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一下马车，李三丫和李四郎就听到北市里头传出的鼎沸喧哗吆喝声，就算没进去，也能想象到里头的热闹场景。
李四郎掏出荷包付了三人的马车钱，然后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李三丫跑进北市了。
甘繁仁没拿到姐弟两的荷包，只能继续陪两人逛。
刚刚他瞄了一眼，那臭小子荷包里至少有二十两银子，加上小丫头的，拿到后他就可以三四个月不开工了。
“哇~”
进入北市，生机勃勃的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
看着街上商贾林立、车马喧嚣、货摊铺街、人声鼎沸的热闹场面，姐弟两都惊得嘴巴半张。
太多人了！
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接踵摩肩、川流不息。
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赶毛驴运货的，有推独轮车的，有巡逻的官吏，有挑着货担沿街叫卖的小贩，有背着背篓的农人，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富家子弟，有屋墙边行乞的老人孩童。
说书的、唱曲的、杂耍的、演戏的都在卖力的吆喝。
“姐，那里有卖糖人的！”
“姐，那里有冰糖葫芦！”
李四郎拉着李三丫在人流中自如的穿梭，没一会儿，两人就一手拿着糖人冰糖葫芦，一手拿着铃铛风车。
甘繁仁在后头追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追到了，李四郎又拉着李三丫去看前头舞狮子的去了。
“这两个小鬼太能跑了！”
脚程比他这个街边混混都还要快。
李三丫任由李四郎拉着到处跑，视线不断扫过城中商铺。
京城比她预想中的还要繁华热闹，听甘繁仁的话，北市只是外城的市集，而外城多住的是普通百姓，可这里绫罗绸缎、珠宝香料、医药门诊、大车修理、修面整容因有尽有。
刚刚她还扫到，好几条街巷经营的都是酒肆、茶坊、妓院、戏楼等娱乐行业。
由此可以看出，京城百姓的生活很富足，经济很繁荣。
走马观花逛了几条街后，李四郎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一处十字口，抽动着鼻子，左闻闻，右嗅嗅，然后拉着李三丫直奔东边的街巷。
“姐，我闻到一股特别的肉香，那里肯定有卖好吃的。”
没过多久，姐弟两站在了一家名叫蜀记卤香的酒楼前。
“咕噜~”
闻着店中飘散出来的香味，李三丫和李四郎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们进去尝尝？”
“我看行，我们吃快点，然后再给爹娘他们打包点回去。”
决定好了后，姐弟两就准备进去。
谁知刚上前，就被门口的店小二给拦了下来。
“两位小客官，你们不能进去。”
“为什么？”
李四郎以为店小二以为他们没钱，顿时挺直了胸脯，拍了拍腰间的荷包：“我们不差钱。”
店小二失笑：“不是银钱的事，两位小客官若是想进店用餐，可以先预订。”
李四郎皱了眉头：“必须预订？”
店小二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必须预订。”说着指了指店门前挂着的木牌，木牌上写着十组数字。
“你们先预定，然后就可以领取一块号牌，等你们看到店门挂出你们的号牌了，你们就可以来店享用美食了。”
李三丫皱了眉：“你们每天只接待十组客人？”
店小二笑了笑：“当然不是了，持有本店徽图牌的客人就可以不用预定。”
李三丫立马道：“那我们买一块你们的徽图牌。”
店小二笑着摇头：“本店的徽图牌不卖。”
李三丫被这店的经营模式弄得一愣。
李四郎已经被香味引出了馋虫，皱着脸道：“姐，我现在就想吃。”
李三丫是个无辣不欢的人，边关虽也有辣子，可味道都做得不怎么样，如今闻到这么正宗的香辣味，也不想走，忍不住插话道：“就不能通融通融？”
店小二笑而不语。
别看他们店开在北市，可接待的都是达官贵人，每日能接受十个普通百姓的预订，已经是老板的通融了。
就在李四郎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甘繁仁上气不接下气的追过来了。
一看姐弟两垂涎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连忙上前，朝店小二抱了抱拳，然后就拉着姐弟两远离了店门口：“蜀记卤香不是普通人可以进去的。”
李三丫和李四郎都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甘繁仁：“蜀记卤香接待的都是达官贵人，普通人想进去吃，排队都要排几个月，又不是不要能吃别的，何必浪费这个时间呢。”
李四郎：“可是他们家的肉菜很香。”
甘繁仁有些无语，他还能闻不到香味吗：“我这么跟你们说吧，在京城，很多地方不是有银子就能进去的，还得有身份地位，人家才会接待。”
“像蜀记卤香的徽图牌，人家只会送给朝廷的官员和勋贵富人的。咱们普通百姓呀，也就只能闻个味。”
“好了，别在这里杵着了，不是想吃好吃的吗，我带你们去另一家卤肉店，那里的卤肉不比这里的差。”
李三丫和李四郎有些郁闷：“搞什么嘛，吃个饭而已，居然还要看身份！”
郁闷归郁闷，没法子改变，姐弟两只能不情不愿的跟着甘繁仁离开。
他说的卤肉店也不远，就在蜀记卤香的斜对面。
“川记卤香！”
李三丫看着点名，嘴角抽了抽，古代人也很懂得蹭名气呀！
若说蜀记卤香走的是高级会所风格，那这家川记卤香就是走的平民接地气风格，装饰就不说了，为了接待更多的客人，还在店外摆起了一排桌子。
街道边，一个个光着膀子的粗壮汉子吆五喝六的划拳吃肉，这风景。。。。。。也是够有烟火气的。
李四郎嗅了嗅店铺里传出的味道，挎拉着脸：“味道不如对面的香。”
甘繁仁有些无语：“咱们就将就点吧，咦，那边有位置空出来了，我们快过去。”
不愧为京城长大的人，甘繁仁明显很懂得争抢位置，左挤挤右推推，成功的霸占了空出的位置。
看他这样，李三丫眸光闪了闪。
这人是个当小弟的料子呀！
“快过来坐呀！”
甘繁仁朝李三丫、李四郎招了招手。
姐弟两走过去坐下后，不知该如何点菜，不由看向甘繁仁。
甘繁仁讪笑着没说话。
见他这样，李三丫道：“我们请客。”
一听这话，甘繁仁立马笑了，飞快的举起手招呼店小二。
川记卤香虽不如蜀记卤香，可到底是卖卤肉的，吃一顿还是很贵的，平日里若不是实在馋了，他也是舍不得来这里吃的。
这两个小鬼的荷包有些不好拿，先吃他们一顿，也算今天没白跑。
“川记卤香的卤猪蹄、卤猪头、卤鸭脖都是非常不错的。”甘繁仁飞快的给两人介绍着。
李四郎听了，连忙让店小二每样都来两斤。
“吃卤肉还有蘸碟，你们是要干的，还是要蘸汁？”
“两样都要。”
李四郎在吃的方面十分的大方，见他这般阔绰，甘繁仁心中暗喜，今天可以饱餐一顿了。
很快，店小二就端着卤肉过来了。
李四郎见了，立马站起身，准备接食盘。
就在这时，变故突起。
三个壮汉突然出现在了街道上，街上行人接踵，立马就被他们撞得人仰马翻。
哭叫声、惊叫声冲天而起。
壮汉身后还跟着十多个士兵，很明显，那些士兵在追捕那三个壮汉。
随着这些人涌入街上，所有人都急着避让，一下这个被撞倒在地，一下推车翻到，一下街道两旁的摊铺被撞翻，不过片刻，街上就大乱了起来。
三个壮汉速度奇快，一个跑在街道左边，一个跑在街道右边，一个跑中间，三人一边跑，一边撞击行人、破坏街边摊铺，不断制造障碍以阻拦追兵的追捕。
甘繁仁看清三个壮汉的面容，面色骤然一变，这不是大理寺下发海捕文书要抓的三个江洋大盗吗？
眨眼间，一个壮汉就来到了川记卤香店铺前。
李三丫和李四郎所坐的位置刚好是店铺外的第一张桌子，那壮汉一过来，直接撞向躲避不及的店小二。
刹那间，食盘飞起，盘中卤肉、蘸汁洒落空中，然后站在对面的李四郎被蘸汁洒了一身，并且还被壮汉推了一把。
不过，没推动。
壮汉愣了一下，没有停留，继续朝前逃跑。
“啊~”
“我的肉，我的衣服！”
李四郎这身衣服，是为了回时家，特意新做的，还是崭新的。
看着胸前的汁液，李四郎心疼坏了。
虽然家中日子比以前好了，可是在他观念里，新衣服是非常珍贵的，要爱惜！
最最最让他生气的是，他点的卤肉全部掉在了地上。
“不能吃了。。。。。。。”
李四郎心都碎了，猛地转身，指着撞击他的壮汉大喊道：“给我站住，光天化日之下，你撞翻了我的肉，得陪我。”
这些肉是他用银子买的，还一口没吃呢。
甘繁仁和周围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李四郎就“嗖”的一下飞奔了出去，等他们看过去，就看到李四郎已经追上了那壮汉。
“陪我的肉、陪我的衣服！”
李四郎双臂横举，气鼓鼓的拦下了壮汉：“你跑就跑吧，干嘛撞我的肉，还把我的新衣服给弄脏了，赔钱！”
壮汉愣住了，注意到他们这边的人也愣住了。
甘繁仁更是狠狠咽了咽口水，心头巨震。
李四郎速度太快了！
壮汉转瞬回神，目露凶横，双手如鹰爪，狠狠的朝着李四郎攻击而去。
李四郎身形一闪，飞快的躲开了，他近战不行，只能左躲右闪避开攻击。
两人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倒是为前头的行人争取到了躲让的时间。
看着这一幕，甘繁仁心跳加速，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汗，心中万分庆幸，幸好啊，幸好他一直没找到机会偷拿两人的荷包。
还没等他从李四郎的巨震中回过神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拉回了他的思绪。
寻声一看，眼皮再次狂跳了起来。
就在他们斜对面，一个壮汉打翻了街边炸油果子的铁锅，一整锅沸腾的热油直接倾斜而出。
油锅前，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在哇哇大哭。
看着滚烫的热油扑向小男孩，甘繁仁和周围的人心都凉了，一整锅热油淋到身上，那小男孩非得烫死不可。
因为小男孩距离油锅太近，周围的人就算想救人也没时间。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条灰布横空飞出，直接将热油给挡了下来。
同时，一顶草帽打在小男孩身上，直接将他打抛了出去，扑到旁边一个高大汉子怀里。
“哐当~”
小男孩远离瞬间，油锅落地，重重的坠地声，震得众人头皮发麻。
事还没完，油锅下头的炉子翻到，火星沾到了热油上，‘轰’的一声，灼热的火舌瞬间腾飞而起。
又是一条蓝布飞来，盖在了火焰上。
悄无声息间，火焰就灭了，阻止了火焰蔓延。
“咕噜~”
甘繁仁再次咽了咽口水，看着淡定坐在桌前，悠然喝着茶水的李三丫，忍不住往后退了退了。
哪怕他再没常识，也知道一层轻飘飘的布是没法拦下热油和扑灭火焰的。
可是偏偏拦下了，偏偏熄灭了。
内力。。。。。。甩出布匹的土丫头用了内力！
谁能告诉他，这两姐弟到底什么来头？！
隔壁桌的汉子也有些呆愣，弱弱的看着李三丫：“我的布。。。。。。”
话还没说话，就被同伴给拦了下来。
李三丫没理会甘繁仁和周围的人，目光直视着前方的李四郎。
李四郎还在边躲边喊：“我说这位大叔啊，咱们本来是赔点银子就能解决的事，你现在攻击我，这性质可就变了啊，你这是在逼我朝你出手啊！”
壮汉神色一顿，见后头的追兵就要到了，犹豫了一下，掏出怀里的荷包，直接扔给了李四郎。
李四郎接住荷包，立马避到了旁边，让开了道路。
见他这么爽快，壮汉都愣了一下。
早知道这臭小子要银子，刚刚他干嘛还要跟他打？
浪费他时间！
追赶过来的大理寺官兵见他放跑了犯人，当即大声喊道：“抓住那个歹人，不许放跑他！”
李四郎见周围的人都看着自己，朝着他这边飞奔的官差也指着他，摊开双手：“这不关我的事啊。”
大理寺官差气得吐血，见那小子是因为悍匪给了银子才让开路的，当即喊道：“抓住那人，我们给银子。”
李四郎眼睛亮了：“给银子？你咋不早说。”说着，伸出了手，“把银子给我，我马上帮你们抓人。”
官差见那小鬼还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气闷的掏出荷包，扔了过去。
李四郎纵身一条，准确无误的抓住了荷包，然后又颠了颠荷包的重量，笑眯眯的放到了怀中，闪身一闪就追向壮汉。
不过片刻，壮汉再次被追上。
壮汉大怒：“我给你银子了！”
李四郎：“你那是赔偿，现在是有人拿银子让我抓你。”说完，一改之前的闪避，抓起旁边摊铺的竹竿就开始往壮汉双腿招呼。
壮汉跑不过他，再被竹竿攻击了数次后，不得不转身和李四郎对打了起来。
“你们跑快点，我把人给你们拦下了！”
后头的官差见李四郎真的拦下了壮汉，而且还是十分轻松的和壮汉对打着，立马就知道李四郎没用全力。
“把另外两个也抓住！”
“可是你们只给了抓一个人的银子，另外两个不关我的事。”
官差头头有些想吐血，飞快的看向身后的手下：“把你们身上的银子拿出来，回去后给你们补上。”
就这样，又一个荷包朝着李四郎飞了过来。
拿到荷包，李四郎懒得和壮汉纠缠，手中内力运转，一竹竿抽在了壮汉小退下，‘噗通’一声，壮汉就踉跄着跪在了地上。
见壮汉站不起来了，李四郎立马朝着另外两个壮汉飞去。
“砰！”
跑得慢的那个被追上，被李四郎一竹竿打在了后背上，直接打趴在了地上。
就在李四郎要去追第三个壮汉时，前方的街道口出现了一队身着黑色飞鱼服的人。
“特察司！”
看到来人，最后一个壮汉不跑了，反而快速折返了回来，然后和手拿竹竿的李四郎来了个面对面的遭遇。
“臭小子，你找死！”
说完，壮汉就不管不顾的攻杀了过来。
“砰！”
李四郎知道自己近战不行，直接踩着街上的摊子纵身跳到半空，劈头就朝壮汉抽打过去。
一次没打中，来第二次、第三次。
李四郎就在货摊上，起起跳跳，总算在第八次的时候，击中了壮汉头部，将人打倒在地。
“累死我了！”
李四郎跳下货摊，扔了竹竿，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摸着怀里的荷包，咧着嘴快步朝着李三丫走去。
这时，大理寺官差也赶到了，飞快的扑向壮汉，将人给捆绑了起来。
看着对面走来的特察司人，官差们都松了口气。
幸好啊，幸好先特察司一步抓到了犯人，要不然这次的功劳又要被特察司抢走了。
“姐，京城人的银子真好赚，哈哈，就抓了三个小毛贼，我就挣了好几十两银子。”
李四郎眉飞色舞的来到了李三丫面前。
李三丫笑着夸了一句：“我家四郎就是能干。”
旁边的甘繁仁却眼皮狂跳，你们管江洋大盗叫小毛贼？！
赚了银子的李四郎心情大好，对着店小二说道：“小二，再把刚刚的卤肉重新给我们来一份。”
李三丫补了一句：“打包。”
李四郎不解：“不在这吃？”
李三丫：“你想被人当猴戏看？”
李四郎这才注意到街道上的人都在看着他们这里，立马挺直了腰杆，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不要太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
“噗~”
押着三个犯人刚走过来的大理寺官差听到这话，肩膀都抽动了起来。
落后一步的特察司人也面露古怪的看着李四郎。
“这是哪来的活宝？”
“半大的小子，也敢称别人的哥！”
见官差和黑衣人都走了过来，李四郎担心他们反悔，忙不跌的捂住了那几个刚赚到的荷包。
官差队长看了看李四郎，又看了看坐在凳子上背对着他们的李三丫，问道：“你们是哪家的？”
李四郎眼珠转了一下：“我们今天刚进京，还没什么名声，不值一提。”
官差队长和特察司队长都挑了挑眉。
“听你的口气，北方来的？”
李四郎想着西北也是北方，便点了点头：“北方来的。”
两个队长眸光闪了闪，想到今天回京述职的怀远总督，都没在多问。
“多谢小爷今日出手相助，改日必会登门道谢。”
嗯？
李四郎疑惑了，登门道谢？他们知道他是谁吗？
犯人抓到了，大理寺的人要急着回去交差，没有多留就快步离开了。
他们一走，特察司的人也跟着走了。
这时，街上的人才纷纷松了口气，开始整理被弄得乌烟瘴气的街道。
店小二提着打包的卤肉过来了：“小爷，你的卤肉打包好了。”
“多少银子？”
“不要银子，小爷出手抓了歹人，这卤肉是小店免费赠送的。”
“那多不好意思。”
李四郎笑眯眯的接过了卤肉。
李三丫站起了身，拿过李四郎手中准备付菜钱的碎银子，放到了隔壁桌上：“不好意思了，得劳烦你们重新去买新布和帽子了。”
刚刚油锅打翻得太快，她找不好合适的遮挡之物，就用了这桌人的布匹和草帽。
“不用。。。。。了。”
放下银子，李三丫就带着李四郎走了，走出几步，朝着躲在角落的甘繁仁扔去一块碎银子：“你的领路费。”
很快，两人就汇入了人流，消失不见。
蜀记卤香二楼，每个临街的窗户都是开着的，这些包间的人都将街上发生的一幕看在眼里。
“怀远总督赵志文今天回京，那两个小孩是赵家的？”
“十有八九，赵志文是出了名的猛将，他的子嗣也非等闲之辈呀。”
川记卤香门口，甘繁仁手握着碎银子，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北方来的，身手还那么好，不是怀远总督家的人还能是谁？
天啦，他差点偷了总督大人家的公子、小姐的荷包！
。。。。。。
“姐，我们后头有尾巴。”
“还记得我们来北市走的哪些路吗？”
“当然。”
“好，原路返回，甩开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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