘师兄,这一年他虽练了一些粗浅的功夫,但要打败刘师兄那是不可能,更何况顾杰这一年也有长进,要想打败他更是比登天都难,然而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只能硬着头皮与他缠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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