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往事
月色寂寥。
老者忽然叹道：“想一想，三百年，就这么过去了。”
玄尘真人缓缓的回过头来，略带诧异的望着他，说道：“你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
老者淡然一笑，不知为何，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慢慢说道：“三百年前，我带着你们几个一起下山历练，那时，我们也都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又哪里会想到如今却是会发出这般的感叹之言来？”
“唉！”玄尘真人也是苦笑了一下，似乎也是忆起了往事，脸上的神情肃穆了几分，沉默了一阵，又是开口道：“是啊，转眼，我们也都老了。”
“当年，你，我，若华、云洛他们，以为修道有成，仗剑驰骋，满心豪情壮志，要诛杀邪魔，匡扶正义，想来，当也是和现今的这些弟子一般吧。”
玄尘真人笑了笑，在这月色下，似乎也都是放下了身份，只像是一个历经了百年岁月，看透人间沧桑的老者一般，彼此念起了那些过往之事。
“是啊，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他。”
“当年，我们无意间杀到了魔教的神殿，不过，好像此事并未流传出来，也许，魔教之人也定是以此为耻，未曾露出风声吧。”老者的神色中带着一丝回忆，“那个时候，我们哪里想过神殿之中竟是有那么多的魔教高手，冲杀进去，也是丝毫不惧，没曾想，终究是铩羽而归啊。”
玄尘真人亦是笑道：“我们被魔教高手冲散，我更是身受重伤，若不是被那人相救，或许早已是不在人世了。”
老者点了点头，“说起来，你也算得上是福缘深厚之人了，不仅捡了一条命，还在他的指点下参悟天道，方有今日之成就，当年，你的道行还不如他们几个呢！后来突飞猛进，更是坐上了这掌教之位，这一切，虽然有你自己的努力，但那个叫做游龙生的男人，对你也有再造之恩啊！”
玄尘真人怅然的叹息了一声，遥望月色，眼神中同样也是多出了一分寂寥，“这些，我的心里从未忘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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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烟柳镇离开之后，天邪等人御剑往南飞行了约莫一千多里地，最终落在了一处荒野之地。
所谓荒野，指的是廖无人烟，不过此地景色却是秀丽，但最令天邪心中诧异的却是眼前的一片云雾缭绕所在。目光所至，仿佛是平地升起了巨大的一团迷雾，遮盖住了里面的各般景象，只是隐约的露出了高耸山峰的轮廓。
静静地凝视了一阵，天邪侧头看向同样举目而望的吴心，淡淡的问道：“这是何处？”
吴心缓缓地收回目光，随后带着一丝笑意看向天邪，回答道：“天邪兄站在这里，难道没有察觉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天邪微微一愣，吴心猛然间如此一问，倒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旋即一想，吴心问的自然不会是眼前的这团雾，应该是另有所指。
他静心的感受了一下，天地之间，轻风拂过，撩动了外围的雾气，颗颗粒粒晶莹的水珠欢腾着随风而至，掠过鼻翼，旋转着停在了眼前，在下午阳光的照射下，剔透之中竟还是带着一丝隐隐的血芒之色，但最令他惊奇的是，这细小的水珠中，居然是饱含着浓郁的灵气，只是，这灵气却又并不是很纯粹，在其中，亦是夹杂着淡淡的煞气，这一发现，实在是让他不由得咋舌。
吴心将天邪的表情看在眼里，轻声一笑，道：“天邪兄想必已经感觉到了吧？”
天邪点了点头，但是目光中却多了一丝凝重，“此地，灵气充沛，当是一处福地，但是又有煞气盘亘于其中，灵气不纯，里面当有异象。”
吴心笑盈盈的点了点头，赞叹道：“天邪兄果然厉害，如此轻易的便是感知到了，不像在下，若不是魔王告知于我，恐怕也不会有心去发现。”
天邪不置可否的说道：“吴兄客气了，没有你的提醒，我又哪里会注意到，不过，你还没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吴心的目光重新转向了前面，望着那重重翻滚盘旋的雾气，犹如是沉醉于其中一般，慢慢道：“这里是三圣山。”
“三圣山，相传乃是远古时期，修罗圣主座下三大魔将降临人间所化，当然了，这也只是一个传说罢了。”吴心笑了笑，“事实上，我们现在看去，只能是隐约的看到山体的轮廓，但在雾气之中，实际上是有三座山峰互为犄角，呈三星聚气之势的，若是同天一教的八星拱月相比，虽然数量少了点，恐怕也是不遑多让的。”
“既是三峰聚气，为何现在竟是灵气外泄？”一旁的柳哲此时也开口问道。
吴心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便是苦笑一般的说道：“柳兄却是为难我了，我也是听宗主说了一二，具体的，我也是不清楚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干脆先进去再说吧。”柳哲点头应道，在来之前，妖王同样也跟他简单的说了一些，对于吴心的话，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众人点头，天邪刚想御起墨霜，吴心却是将他拦住，轻笑道：“天邪兄，此处，我们还是步行进去的好。”
天邪略微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墨霜收起，几人便是顺着一条不能称之为路的崎岖小道步入到了那雾气之中。
待到进入这之中，入目皆是灰蒙蒙的一片，无数的水珠在周身萦绕，不过此时，天邪感受的却是更为真切了一些。
柳哲说的没错，可能正是因为灵气外泄，方才形成了现在这般雾气笼罩的景象，当他们走进来之后，几乎不需要刻意的去感受，都能感觉的到丝丝天地灵气在身边游荡，对于修道之人来说，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只不过，就如他先前所感知到的那样，灵气之中有夹杂着煞气，是以灵气不纯，对于修道来说反而是有害无益，但是，如此充沛的灵气，又足以说明此地的不俗了。
没有人说话，除了脚下不时发出的声响外，这片天地死寂一般的安静。
如此往前走了几炷香的功夫，仿佛是突破了一层壁障，重重的雾气忽然间就全部消失了，眼前的世界顿时也霍然清晰开朗了起来，三座巍峨耸立的山峰拔地而起，孤峰兀立，直插云霄，山巅之处，更是白皑皑的一片，竟是有着千年积雪不化。
三座山峰夹成了一块谷地，而在这谷地之中，赫然便是矗立着一座古朴的黑色神殿，那冰冷的颜色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吸引住了众人的心神，甚至，吴心和柳哲的眼中已是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狂热虔诚，那里，便是魔教之中，至高无上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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