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8章
辽南经略高斗枢率领周遇吉阎应元等将在鸭绿江和辽南以为佯动,牵制建虏。
旅顺水师和天津水师的巨舰大船,骚扰攻击复州盖州,天津水师的小型船只全部调往宁远觉华岛,以为大军后勤补给运输和岸上火力支援。
大明三路齐出,兵马将近二十万,号称三十万,如泰山压顶,浩浩荡荡,向建虏压去。
----注:张国维是秘密进军,明廷保密,竭尽全力,不为建虏所知,因此不宣扬。
……
隆武帝朱慈烺亲自祭天,以为大军送行。
是日,平虏檄文广告天下。
……
“建虏本我属夷,太祖皇帝将其安置在辽东赫图阿拉,春给炊种,冬予暖叚,盖大明仁德天下,圣光普照之无余。”
“然,虏酋不思大明养育之恩,反怀狼子野心,乘天灾乱变之时,盗甲欺边,屠我百姓,占我边城,窃取辽东。”
“后又寇关进犯,数次入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呜呼,凡有血气者,未有不痛心切齿于奴酋也!”
“今朕派孙传庭为天下兵马总督,率兵马三十万,出山海关,救生民于水火,复汉廷于辽东。”
“福临,多尔衮,多铎,阿济格,代善,济尔哈朗,但使尔等能顺应天时,洗心革面,休屠归汉,朕仍可视之一体,以百姓待。若执迷不悟,昆山纵火,顽抗到底,必玉石俱焚!”
……
孙传庭率领三十万大军,兵出山海关,收复辽东的消息,震动天下。
整个天下都沸腾了。
从京畿,河南,山东,一直到湖广南直隶,所有人都震动,所有人都议论。
这是万历四十六年,崇祯十三年,继萨尔浒,松锦之战后,大明罄尽国力,举全国之兵的又一次大战。
京师《三文日报》,头版刊登平虏檄文,一连七天纵论此事,并号召天下人为战出力。
“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顾炎武的名句,提前十几年出现,随着《三文日报》的发行,广为传播。
“又是国战啊……但愿这一次能肃清建虏,克复辽东。”
因为前两次的惨败,很多朝臣的心里都留有阴影,对于大明倾国而出,开赴辽东,在信心之外,却也有说不出的巨大担忧。
“诸位多虑了,建虏早已经不是过去的建虏,民穷国困,缺医少药,兵马疲惫,我朝卧薪尝胆六年,陛下谋划有方,我军兵马雄壮,粮草充沛,孙白谷善于用兵,岂是当日可比?我料,此战我大明必胜!”
兵部,年轻的职方司郎中蔡道宪高声道。
……
锦州。
英亲王府。
一个汉官正在小声的诵读。
“……福临,多尔衮,多铎,阿济格,代善,济尔哈朗,但使而等能顺应天时,洗心革面,休屠归汉,朕仍可视之一体,以百姓待。若执迷不悟,昆山纵火,顽抗到底,必玉石俱焚。”
“伪署八旗汉官,本系我大明赤子,时穷势屈,委质虏廷,察其本怀,宁无隐忍?”
“至如辽人,受我朝三百年之豢养,遭建虏二十载之摧残。祖父既受其刑毒,母妻甚被其宣淫。留二三孤儿,尚为旗下之奴;百千弱女,竟作胡中之妇。”
“报仇雪耻,岂待异时?归正反邪,端在今日!”
“但使幡然醒悟,则张良报韩,先挥博浪之椎;朱序归晋,遂成淮淝之捷!”
“如蒙古、女真,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者,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
“千古勋名,争之顷刻;眷恋穷城,碾成齑粉。”
“勿谓言之不预。”
“布告遐迩,咸使闻知。”
……
注:博浪之椎,张良刺杀秦始皇之举。
……
不等汉官念完,坐在堂中的阿济格就听不下去了,他瞪着杀人的眼睛,愤怒的挥手,吓的诵读的汉官急忙跪拜请罪,然后仓惶的逃出。
等到所有人都退出,身边只剩下次子傅勒赫和两三个亲卫时,阿济格终于是忍不住了,右手猛地捂住嘴唇,剧烈的咳嗽,再张开时,手心一滩鲜血。
原来,三年前,渤海所之战时,阿济格为火炮所伤,在榻上养了三个月,方才渐有恢复,只是外伤虽然愈合了,但内伤却一直没有愈合,时不时就会发作,以至于这几年来,阿济格身体虚弱,力不从心,无法再像过那般,亲自冲锋陷阵,去年义州之战时,若非是身体不允许,阿济格早就冲到前线,而不是派伊尔登去骚扰明军粮道了。
今日听了隆武帝的檄文,他气怒攻心,激动不已,旧伤一时就又复发了。
“主子,主子!”
“阿玛!阿玛!”
傅勒赫和亲卫都是惊叫。
傅勒赫又吼:“还不快去叫医官?”
一个亲卫急忙往外奔。
“站住!”
阿济格忽然大喝:“给我回来,我没事,我的病,谁也不许透出去!”
亲卫和仆从都定住了,傅勒赫眼圈发红,他们每个人的眼神都都透着担心,更有人落了泪,为主子的安危担心。
“傅勒赫,你去召集众将,商议迎战之事……”
“班泰,你速去义州传令,除了都克喀礼和全部步兵留守之外,其他人,内大臣图尔格、正蓝旗副都统宜巴里、察哈尔亲王阿布奈,喀喇沁右翼亲王杜陵,见我命令,立刻率领所有骑兵,前来锦州,听我调遣!”
“再急报盛京,请辅政王定夺!”
阿济格缓口气,竭力镇定的连续发出命令。
其实,半个月前,就有明军出兵山海关的风声了,但因为有去年隆武帝亲征的假消息,阿济格以为明军故技重施,又想要骗他调兵,以耽误了军屯的整理,因此没有搭理,但没有想到,这一次是真的。
南朝的万千大军,真的是兵出山海关,向锦州扑来了。
……
下午,孙传庭的大纛已经来到了山海关,而作为大军前锋的吴三桂率领宁远骑兵营和宁远总兵马科,已经出现在了距离松山不到十五里的高桥。
---当年,松锦之战时,擅自撤退的王朴吴三桂等人,就是在这里被建虏伏击的。
当年的尸山血海,仿佛还在。
道边的草丛和沟壑里,隐隐还能看到累累地白骨。空气里好像还能闻到血腥气。
旧地重游,吴三桂心中都是感慨,这是崇祯十五年、松锦溃败、他死里逃生之后,第一次来到高桥。
物是人非,草木萧瑟,他不忍目睹,又忍不住有些后怕,当年若不是他跑的及时,现在怕也已经是这草丛里的累累白骨了吧?
其实高桥并不险峻,也不适合埋伏,只是明军突围的时候正好是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建虏又提前挖掘壕沟,于黑暗中隐藏,加上明军慌不择路,各部没有配合,各自为战,所以才会被杀的血流成河,溃不成句,九边的精锐,多少善战的将士,就这么被人割草一般的牺牲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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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山前哨。
高桥。
面对旧日尸山血海,死里逃生的战场,吴三桂忍不住一番感慨,随后,他止住心中的胡思乱想,登上高岗,举起千里镜向松山方向观望。
“嗯?”
刚举起千里镜就看到,一名骑士从松山方向疾驰而来,渐渐近了,清楚看到是明军装束,从装备和甲胄看,应该是一名派出前探的夜不收。
离得远远,那夜不收就举起手臂,意思是有紧急军情,而不等驰近,他一个摇晃,忽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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