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平静

　　胜利的喜悦在全国范围内再次掀起，霸占了临安一年之久的圣公方腊的永乐朝最终在自己死后走向了灭亡，他们都是被历史铭记过的人物，但是在战火中受苦和牺牲的普通百姓将会随着时间的前行慢慢消失的无影无踪。战火后的临安满目疮痍，人们的家园已经破败不堪，但是他们的眼神中有凝重也有些许的光芒，凝重是的是在这场战火中亲人的离去或者家破人亡的悲痛，但是终于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最为苦难的日子结束了，接下来不会再有比那段岁月更糟的了吧！

　　京城汴梁朝堂之上振奋人心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了过来，前几日关于福朝和金国联军攻破辽军京都杀死辽国天祚帝后宣布了伐辽之战的正式接近尾声，天祚帝死后辽国军队像没了灵魂的军队不断溃败，在这样的背景下福朝军队主动出击连下几座辽国城池，福朝军队终于如愿以偿的发挥出了自己的特长，不再窝囊的只是跟在金国军队的后面做后勤保障，几万大军从后路快马加鞭在金国军队目前还无法触及的福辽边境地区展开了猛烈的攻城掠地之战战果磊磊，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经攻下辽国十几座城池，这在福朝几百年的历史中是没有过的辉煌。

　　福朝皇帝意气风发在朝堂上激动的来回踱步并大声的宣称要宴请群臣，右相赵鹏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喜悦之情但是这喜悦只是对于几日前司马音大破方腊大军收回临安带来的，而对于福朝军队在辽国的胜利他并没有感到丝毫的荣耀之意，他知道这些的令人振奋的消息并不是福朝军队努力和实力换来的，单靠捡漏得来的战功不足以让人感到高兴，甚至让人有些的担心，对于联军金国的实力自己这边也是已经知晓的差不多，金国军队攻克辽国灭亡辽国的战力已经远远在福朝之上，而福朝军队在金国军队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刚开始时的那种模糊的威慑力，中原的力量已经被金国全面的了解了，这是多么危险的信号，如果金国的野心不能够因为辽国的灭亡而得到满足那么福朝将会成为什么，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致命的，但是陛下却没有那么多的考虑，下面的将领送来捷报他就真为了胜利而庆祝。

　　“众爱卿，现在福金联盟已经取得了胜利，辽国已经灭亡，当时金国要我们与其结盟之时曾许下承诺，辽国灭亡之日便是燕云十六州回归福朝之时，现如今战事已毕，谁愿出使金国要回燕云十六州吗”周庸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陛下，臣以为派行人赵文青最为合适，赵文青曾多次出使金国对金国了解最为详细，这次派他出使必定能要回燕云十六州”说话的是福朝车骑将军秦干。，周庸摇了摇头，略有所思的样子。

　　“这样有些不妥，赵文青官职太低不够表示我福朝的威严，朕认为应当从两位丞相中选出一位前去谈判最为合适，赵爱卿和王爱卿二位谁愿意去啊”赵鹏听到这话并没有什么表情，王家尧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陛下，臣认为之次前去金国不一定能够要回燕云十六州，如果陛下想要趁机要回燕云十六州应当召兵北上配合正在辽国境内的福朝十万大军将燕云十六州中的蔚州云州等地并配合已经被我军占领的朔州等地形成包围之势才有可能取得这次谈判的胜利”赵鹏不缓不急的说完这句话，皇帝的怒火随之而来，周庸用力的指了指赵鹏。

　　“赵爱卿你是不是老糊涂了，用大军包围蔚州等地我福朝成了什么了，福朝和金国是盟国，是兄弟之国你让福金两国兄弟相残吗，金国已经许诺灭了辽国就会归还燕云十六州朕还是相信金国的，既然你不想去，王爱卿你可去得了”王家尧有些慌张的站了出来，脸部有些抽搐:“陛下，臣也认为现在不管派谁去谈判燕云十六州都不一定会容易的要回来，但是陛下要是要臣去臣不会说不，陛下，金国现在已经完成了对辽国的吞并，随也耗费了不少国力，但是辽国这块肥肉足以让他在段时间内恢复起来，所以陛下臣以为应当做好两面准备的好”自从和金国联盟以来，这一次福朝的军队终于能攻下城池这对周庸来说是一次极大的鼓舞，以前金国不让福朝军队上前线杀敌总是跟在后头周庸觉得堂堂天朝上国竟然被这些个小国欺负成这个样子，辽国也好金国也好可有谁看得起福朝了，所以这一次福朝军队似乎给了他狠狠的挣了口气，当福朝军队攻城掠地的消息传来，他按耐不住自己的兴奋，这燕云十六州也是该收回来了，燕云十六州是兵家必争之地，收回它福朝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北方的忧患，但是现在燕云十六州已经落入盟国手里，他不想做出过激行为总想着这金国如果真的能守信那燕云十六州就会自然的回到福朝手里，他不愿去想金国会改变做法，也不愿去相信金国打算不还燕云十六州。

　　在朝堂之上他很愤怒这些将话说的这么明白的人，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啊，他们以为自己很了解这个盟国金国吗，怎么能说金国不会还回燕云十六州呢，怎么能说要发兵北上逼金国让出燕云十六州呢，难到他们真的打得过人家吗？

　　“秦卿，你是我福朝的大元帅你去如何”周庸望向秦干，秦干有些许的疑惑:“陛下，臣是武将不懂什么谈判这类的事，陛下要是有令让臣去打他们臣二话不说就取了他们人头，但是这谈判这事臣去了没用”

　　“也罢也罢，都没有人去，那朕亲自去”周庸此话一出百官扑通的跪倒在地上

　　“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乃福朝天子怎么去冒险，万万不可”周庸气依旧没有消。

　　“那你们说说谁去”周庸看了看赵鹏，赵鹏坚定的眼神望着地下，周庸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有看了看王家尧:“朕是天子，你们都得听朕的，王爱卿，这次就派你去，不可推辞，好了，退朝吧”

　　汴梁金銮殿的台阶上，王家尧有些许的恍惚，对于皇帝的决定他无能为力，但是对于前面的路他也无能为力，在他心里这次的路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难，皇帝给了他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甚至搞不好还会丢了性命。

　　“王大人，王大人”正赶上来的是右相赵鹏

　　“赵大人，找我何事啊”赵鹏神情似乎也有些失落。

　　“王大人觉得这次出使陛下为何要派你去”王家尧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满天的乌云，当大雨即将来临时谁又能挡得住住呢？

　　“赵大人认为为何陛下会派我去呢”赵鹏听到王家尧的反问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但是愁容依旧占据了脸的一大部分。

　　“因为陛下信任你”

　　“哦，何以见得，你我二人同为左右二相，这次福金联盟我是提出了反对意见的，而大人你并没有反对陛下的决策，在加上赵大人推荐的金陵太守这次收复金陵立了大功，陛下应该器重相信赵大人才对，怎么会说不信任赵大人呢”王家尧道。

　　“其实并非说陛下不信任臣，只是在这样的关口下陛下信任赵大人比信任在下要多得多，正式这次的那场金陵大战陛下已经开始的加重了对你的信任，这次陛下想创下开朝以来的大功绩，但是只能允许你帮陛下完成这次的功绩，如果我再参与进来，想来功高盖主这种事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呵，功高盖主，难道赵大人真的以为这次真能拿回燕云十六州”

　　“在陛下眼里能，所以陛下信任你，让你去谈判，但是王大人啊，你这次去金国怕是凶多吉少了”王家尧面露出无奈的眼神。

　　“金国不是傻子，有了燕云十六州就等于掌握了我福朝的大门，谁会将这样的地方拱手相让，如今辽国战事已毕，金国南下已经没有障碍，燕云十六州又在他们手里，金国会和我福朝谈判？真是天真，当初陛下要联合金国，我劝陛下不要联金灭辽唇亡齿寒，可是陛下还是太过相信金国了，太过相信金国了啊”王家尧眼框有些微红，他已经意识到了那一些即将到来的命运。不管自己也好福朝也好都不会是向往着美好的方向前进。

　　“王大人，这次的谈判不管谈不能谈的拢，我们终会知道金国的意思了，也让陛下知道金国的意思，只有这样或许陛下才会丢掉那些幻想，王大人你保重了”赵鹏步履蹒跚的走下阶梯，大雨随之下了起来，相府的马车早已候在了宫门口，车上的人拉起帘子向赵鹏示意了一下，这是相府客卿司马云图，在那次辩政会上他被赵鹏看上随后进入了相府当了客卿。

　　回到相府觉明和尚早已经等在了哪里，司马云图扶着赵鹏下了马车，回到相府的一处庭院中，觉明和尚的眼神里依旧露出的是高兴的神情，对于那位相爷的小友金陵太守收复金陵他有些许的激动，这是一次真正的胜利，比起福朝军队在辽国攻城掠地还要让他感到兴奋。

　　“觉明，云图这次陛下已经下了决心要回燕云十六州了，云图你掌管着北面的消息近来金国可有什么动作”司马云图微微摇了摇头

　　“金国那边似乎并没有什么打算，破辽之后完颜阿骨打已经回到了盛京，只有他的三个儿子，大儿子完颜宗干二儿子完颜宗望还在帅军陆续的攻打辽国残余，而四儿子应该就是这次谈判的人了，此人诡计多端，上一次赵文青就吃了个憋，啥都没谈成就是拜他所赐”

　　赵鹏在一旁点点头道:“不管金国怎么打算，我们都不可掉以经心一定要盯紧金国的一举一动，还有觉明你联系一下司马音看他练兵不错，看能不能向他取取经，如能在福朝军队中普及那便是最好的”

　　“相爷，这事我已经差人找过司马音公子了，最后司马音公子也将其练兵的所有东西都写了下来，在下只是觉得司马音公子的方法恐怕想要在福朝普及已经不可能了，待会我将司马音公子所作的小册子拿到相府相爷再看看”觉明说完赵鹏点了点头。

　　汴梁的夜色阑珊，行人如织并没有因为早上的那场大雨而变得冷清，但是微风中依旧带着些许的冷意扑向每个人，汴梁的第一花楼金回楼人朝人海，金回楼的一个房间里苏娇正在哪里补着妆容，但是愁眉却缓缓的爬上眉间，铜镜里的自己似乎又老了许多，在这样的环境里女子的容颜才是最为重要的东西，如果有一天被那个样貌出众的楼里的姑娘给抢去了花魁，那对他来说将是自己衰落的开始，还好现在自己还是很年轻的了，只是这未来该怎么办呢，自从金陵回到汴梁之后乌青云就曾多次表示要取他为妾，但是回到汴梁之后他没有以前那样的强烈的要嫁人的渴望，他每天都会对着这铜镜发呆上一段时间，然后会时不时的拿出几首词出来唱一唱，其中他最为喜欢的还是司马音的那几首，自从金陵一别后也已经过去了一年之久，只可惜金陵离汴梁太远不然她倒是希望能有机会再见见那位儿时的好友，近来她一直打听这他的消息看有没有什么惊人的词作问世，但是她知道她那位儿时的小友在残酷的战场上跟敌人厮杀没有时间顾得上写那些诗词，对此她有些许的担忧和惆怅。

　　几日前听到临安已经剿灭了方腊反贼，她为此高兴一夜没睡，模模糊糊的她看到他走向了自己，牵着她的手在儿时的院子里玩耍，一起坐在院门前的那棵树下望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那样的夜空看不见乌云更看不见那流逝的时光，很是幸福，她多次的睁开眼睛想要证实这是不是梦里，但是每一次的睁开眼睛眼前都会变得漆黑的一片，反复几次后她挑起灯来，想要在弹上一遍那首《青玉案》中的那一句“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可他知道要寻的是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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