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名导
不管怎么样，在何雯娜的极力撮合下，向南最终还是陪程虞锦一起出发了。
两人打车来到了位于城区五环之外的南城工业园区，这里是重工业产地，也是那家汽车厂商的厂房所在地。
这家汽车厂商叫做“百代汽车”，属于合资企业，是由红星国和骄阳国的两大汽车厂商联合投资，不过骄阳国占有技术优势，因此这家百代汽车的管理人员，大多是骄阳国的人。
迎接程虞锦和向南的，是一个叫做杜鲁明的骄阳国男子，据他自我介绍，他正是这家百代汽车的总经理。
杜鲁明的态度倒是很好，脸上一直带着骄阳国特有的谦恭的微笑，看到程虞锦的时候，也表现得很惊艳，不过他的尺度拿捏的非常好，没有让人觉得反感，也显示出他能坐到总经理这个位置，是因为他有着极强的自控能力。
程虞锦原本是带着“问罪”的心态来的，但被杜鲁明这么笑呵呵地一迎，立刻就感到有些张不开嘴了。
她为难地看了向南一眼。
向南心里不由冷笑，心想这还真是温室里的一枝花朵，人家稍微给你点儿好脸色看，你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办法，看来还是得南哥亲自出马了！
于是他越俎代庖，等杜鲁明安排两人进会议室坐下之后，立刻抢先问到：“杜经理，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想问问你广告的事儿。”
“广告？广告有什么事儿？”杜鲁明还以为向南更程虞锦一样，三言两语就被自己给捧晕了，于是故作惊讶地反问到：“我们不是已经通知程小姐了吗，她的广告创意太平凡，我们不能接受，所以决定换个人来拍这支广告。”
“平凡？那你们认为什么样的广告才叫不平凡呢？”向南环抱着双手冷笑起来。
杜鲁明嘴角微微一翘，回答到：“我不是专业人员，所以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过我这里有份剧本，相信你们看完之后会有所判断。”
说完他从身前的文件夹里拿出一叠纸，递到二人面前。
程虞锦毫不犹豫地就把那叠“剧本”拿起来，开始认真阅读，可向南却反身靠到了椅背上，面带讥讽地看着杜鲁明。
连剧本都一早就准备好了，还说不是早就打着违约的主意？
看来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让程虞锦来执导这支广告，之前的合同，不过是骗程虞锦做他们的代言人而已。
向南没有理会正在认真阅读广告剧本的程虞锦，而是把目光一直盯在杜鲁明身上，直到看得他头皮有些发麻。
“还没请教……”杜鲁明的确被向南的目光盯得有些心虚，为了化解尴尬，连忙讪笑着朝他搭讪。
“呵呵，我只是程小姐的朋友，跟着她过来看看而已。”向南不动声色地笑到：“你不用管我，把我当成打酱油的就行了。”
神特么的打酱油！
杜鲁明只觉得一股气突然间从尾椎骨冲到了脑顶门，亏得他刚才看到向南抢先发话，还以为他是程虞锦的经纪人什么的，没想到这家伙纯粹就是来看热闹的！
他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对待向南的态度也不像刚开始那么热情了。
向南多聪明，怎么会感受不到他的这种变化？
不过他也不着急，只是在心里暗自冷笑，别看你现在跳得欢，等会儿老子再跟你拉清单！
就在这时，程虞锦也看完了她手里的那叠剧本，发出了一声低低地叹息。
“程小姐，你觉得这个创意怎么样？”杜鲁明立刻把话题对准了程虞锦，可能是他更看重程虞锦的态度，同时也觉得程虞锦更好对付。
果然，程虞锦老老实实地回答到：“这个剧本的确比我的那个好，请问这是谁写的？”
杜鲁明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笑眯眯地回答到：“是陈欢导演。”
“陈欢？”程虞锦惊讶地张开了小嘴儿，问到：“是拍《东家西舍》的那个陈欢？”
“对，就是那位陈欢大导演。”杜鲁明再一次肯定的点了点头。
程虞锦一下子不说话了。
陈欢，红星国四级电影师，成名作《东家西舍》，还拍摄过《鹰击长空》、《男人四十》等多部受欢迎的电影，是国际知名的大导演。
别以为四级电影师算不上什么，跟一级比起来，差了好多，但实际上，根据水蓝星上的电影师等级划分，五级电影师，就已经算是在国内外小有名气了，四级电影师，更需要拿到过国际性的大奖，并且票房累计超过50亿，才有资格受封。
全世界的一级电影师，加起来才不过一个巴掌，而四级电影师，也才区区几百人而已。
所以在红星国内，陈欢已经算是在站在最顶端的那一小撮人之一，他的声望，也就仅次于“国师”张云琛、“邪典魔术师”江乃才等区区数人而已。
别看程虞锦号称“广告女王”，也曾在多部卖座电影中担任女主原型，但抡起在圈子里的地位，她跟陈欢差了不止十条街的距离。
她怎么也没想到，陈欢这样的大导演，居然会屈尊来接一支广告。
这就像是大学数学系的高材生，回过头来参加少儿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一样，简直呈碾压之势。
怪不得杜鲁明会这么镇定，明知道擅自违约，程虞锦很可能一气之下撕毁合同，拒绝出任他们公司的代言人，可他依然稳坐钓鱼台，一点儿都不显得慌张。
广告界出名的模特又不止程虞锦一个，但能让四级电影师来拍广告，这可是其他任何汽车厂商都做不到的事情。
就算程虞锦不干了，后面还不知道多少明星排着队，等待这个跟陈欢合作的机会呢。
程虞锦心里涌出一股无能为力的感觉，沉默片刻之后，她小声地说到：“杜经理，很抱歉，要不……我们的合同就作废吧。”
“作废？”杜鲁明楞了一下，没想到程虞锦居然真的会做出鱼死网破的选择，难道她连跟大导演合作的机会，都不在乎了吗？
“程小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他再一次问到：“这次我们请的，可是国际大导演陈欢，难道你连他都看不上？”
“不是看不看得上的问题。”程虞锦嗓音嘶哑地说到：“当初是你们答应让我来执导这支广告，我才会同意做你们代言人的，可你们现在没有遵守合约，那我也不希望再跟不诚信的人合作。”
“程小姐。”杜鲁明的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很明显程虞锦那句“不诚信的人”，刺激到了他：“我们不是没给过你机会，可事实是，你的创意的确不如别人，难道你要我们放着更好的方案不去做，转而支持你那些水准不够的东西？你别忘了，我们是商人，商人看重的是利益，而不是盲目的诚信！”
“创意不够我们可以改，改到你们满意为止！”程虞锦眼神终于凌厉起来，似乎也被杜鲁明激怒了，很不满地说到：“但你们根本没有给我任何修改的机会，直接就一次否决了我的作品，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们其实一早就打着这样的主意，之所以同意我执导广告，不过是为了骗我在合同上签字而已！”
看来这小妞还不傻，隐约已经看出了杜鲁明的花招。
杜鲁明的神色果然一滞，流露出一丝心虚的表情。
但他很快让这抹表情从脸上消失，一本正经地看着程虞锦说到：“程小姐，我们可是规规矩矩的商人，你这么说，要是没有证据的话，我们可以告你诽谤的，知道吗？”
看来这家伙眼见软的不行，准备开始用硬的了。
向南觉得，是时候轮到自己出场了。
刚才趁着程虞锦和杜鲁明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把那份剧本草草地看了一遍，他感觉的确是比程虞锦的好上一些，不过还说不上“不凡”的地步。
看来这个杜鲁明，也没什么见识，随便捡到根草就当做宝，其实眼力价也就不过如此嘛。
于是不等程虞锦说话，向南已经抢先开口道：“杜经理，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不知道方不方便回答？”
杜鲁明疑惑地转过目光，把视线放到了向南身上。
向南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指了指桌上的剧本问到：“众所周知，陈导是国际知名的大导演，四级电影师，他为什么要纡尊降贵，来给你们拍一支广告呢？”
电影师的尊贵，是很多地球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因为他们不仅是导演，还是幻术师，如果有战争的时候，他们是国家重要的战略资源，因此每一个电影师，对国家来说都是无价之宝。
正因为如此，电影师的收入也非常可观，一般的刚入门的九级电影师，就足以月入百万，对普通人来说，简直是超级大富豪。
更别说像陈欢这样的四级电影师，他每一部戏，至少都能赚到几千万，像他这样的人，会为了区区几十万的片酬来拍一支广告？
总不能百代汽车为了拍摄这支广告，直接支付几千万的费用把他请过来吧？
所以向南直觉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当然，也不排除百代汽车动用了人情的关系，可向南认为，人情要用早用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没动静，偏偏会在这个时候才发生呢？
他需要了解更多背后的细节。
果然，他这句话刚一问出口，杜鲁明的脸色就变了。
不是愤怒，而是那种有点儿做贼心虚，有点儿被人揭穿了老底的感觉。
“这个……”他支支吾吾地想了半天，才回答到：“其实，其实是我们找了点儿关系的缘故。”
“找了点儿关系？”向南见他脸色怪异，忍不住继续逼问到：“那请问你们找的是谁的关系？”
“你，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杜鲁明突然强硬起来，欲盖弥彰地反问到。
向南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某种可能，顿时冷笑一声，一巴掌怕到桌子上：“该不会是咱们宛城影视协会的会长，陆长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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