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归一
第十六章归一
1
“此话当真？”老妇抬起头来。她的脸，白的像一张纸。
“老夫何等身份，骗你作甚！”师父在云雾中收了威压，道：“不过，我徒弟还没筑基，你不能以大欺小，须以练气九级修为胜他。”
“多谢前辈！”那老妇如遇大赦，站起身来，拔出宝剑。她看上去老态龙钟，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
“我一直都想不通自己怎样才能杀死一个筑基修士。”叶楠在一旁恍然大悟道：“原来师父是这般让我报仇。”
“你要多加小心。”师父降低云头。
叶楠纵身一跃，落在地面，站在老妇对面。
“你是叶楠？”老妇冷冷看着叶楠。
“原来你知道我的名字。”叶楠眯着眼睛。
“你拜师的事，如此轰动，我岂能不知？不仅如此，六年前老身还杀了你的父母，并对他们使用了九九归一之术，想必你已经知道。”这老妇微微笑道。
“所以今天我要杀你报仇。”叶楠面容冷漠，他并没有上当。他知道，现在决不可以动怒，这老妇，即便不用筑基修为，自己也很难取胜。
师父在云头看到叶楠的反应，略略点头。
2
那老妇，一剑平刺，剑身无声无息。
叶楠全神戒备，挥剑招架。
双剑交锋，分开时，叶楠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对方一出招，叶楠便已认出，老妇用的也是披风剑法。披风剑法载于长空一窥中，长空门下的修士，多习此剑，因此老妇用出披风剑，叶楠并不觉得奇怪。不过，她的剑，要比自己的沉稳。这也正常，对方毕竟已经筑基，对剑法的理解当然会更深。
自己处于绝对劣势。
不过，叶楠并不怕，他心里有底，对方的剑法，乃是从练气长空学来，不过是长空剑法的皮毛。而他那本练气长空扉页上的那棵墨柳，才是长空七剑的精髓，虽然他揣摩不透。不过，即便自己揣摩不透，却早已经受益，否则，恐怕早就败了。
“小子，你才修炼多久？想要杀我，做梦！”对方的剑，一剑快似一剑，快似行云流水，剑剑紧逼。
叶楠心里虽不受影响，身影却连连后退。
“看来是上路了。”随着叶楠身影后退，叶楠师父在云端频频点头。
而那老妇，却是犯了难。她虽招招处于优势，但打了半天，就是不能取胜。对方是那元婴强者的徒弟，自己当然不能伤他。自己只需取胜，便可以远遁他乡。可对方看似难以招架，剑法却始终不乱。而且，对方使用的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披风剑，披风剑的剑法，双方都烂熟于胸，见招拆招，打下去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
3
“吴钩飞渡。”老妇忽然喝道。
瞬间她身子凌空飞起，一剑疾刺。此时她双脚略略向上，头略下，身体倾斜，与长剑几乎构成一条直线，快似流星，斜着向叶楠飞来。
“这还不是筑基修为？！”叶楠在举剑的同时，大声喊道。不过，他心里却清楚得很：这当然不是筑基修为。三月末，叶楠体会过筑基期修士的速度，根本就看不清。而现在，敌剑虽快，却绝没有使用筑基修为。他之所以这么喊，实在是无奈之举，意在扰乱对方心神，希望来剑能慢上一慢。
那老妇并不答话，速度丝毫不受影响，长剑直刺叶楠胸口。
不过，毕竟是她先喊出了剑招，叶楠还是有了准备，身子急忙往旁边一闪。
剑光一闪而逝。
叶楠险些没躲过。
“这小妖，不简单！还好，还好！”师父在云头刚松了口气，却忽然发现那老妇又从另一边飞了过来，忽然皱眉：“不好！”
“吴钩飞渡。”
老妇这一招，其实是她的保命绝招。虽然她修炼的只是长空门剑法的皮毛，但这一招，却包含着她这辈子对剑法的独到理解。吴钩飞渡本来只有一招，而她使出来却比其他剑招快上不少，并且可以接连使用，一剑快似一剑，让敌人无可设防。
叶楠见飞剑西来，慌忙又闪。
“吴钩飞渡”
“吴钩飞渡”
一剑快似一剑，接连从不同方向刺来。
“父母之仇，我如何能报？”叶楠慌忙招架，却无力反击，几近绝望。
师父在云端暗中后悔：“我徒弟要输！都怪我夸下海口，难道我今日要食言不成？”
想到此处，他却忽然发现，叶楠这次竟然没躲。
4
在空中，叶楠忽然看见了母亲的脸。
母亲去世已久，叶楠几乎记不住她的面容。而此刻，母亲的半边脸，是那么真实。
母亲的长发，在风中狂舞着。
其中的一缕，犹如伸展的柳枝。
这正是墨柳图里的一根柳枝。
叶楠感觉，自己已经成为荒野里的一棵墨柳，而他手中的剑，就是一根柳枝。
这根柳枝，像一条蛇，吐了一下信子。
瞬间，叶楠身子一矮，长剑快如蛇信。
剑光一闪，山河失色。
5
“吴钩飞渡”再未施展。
老妇的身体已无法改变姿势。
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边的野草，染上了她落下来时喷出的血。
刚才，她本可以割下叶楠的一缕头发，如此便可取胜。可是，她却忽然发现失去了目标。当她从叶楠头上“飞渡”时，叶楠的身体，似乎变成了一把剑，似乎一直等在那里，轻轻地在她腹部划开了一条口子。生死攸关之际，她本想施展筑基修为自救，无奈自己这招吴钩飞渡实在太快，根本就来不及。
伤口，贯穿了老妇的腹部。
那正是丹田所在。
丹田一毁，灵气瞬间外泄，重归天地之间。
落地时，归一的丹田已经空空如也，再无一丝灵气。归一落地，就此气绝，一个筑基修士，一旦丹田被毁，死的比常人还快。
“多谢母亲在天之灵！”叶楠跪在地上，抬起头，他泪流满面。可是，空中母亲的脸，已经不见。
也许，那半张脸根本不存在过。那半张脸，也许只存在于叶楠心里，或那棵墨柳上。
“这就是归一的本体。”师父已站在叶楠身边，手指老妇尸体。
老妇的尸体，正在缓慢变化，脸上长出毛来。
归一的兵器忽然不见，与此同时，一根长长的尾巴忽的伸了出来，光彩夺目，黑如锦缎。
老妇身体的大小并未如何变化，锦尾鼠本来就是体大如狗，状如鼠。
“这只锦尾鼠，是听说雁归山里有同类，从别出来的。”师父向爱徒解释道：“锦尾鼠本是怪兽，并非妖兽，而这只锦尾鼠，却已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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