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杀未遂？
<p>范芃芃进了屋之后，关门之前特意看了一眼对面。</p>
<p>对面房门紧闭，“他应该在家吧？”范芃芃喃喃道，没有胡思乱想，关了门。</p>
<p>她站在原地看了一眼客厅，还算整洁，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想象张权在写下：‘请把你家的垃圾扔掉，让人恶心’时候的嫌弃样子，一阵尴尬从心头涌起，她鼓了鼓脸，决定先把房子收拾一次再煮饭。</p>
<p>她把菜拿进厨房，再出来时已经戴好手套和口罩，全副武装的样子。</p>
<p>房子大约50平米，但范芃芃连天花板都没有忽略，恨不能把这个房子翻新了。</p>
<p>这一忙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事后芃芃坐在沙发上微微喘气，“这下，男神该不会嫌弃了吧！对了，垃圾还没扔！”</p>
<p>范芃芃拎起门口的垃圾袋蹭蹭蹭下了楼，做完这一切开始做饭。</p>
<p>一个小时后，大功告成，五菜一汤，她来到了张权的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喉咙，才抬手敲门：“张……”“权”字还没出口她便觉得这种叫法太唐突，她换了种得体的叫法：“张先生，我是范芃芃，你现在方便吗？我想请你到我家吃顿饭，算跟你赔礼道歉了。”话语清晰诚恳。</p>
<p>五秒过去，没反应。</p>
<p>范芃芃又敲了敲门：“张先生，你在家吗？”</p>
<p>仍旧没有反应。</p>
<p>“难道是出去了？”想到这，范芃芃转身——“砰！”</p>
<p>她刚转身，便听见张权的屋子里传出清晰的杯子落地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沉重的闷响，听起来像是他倒在地了？</p>
<p>她的心一下子揪紧，大力拍了门焦急地喊他：“张先生，你没事吧？”</p>
<p>屋里丝毫没了动静。</p>
<p>一想到前几天他去诊所拿药的画面，着急不已的范芃芃一脚踹开了门。</p>
<p>“张权！”</p>
<p>见张权晕倒在沙发边，整个右脸枕在玻璃渣上，她冲了过去，立即架起了毫无意识的张权就往外走：“我这就送你去医院，你千万别有事啊！”</p>
<p>张权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白皙的右脸粘着一些玻璃渣，有血珠渗出。</p>
<p>出了门口，范芃芃看了一眼楼梯：“没办法了！”</p>
<p>她把张权整个人背在身上，人上背的那一瞬，她感觉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似乎裂了一大口子，剧痛钻心，她咬了咬牙，喘了口气，下了楼。</p>
<p>背上的可是人命，一秒耽误不得。</p>
<p>更何况出事的是她的男神，他如果有什么事，范芃芃决心永远不原谅自己。</p>
<p>医院里，急诊室，医生在给张权做检查，范芃芃不敢走远，就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p>
<p>20分钟后，医生转过身来，摘下口罩。</p>
<p>范芃芃率先开声：“医生，他究竟怎么了？要不要紧？”眼里涌动着明显的担心。</p>
<p>“这位先生脸上的伤已经处理好，小心处理，完全不会留下疤痕，但是，他的身体很虚弱，有神经衰弱的症状，我建议他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p>
<p>“好，那马上做吧！”范芃芃是想他好。</p>
<p>“嗯，你跟我来办手续吧！”</p>
<p>医生转身正要走，余光看到了一片红色，眉峰拧紧，指了指范芃芃的手臂说：“这怎么回事？”血几乎湿透了袖子，红得刺眼。</p>
<p>“我出案子的时候受伤了，现在估计伤口裂开了，不碍事，我们先去办检查要用的手续吧，等办好了他检查用的手续，我马上就处理。”</p>
<p>医生看了一眼范芃芃一点不觉得疼的脸，叹了口气：“先过来吧！”</p>
<p>帮范芃芃处理好伤口，又吩咐一位护士帮依旧昏迷的张权办理检查身体要用的手续。</p>
<p>张权醒来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他看了看天花板，眼神悲凉入骨，仿佛受了巨大的刺激，死了心一般。</p>
<p>他烦躁无力地转了个脸才看见，范芃芃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双目紧闭。</p>
<p>“是她送我来医院的？”转瞬就看见她右手臂上缠着新的绷带，他隐约闻到了药水的味道，想：“是因为我所以伤口二次受伤吗？”</p>
<p>张权记得他往下倒之前，朦胧中听见有人拍他的门，说是范芃芃，想请他吃饭……</p>
<p>她累得坐着都能睡过去？</p>
<p>何必这般关心他？他或许根本不值得。</p>
<p>睡就由她睡吧，一股消极到底的情绪完全掌控了张权的脑子，他别过脸，仿佛没有看见范芃芃。</p>
<p>过了一会儿，打盹的范芃芃打了空，一下子醒了，发现张权的头偏了过去，她起身，走到床头，俯身看了看：“你可算醒了！”范芃芃心头的大石落了地，舒坦了不少：“你等着，我去喊医生。”</p>
<p>说完，就快步走出了病房。</p>
<p>张权眨了眨眼睛，头脑有些发懵。大概从今天开始，没有会真正关心他了。</p>
<p>医生检查完离开病房后，张权闭上了眼睛，装睡，范芃芃正要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却听得他开口说了声：“谢谢，范警官请回吧！”语气悲凉，脸色痛苦。</p>
<p>“你……你还好吗？”范芃芃见状小心探问。</p>
<p>沉默。</p>
<p>范芃芃又说：“我是**，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说……”</p>
<p>直觉告诉范芃芃张权肯定是发生事情了，而且是非常不好的事，看他的脸色，范芃芃甚至怀疑他先前是不是自杀未遂。</p>
<p>自杀未遂！</p>
<p>这个念头吓了范芃芃一跳。</p>
<p>“范警官，好意心领了，我不需要**的帮助。”</p>
<p>他越是这样，范芃芃就越不敢离开，他也没有再下逐客令，只是闭着眼，一脸生无可恋的。</p>
<p>范芃芃想问他究竟发生什么事，却最终不敢问，两人就这样再也没有说话。</p>
<p>病房里的气氛凝结，很压抑。</p>
<p>“张先生，要不要我帮你通知你的朋友？”范芃芃想来想去只好这样问，想着或许他的朋友能安慰他。</p>
<p>张权只是沉默。</p>
<p>“那你休息吧。”等了半个小时左右，范芃芃转身走出了病房，张权这时才慢慢睁开了眼。</p>
<p>说实话，他觉得范芃芃实在太吵，跟那个人，很不一样……</p>
<p>没多久，范芃芃又毫无预兆地折返，手里拿着两个三文治，走到张权面前：“这是奶香三文治，给你的。”她看过他的小说，主人公喜欢吃，她就猜他应该也喜欢。</p>
<p>这行为令张权一怔，看着她真诚的表情，心里飘上异样的感觉。这......是巧合吧，只是她刚好买到了而已。</p>
<p>“吃吧！吃自己喜欢的东西，心情会变好的。”范芃芃拿起张权的手，把奶香三文治放到他的手心里，然后自顾自吃起自己手里这块。</p>
<p>这下他彻底呆住了，就连李欣都是三番四次的提醒才知道的，范芃芃又怎么会知道张权的喜好？</p>
<p>“你一个女孩子，怎么那么喜欢跟踪别人？”盯着她老实又难看的吃相，张权踌躇半天，竟只是吐露出这样一句话来，一下就将范芃芃噎住了，连连边咳嗽边摆着手。</p>
<p>她滑稽的模样，让张权唇角不经意露出一个轻微笑容，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范芃芃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怕自己再吵着他。见他破天荒的笑了，心里别提多开心。</p>
<p>许是太饿了，张权慢慢张嘴咬了一口奶香三文治，吃着吃着眼眶却泛红了。</p>
<p>范芃芃见状惊了，见他别过脸抬手抹眼泪，她也转身被对他，装作没看见，不打扰。</p>
<p>两人就这样，在同间病房里度过，默契地保持沉默。怕他深夜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她一直不敢离开。</p>
<p>凌晨两点，她回身偷偷看了张权，见他全无睡意，只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眼神哀伤而迷茫。</p>
<p>不知道他经受了什么痛苦呢？</p>
<p>“要不要我陪你说说话？”范芃芃反转了椅子，随意坐着，下巴枕在椅背上，完全没了执行警务时的严肃和风风火火。</p>
<p>张权看了一眼努力逗他开心的人，想了想，许是心情平复了许多，他说了句：“好。”</p>
<p>他话虽是这么说，却根本没打算听范芃芃的话，她爱说便说吧。</p>
<p>范芃芃为了鼓励他振作，说了自己喜欢他的书的整个过程。</p>
<p>刚开始时，她还不时提了一些他作品里她看不明白的问题，然而，张权却是一静到底。</p>
<p>最后，范芃芃自顾自的说他写得很好，甚至帮他预想了一下未来作为作家的事业蓝图，还跟他讲了她从警以来在警局里遇到的种种趣事。</p>
<p>说到一个愚蠢的光头小偷半夜行窃在逃跑的时候竟然翻进了水沟惹得头上全是韭菜豆芽粉丝时，张权终于轻哼了一声。</p>
<p>见笑话奏效，范芃芃连续说了九个搞笑的真人真事。</p>
<p>张权最后笑了出声。</p>
<p>之后一直聊到临天亮，两人才不知不觉睡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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