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8章
明军士气却是大振,鸟铳,弓箭,佛朗机炮虎蹲炮,凡是还能鸣响的火器,都在这一刻倾射而出,对败退的敌人进行打击。
虽然是败退,相比之下,汉军旗更有组织,他们护卫着军中的主要将领,边打边退,朝鲜仆从军却是撒丫子一窝蜂的逃,等到了河边,他们发现,汉军旗有木筏的优先使用权,他们根本没有资格登上木筏,而明军的炮弹,不断的砸在河边滩头,将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朝鲜仆从军砸的血肉横飞。
朝鲜仆从军如此,汉军旗也不好受,因为他们忽然发现,河中的木筏忽然少了很多,更要命的是,河面上忽然又出现了十几艘的明军船只,明显是明军又一波的火船,虽然己方的大炮,不住的轰鸣,试图将他们击沉,汉军镶黄旗固山额真刘之源更是命令五六只木筏向前堵截,不惜一切拦住他们,但效果看起来并不好,明军只有两三艘船只被击中,随即燃起大火,而其他船只继续鼓着风帆,顺流而下,很快就燃起大火,整个河面都处在被封锁的危险中。
汉军旗争先恐后的上筏,队列终于是彻底的大乱。
“殿下,出击吧。”死里逃生,反败为胜,众将激动的向太子请战。追杀败兵,正是扩大战果的好机会啊。
朱慈烺心中亦是激动,今日之险,几乎是从悬崖边被拉了回来,差点就巢倾卵覆,不过他脑子却是清楚,建虏虽然退兵,但实力犹在,而己方损失也是极其惨重,如果河边的汉军旗困兽犹斗,说不定会给己方造成不应有的伤害,于是说道:“不急,先轰他一阵再说。”
“砰砰砰砰~~”
明军火炮肆意挥洒,将那些没有能登上木筏的建虏砸成残肢血肉,河岸滩头上,铺了一层的尸体,眼见大部建虏都已经登上木筏,岸边只剩下三分之一,朱慈烺高举宝剑:“杀~~”
杀声震天,明军跳出胸墙,越过建虏填埋的壕沟,追杀此时已经别轰的溃不成军,还没有过河的汉军旗和朝鲜仆从军。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滩头上的建虏兵已经是毫无抵抗能力,朝鲜仆从军更是扔了武器,跪在地上,集体投降,汉军旗也只是稍作抵抗,见渡河无望,便也跪地投降,对岸的建虏也是狠辣,见己方无法救援,干脆就使用大炮猛轰,试图将己方的残兵和明军一起轰死……
……
此战,从中午一直进行黄昏,建虏过河的汉军旗加上朝鲜仆从军,一共万余余人,但最后活着回到东岸,不过四千人,折损了一半的兵力,河水都变成了污浊的红色。这是自去年击退建虏入塞之后,又是一次大明少有的胜利,尤其是在人数处于劣势,种种不利之下,依然成功击退了建虏的强渡,对大明的军心士气是一个极大的提升。相反,建虏却是人人沮丧。
朱慈烺在激动之余,却也忍不住暗叫侥幸,如果没有堵胤锡,这一战肯定就败了,运河失守,京南五百里之地,都将变成建虏和跑马场和掳掠地,黄太吉诡计,果然是多端,不说杨文岳,就是自己当时在现场领兵,怕也是会忍不住带兵去救援香河的。
幸亏有堵胤锡。
另外,大明在河岸边的坚固工事和犀利火器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若不然,即便堵胤锡狡智百出,有火船和疑兵,也是无法坚守到援兵来临的。
某种程度上讲,此战的意义,远远胜过去年歼灭阿巴泰之战,不唯是以少打多,更因为此战中计的是大明,而不是建虏,最后大明却逆势反转,对大明以后迎战建虏的信心,有极大的帮助。
“殿下~~”
直到大局底定,建虏溃兵被杀了一个差不多了,堵胤锡才从自己负责的防区退了下来,前来拜见太子,并非是他大胆,而是朱慈烺到达战场的第一道命令就是,众军各守其职,任何人都不许来见我。现在战事告一段落,堵胤锡终于可以来见了。
虽然在拜见太子之前,堵胤锡整理了官帽和官袍,并且用湿布擦了脸,但血红的眼睛和脸上的疲惫却清楚说明了他在这段时间里的煎熬。
不等堵胤锡行礼,朱慈烺就双手扶住了他。
“先生,辛苦了!”
若没有堵胤锡,通州段怕是已经陷落,整个大明都会陷入极度的被动和巨大的损失之中,堵胤锡,功莫大焉。
被太子称为“先生”,堵胤锡吃了一惊,急忙道:“臣岂敢……”
“不,你当得起。”朱慈烺扶着他的手臂,淳淳说道:“日后还要仰仗先生。”
堵胤锡从太子双眼里看到了巨大的期翼和信任,心头不由一热:“殿下厚爱,臣敢不效死?”
堵胤锡之后,贾悌和李正光先后来拜见,一场血战下来,两人都是浴血,贾悌肩膀中了一箭,还吊着胳膊,不过精神却极好,作为保定兵,贾悌大约从来都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大败过建虏。而这一切,除了堵大人的谋划,那就是太子殿下定下的壕沟和胸墙之功啊,最初他是不明白的,好好的壕沟,为什么要挖成M形,浪费人力和时间呢?今日血战一场,放才明白其中的威力和用意,对太子殿下,不由佩服的五体投地。
朱慈烺勉励二人。
大明并非没有猛将,即便是贾悌这样在历史上默默无闻,只留下一个名字的人,都在此间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只要充足的给养和支持,合理的调配,大明又何愁没有更多的贾悌和李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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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共俘获一千朝鲜兵,六百汉军旗,请殿下示下,如何处置?”武襄左卫指挥使宗俊泰和中军官佟定方一前一后而来。
朱慈烺看堵胤锡:“先生以为呢?”
堵胤锡行一礼,沉思道:“朝鲜虽然背弃我大明,但其情非得已,和我大明,亦有秘密往来,臣观这些朝鲜人也并非尽力而战,多是胁迫而已,因此臣以为,应该善待,并将他们放归,以示我大明的宽饶,并瓦解其余朝鲜军的士气。”
朱慈烺点头。
“至于汉军旗,他们本是我大明子民,不得已加入建虏,除了极少数数典忘祖的贼首,一般普通军士,也应该善待争取,臣斗胆,可把他们组成一军……”堵胤锡道。
朱慈烺沉思不语,对堵胤锡的前一个建议,他是完全赞同的,朝鲜虽然投降了建虏,但身在曹营心在汉,不论是当时的南汉山,还是后来的大明灭亡,朝鲜都心存故明,崇祯帝殉国之后,他们在祭祀洪武和万历两位皇帝之后,又加上了崇祯帝,曾经有野史说,直到康熙年,朝鲜王室都有反清复明之心,虽然有牵强附会、往脸上贴金之嫌,但朝鲜对建虏的不服气,一直乾隆年间才平歇,却是确切无误的。
就现在来说,大明未亡,朝鲜不得已屈从,但其心依然向着大明,这种“向心”,不止是朝鲜王室,普通军士也是有的。
松锦之战中,朝鲜仆从军的一名星州炮手李士龙,明军对他喊“朝鲜人!尔忘壬辰年神宗皇帝罔极之恩,今乃助贼虏害华人耶?”李士龙遂“炮不入铅”,光装药不上子,连续三发不中,被建虏发觉,当场杀害,李士龙引颈受戮。明军为李士龙立一牌位,曰:“朝鲜义士李士龙”,后消息传回朝鲜,朝鲜在他的家乡星州为他偷偷立祠,祭拜者甚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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