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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让你


      别人问白舒或许就不解释了,叶桃凌问白舒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说个清楚。

      谁想到叶桃凌听过白舒的解释之后,竟然直接质问李月溪道:“白舒他希微境界打破虚,你怕个什么?”

      叶桃凌除了对纸鸢,说话都极少,白舒也从来没有听见她喊过任何人的名字,叶桃凌总喜欢用你和我,他和她来称呼别人。

      可此时此刻白舒听见自己的名字从叶桃凌嘴里面说出来,莫名觉得不易,更何况叶桃凌此时此刻的表现,怎么看都像是在为自己而出头。

      李月溪哑口无言,心里面已经开始后悔今天来寻白舒的晦气了。

      道士出门不启卦,和尚离庙不烧香,李月溪今天也算是走了背字了,他有心争辩,可和叶桃凌争辩,真的像话么?

      白舒有些意兴阑珊的揉了揉眉,说道:“这样吧,在接下来的比试之中,我白舒一不用剑,二不用杀字符,我让你们两只手,如何?”

      如果当时你在场,你不会相信你的耳朵,白舒作为太虚观之中唯一符剑双修的天才弟子,在和李月溪的争辩取得了胜利之后,他居然还是自愿放弃自己最拿手的两样东西。

      这算是自暴自弃,还是狂妄自大呢?

      白舒这话说完之后,就瞪大了眼睛看着众人,见没人说话,白舒便催促道:“怎么?这样都不行么?”

      陆星盛面色古怪的看了白舒一眼,忽然对萧半山喊道:“师父,小师弟疯了!”

      萧半山沉声说道:“舒儿,不可意气用事。”

      尽管白舒在这次的四派论道之中只用了一招七月流火,可白舒真正出名的,还是他在剑宗之中和破虚初境的余秋寒对了上百剑,且用半道杀字神符重伤了余秋寒的这一战。

      能和剑宗弟子对上百剑,那么白舒的剑道水平绝对不低,而那半道杀字符,也必定是白舒真正的杀手锏。

      众人来看白舒比试,也是三分看剑,七分看符,毕竟太虚观这么多年以来,懂符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倘若这两样白舒都不用,那还有什么可看的?

      而白舒入门不过一年,能修剑习符已经是不易,没有人指望白舒还会什么其他的厉害的手段,那这样的白舒,还有什么战力呢?

      在太虚长辈和叶桃凌的帮助下,白舒明明已经摆脱了李月溪所制造的麻烦,可他为什么又作茧自缚呢?

      此时此刻除了罗诗兰以外,所有人都觉得白舒疯了,因为只有罗诗兰知道白舒的所有手段,白舒练出什么东西,最先也是找罗诗兰讨教,只有罗诗兰清楚,抛开杀字符和剑,白舒实力真的算不上弱。

      而白舒这样说,心中也有自己的计较,白舒觉得李月溪说的不错,杀字符对人的影响确实是太大了,就连瞎婆婆都不让白舒上小书阁第七层观看完整的杀字符,那么于情于理,在白舒没有消除掉一身杀气的时候,这招都不应该再用了。

      可白舒只说不用杀字符,其他神符还是可以用的。

      白舒的剑实际上是他除杀字符以外最强的东西了,不论是千剑阵还是无字剑,一旦白舒使用出来,对手都是非死即伤,这已经有些背离切磋比试的初衷了,而且白舒的剑灵气配合这两招,威力也实在是太强。

      白舒近期虽然锋芒毕露,但他还是想留一手,之前早就说过,世上有藏拙和藏巧两种人,显然后者要更加可怕。

      白舒藏了魔宗的各种手段已经算是可怕了,他现在还要藏半道符和一把剑,这着实有些过分了。

      只不过白舒的心意不在于门派间的扬名立万,或者是同门间的争风吃醋,白舒的格局早就开阔了起来。

      他今后要遇到的对手,比现在他所面对的人何止强了数倍,白舒若是不拼了命的修炼,不知疲倦的追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今生还有没有把自己的所有想法都变成现实的机会。

      突破破虚需要天赋,进入天启更是听天由命的事情,白舒只是机缘到了,真说起天赋,也不过是一个中上之资,他若不一开始就把目光放的长远一些,那他今生就无望如愿以偿了。

      聪明人毕竟是聪明人,不用符剑,对白舒而言,又会是一次不错的磨练。

      可其他关心白舒的人,不会这么想,也不知道白舒的安排,他们只觉得白舒当真是奇怪,无论什么时候,都让人琢磨不透。

      就比如白舒住天一峰,跑莫愁湖,他打扫小书阁,在山上养桃树,把天机子当朋友,养小丫头当女儿。

      这一刻众人也满是不理解,可白舒性子几近古怪,别人劝起来也是底气不足。

      李月溪反应倒是不慢,赞叹道:“白师弟能有这种觉悟,真是四派之福,如此贫僧就放心了。”

      李月溪这句话就等于同意了白舒不用杀字符也不用剑的说法,算是和白舒说定了,再想更改,已经是不可能了。

      白舒点了点头,没有解释一句。

      李月溪却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已经是耽误白师弟时间了,请吧。”

      白舒也不推辞,径直就往青龙台上走去。

      白舒才走了不过三五步,忽然站住了脚,转身轻声问李月溪道:“这几天莫渊山穷冬苦寒,昨夜更是寒风打窗,月溪师兄深夜游山,可莫要染了风寒才好!”

      李月溪吃了一惊,啊了一声,有些不知所措。

      白舒却展眉一笑,转身离开不再言语了。

      到这里李月溪才知道白舒原来是拿话诈自己,在这种场合,白舒和李月溪都在演戏,可白舒没有提及之前通天塔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会把李月溪深夜来访心怀不轨的事情摆在明面上说出来。

      白舒也不确定昨晚那人是不是李月溪,他只是觉得从气息上,两人有一些相似之处。

      所以白舒就在李月溪以为诸事妥帖之后,故意如此问了一句,果然有所收获。

      李月溪所表现出的慌乱,已经足以证明一些事情了。

      这件事情只有白舒和罗诗兰知道,其他人听白舒这话都是听的云里雾里,真糊涂的,还以为白舒和李月溪真的有什么交情呢。

      白舒将之前李月溪一身杀气的上天一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罗诗兰,罗诗兰也是一语就听出了端倪,立刻就要上前为白舒讨个说法。

      可即使现在白舒和罗诗兰知道那天的来人就是李月溪又如何,空口无凭,现在发难也不过是纠缠一番,得不到什么令人满意的结果。

      倒不如恩怨先攒着,秋后算账。

      白舒一个眼神就劝住了罗诗兰。

      现在白舒基本确定那件事情是李月溪所为,历年来去澄湖寺的四派弟子不在少数,有胆子擅闯澄湖寺禁地通天塔的,也就白舒一人。

      白舒进通天塔那晚,在里面待了大半夜,若不是最后观主赠送的玉佩护主,白舒真的会命丧于此,也正是因为这次大难不死,白舒才有机会在通天塔的门口遇到李月溪。

      李月溪既然知道白舒闯入了通天塔,就没想过白舒还能活着出来。

      可凡事没有绝对,白舒毕竟还是走出来了,那白舒对于通天塔之内的秘密究竟知道多少,这点李月溪可说不清楚了。

      所以李月溪必须杀死白舒,不让通天塔中的秘密现于人世,可那晚正好纯均和承影到了,李月溪身受重伤,灰溜溜的逃回了寺里,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放走了白舒。

      这次李月溪来太虚观,四派论道的名次什么都不重要,他最主要的一个目的,就是来解决白舒这个隐患。

      白舒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那天晚上白舒就怀疑过李月溪,并且在今天用一句话就把他诈了出来。

      可白舒知道通天塔中的情况,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说出来,有谁会相信白舒呢,白舒也没有正当理由夜探通天塔。

      所以白舒准备暂时把这个秘密按在心头,等他有足够的实力的时候,再来清一清旧账。

      一直以来,通天塔对于白舒来讲都是一个噩梦般的存在,那高耸入云的佛塔周围好似永远围绕着层层的迷雾。

      通天塔上通极乐,下至幽冥,有数不清的灵魄和古怪的东西在里面,白舒不知道为什么通天塔之中会有太虚观的太极图案?为什么澄湖寺不供奉佛祖,反而会去供奉影祖那个怪物,月离是生是死?白访云的魂魄去了哪里?为什么渡空大师会带着月称离开?渡空又从澄湖寺中带走了什么?

      白舒甚至不知道,白访云在通天塔之中,究竟是怎么死的,那个疯和尚说白访云去通天塔里面找东西,他究竟要去找的是什么呢?

      从前白舒什么都不知道,他对通天塔没有任何的概念,可现在白舒进去过了,还走了出来,他知道的越来越多,可白舒心里也越来越害怕。

      越接近真相,白舒就越是恐惧,因为他总感觉,自己要揭开的真相,根本不是自己这种蝼蚁所能触及到,并且撼动分毫的。

      不过有一点白舒可以确信,这些和尚极力遮掩的肯定是一个肮脏丑陋的世界,白舒总有一天要拆了那破塔,让这些和尚的丑恶嘴脸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之中。

      白舒要想将他们连根拔起,此时此刻就不能冲动行事,说话做事就更要小心谨慎,保持章法。

      眼下,李月溪可以先放一放。

      月兴和尚的账,却已经可以收了。

      我让你一剑一符,再把你按在地上打,你总不至于还有脸找我说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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