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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重逢妮卡


  马儿自然比蝎子快上许多,不出半个钟头他们已经离开蝶城狂奔了三四十里地。

  昏昏欲睡的周宇终于看到眼前有硕大的光亮映照进来,是一座城。

  “恩人,到了。下马吧!”

  汉子说完,搀扶着周宇跨下马来。

  随后抵达的刁蚕和麻鸪被专人抬走处理伤口去了,碎鲎和伏蟒骂骂咧咧地找地方擦洗。只有图达四人和塞拉站在周宇身后,惊喜地四处张望,等候他吩咐。

  这是一座不大的城池。与之前他见过的狸城、狈城和蝶城都不同,此城似乎专门是为战斗而生。城门高耸、戒备森严,高处有无数影影绰绰在来来回回,似乎是弓箭手在巡逻。城外两侧,一侧喊杀声震天,似乎有士兵在模拟攻防训练;另一次咚咚咚传来震天的擂鼓声。

  “这是你们的据点?”

  “正是,恩人,里面请!”

  “大都督,小心有诈!”

  杰朗一个箭步蹿过去,挡在汉子和周宇之间,警惕地盯着那人。

  “唉,杰朗。没必要,我们是老相识了。”

  “呃,老相识、老相识,哈哈!”

  汉子自讨没趣地收回了摊开的手掌,尴尬地耸了耸肩。不过他从心里由衷地敬佩这几个护卫的护主忠心。

  “你们是起义军?”

  塞拉一把丢掉砍崩刃的钢刀,掏出怀中手帕擦了擦脸上和手上的鲜血,这些血不是他自己的。战斗中塞拉失了鞭子,射光了暗器,最后不得不捡起地上敌人掉落的武器使用,可见此战何其惨烈。

  “哼!”

  汉子白了一眼塞拉,不愿与他对话。

  这是为何呢?塞拉朝周宇摊了摊手,表示很不解。不过无所谓,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恩人,请随我来。”

  “好,请!他们?”

  “他们自然会有其他人招待。”

  壮汉朝身后抬了抬下巴,那些跟着他纵马扬鞭的属下纷纷递上来湿抹布和水囊。泰山关切地看着周宇,不知该不该放他一人独自进城,是虎穴龙潭还是温柔乡,谁也不知道。

  “安啦安啦,没事的。你们在这里稍事休息,我去去就来。人家搞这么大场面,好歹也算救了咱性命,当面道个谢总是必要的。”

  塞拉掸了掸衣服,跟着周宇就要往城门里走。

  “唉?你不行!”

  壮汉一把拦住塞拉,眉头紧锁地盯着他双眼。

  “我、我怎么不行?”

  “阁下忘了风轮上的丰功伟绩了吗?小人可是记忆犹新呐!”

  塞拉颜色突变,长大了嘴巴指着壮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请,恩公。”

  一主一宾鱼贯而入,留下塞拉一个人在城门口呆呆的发愣。

  “呃,兄台如何称呼啊?”

  “恩公客气,小的名为步虻。”

  “啊,步虻兄,在下有一事不解。当日在风轮之上,我是先经过第四节车厢看到的塞拉和他的雇佣军,随后在第七节车厢对兄台施救。请问,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恩公从小人名字能够听出来,小的是虫族。那日,我率领约百十来号人乘坐风轮,转移起义军的物资到蝶城据点,准备待归巢之日换取药材。适逢眼线来报,虫族刁蚕少爷和翼族奇蜂兄弟在贵族车厢发生争执。”

  “等等,你是说刁蚕认识你?步虻!”

  “不,刁蚕少爷并不识得小人。只是,雄蛛族长失踪后刁蚕少爷实际上已是虫族主政之人。因为他爱憎分明又血气方刚,大小姐对他印象不错,觉得是起义军可以争取的力量,所以曾叮嘱小的利用出身优势多多拉拢。”

  “我们刚以虫族身份露面,吓退了奇蜂兄弟后没多久,门外那人就率领雇佣军冲过来血洗了我等。杀死大部分壮士,抢走所有物资。更可悲的是,风轮、火轮乃是法外之地,爱恨情仇都止于此,没有地方评理去。”

  周宇点了点头,难怪拍卖会刚开始的时候奇蜂是在另外一节车厢的,原来此前二人已经过过招了。只不过那场真刀真枪的比试里,奇蜂占了上风。不过刁蚕也没损失什么,替他出头的其实是起义军,他甚至都没什么可内疚的。

  “嗨,说白了就是你们装作虫族志愿者去帮刁蚕站脚助威,想收买个有实力的金主。可没成想,对手买通了一个专业雇佣军实施斩首行动。所以,你们偷鸡不着蚀把米。对吧?”

  步虻尴尬地笑了笑,显然被大都督戳中了痛点。不过话说回来,塞拉这事儿干得也是有些不地道,你说保护你那得了白化病的干爹你就老老实实的保护,不就完了吗?非要赚外快、接私活儿、切线下,这下好了吧?人家起义军记仇了,以后啊我看你还怎么混。

  还巴巴地看上人家大小姐了,别做梦了,我看就是轮到刁蚕那个胖子都轮不到你了。不过此时塞拉心里一定也是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老子招谁惹谁了?你们丫表明身份了吗?身为起义军你就好好起你的义,造厝灵的反,没事瞎掺和什么呀?

  说着说着,步虻引大都督行至一座半圆形的宫殿门口。虽然谈不上壮丽雄伟,但胜在造型奇特、别出心裁,就像一个倒扣着的水碗。

  嘿,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国家大剧院造型的建筑物,奇葩!实在是奇葩!

  “恩公,里面请!大小姐已等候多时!”

  “什么?你是说你们大小姐在里面?”

  周宇突然头昏目眩、窒息了,感觉自己胸口被大象席地而坐在上面,呼和吸都成为极其困难的动作。

  “正是,请进吧!”

  大都督扶了扶门棱,张手捏了捏太阳穴。不是吧?难道他们的大小姐真的如塞拉和刁蚕所说,是陪他历险两块大陆,让他踏破铁鞋寻觅之人?他们不是说起义军的女将军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候几年都不露面吗?怎么,他要与对方对接的消息还没放出去,人家就找上门来了吗?

  怀揣着希冀与难以置信,周宇一个人推开大门走了进去。他的心情很复杂,如果是妮卡怎么办?如果妮卡留他过夜怎么办?如果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是霸王硬上还是顺水推舟?抑或是半推半就。没想到,刚走三步他就听到了争执之声。

  “我不同意,这根本是行不通的。”

  “有什么行不通?就因为你们的保守、忍让、后退,才把来之不易的那点儿收获全都糟蹋了。”

  “你说谁?”

  “我说你,怎么了?”

  肯定不是美女,从说话声音就确定了。周宇抬头看过去,一个巨大的圆桌周围坐满了人,少说有十好几口子。站在对立面的两人,都是五十来岁满脸虬髯的大汉,怒不可遏、吹胡子瞪眼。大都督耸了耸肩,就算你们留我过夜可能我也不会同意了。

  他看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蹑手蹑脚地转身想要出去,抓住步虻问问是不是把自己带错地方了?要不要再跟大小姐确认一下,是不是应该去她沐浴的地方会面呢?

  “请留步!”

  简简单单三个字,把周宇电击在当场。他缓缓转过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没错,是她的声音,就算是再剪短再遥远,他都辨识得出来。是妮卡的声音无疑。

  终于,他的目光落在圆桌正中央的位置上。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女靠在椅背上,一只手在桌子上用手指一二三四敲击着,仿佛敲打键盘,另一只手捏了捏嘴里叼着的小棍儿。

  俏皮、蓝发、不羁的表情、假小子的打扮还有绝美的五官,不是妮卡还是谁来。

  “你、你!”

  各位观众玩过《植物大战僵尸》吗?周宇此刻就像最普通的僵尸一般,痴呆地拖着瘸腿,伸着手向前蹭过去。眼神一刻也不能从她身上挪走,嘴里喊着的不是“brain”而是“你、你!”

  “你是什么人?”

  其中一个对峙中的壮汉怒斥了一声。不过,周宇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甚至主动将那声质问屏蔽了,径直朝妮卡凑过去。

  “哦,这是我请的客人。”

  “客人,什么客人?”

  这回是圆桌周围的十几个参会者齐声问道。

  “揭穿厝灵阴谋的人,就是他了。我说的对不对?卡尼大人!”

  “你、你!”

  噗——

  好家伙,旁边一满盆凉水兜头浇了过来。两个小兵模样的人浇完水毕恭毕敬地朝圆桌鞠了一躬,欢快地跑了。

  噗啊,大都督吐了一口,张手抹了一把脸。怎么着,你们这习俗蛮奇怪的嘛!跟傣族的泼水节有一拼,是不是也是泼的越多表示越尊敬啊?

  “我能不能提个意见,以后你们再欢迎贵客的时候能不能泼温水,开水也行啊,咱别泼冰水不成吗?容易感冒的!”

  “哦,不是表示尊敬。是防止你得失心疯,看到我们大小姐绝世容颜的男子大多会有你这种反应,准备两盆冰水是我们的日常功课。”

  另一个对峙中的中年男子忙解释道。

  嗨,乌龙了,闹笑话了。人家把自己当花痴,好嘛,这人可丢大了,面子可跌到姥姥家。一时间往前走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全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大都督仿佛是放大镜下面的那只蚂蚁,如坐针毡、坐立不安。

  不过周宇最大的本事就是调整心态和随机应变,而不是打打杀杀、攻城略地这些。他很快收拾好心思,礼貌地朝不知道是不是妮卡的女人鞠了一躬,捎带向两边坐着、站着的与会者点头示意。

  “不才卡尼,见过起义军的各位将军。”

  “来,请坐吧。”

  妮卡站起身,打了个响指,刚才泼水的兵士搬了一个石凳过来,摆在圆桌一隅。

  “哦,在下不坐了,家里炉子上还烧着水呢。你们继续、继续哈,在下告辞!”

  “你当这是真么地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刚才质问他的那个中年双手拄在石桌上,几乎是嘶吼着朝他说道,满眼的血丝、满头的青筋,一口龇着的黄牙恨不得把大都督生吞了。

  “别他妈那么多废话!”

  当啷一声,周宇把帕里拾金属环扔在圆桌正中央。那圆环巴掌大小,半天不肯安稳地躺在桌子上面,直径两头儿扑棱棱震动着。真个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被金属环吸引过去,从关注到纳闷、从纳闷到惊恐,几乎就是三秒钟的事情。

  “你、你?”

  “怎么着,这回轮到你们演僵尸了?”

  周宇一脚蹬翻石凳,走到刚才嘶吼的中年男子身旁,脸凑了过去,几乎鼻子对鼻子地看着他,近距离在他眼睛里找着什么。

  几秒钟后,大都督抬起右手用手背轻轻扇了扇那人胸口,突然加力把他搡了个趔趄,深吸了一口气坐在那人的位子上。

  正当众人惊讶,此人何其嚣张跋扈、仗势欺人之时,周宇往椅子后面一靠,两只脚DuangDuang扔在桌上,翘起了二郎腿。伸出手搓着下巴,斜着眼扫视全场。

  “这回咱们可以心平气和好好谈谈了吧?”

  周宇巡游的目光最后落在“妮卡”脸上。不过一看她,正演《硬汉》的大都督立马心化了,以为自己走错了片场。

  “妮卡”耸了耸肩,摊开双手缓缓走了几步。全场十几个人,唯一没有被眼前一幕惊悚到的,就是她。

  “你、你跟帕里拾是什么关系?”

  被推倒在地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一寸也不敢挪动。

  “什么关系?你说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你年纪轻轻的就能号令帕里拾的亡灵大军?”

  “不好说,不过你可以试一试。赌博嘛!无非就是输或者赢,赢了你就名垂千古甚至可以一览这里的众山小;输了嘛,对不起喽,赔上你自己还有他、他、他、他们、她的命,就可以啦。在下,并不贪心。”

  周宇刚刚经历一场血战,几十口子人命丧当场,正愁没地方发泄,突然就有人愿意往枪口上撞。你说他能不搓火吗?能不爆发吗?所以当粗口男刚启动要针对自己,周宇就斩钉截铁地予以反击。对付这些在山窝子里以偷袭为主要伎俩的卑鄙小人,不消多想只一招足矣:搬出来他最害怕的那个,当头痛击、就地施暴。

  “卡尼大人,请原谅我的人不懂规矩,我替他向你道歉。在下妮卡,幸会幸会!”

  一支玉手伸了过来。

  妮卡,她承认了她就是妮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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