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龙冥渊起身,拿了杯水喂到我的唇边。
微凉的液体沿着喉咙而下,让我在迷乱中短暂寻回了些微意识,“我怎么了?”
他用粗粝的拇指擦去我唇边水渍,眸底翻涌上来一抹暗色,又转瞬即逝。
“你昏过去了。”
“我昏迷了多久?”我蹙起眉心,凌乱的碎发有些挡眼,被汗水粘黏在额前。
“一天一夜。”龙冥渊用湿润的毛巾替我擦脸,动作极尽温柔。
我们之间距离太近,他下颌挨着我的头顶,我清晰看到他眉间那点滟红的朱砂,靡丽得不甚真实。
体内的血液像岩浆般滚烫,不受控制地撞击着神志,让我想往凉源处靠拢。
“今天是周五,我没请假……”我想从床上爬起来,可身体仿佛坠入松软的云层,连手都抬不起来。
龙冥渊单手搂着我,没有任何动作,“我替你请过病假了。”
我怔了下,想要问他是怎么请的,跟谁请的?
但身体里就像有簇火苗,沿着四肢百骸一路烧上我的大脑。
我猜想,龙冥渊每次喝下我的鹿血,多半也是这种情况。
烈焰焚身的煎熬……
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脸,眉宇间透着一股禁欲清冷的气质,让人联想到山顶经年不化的霜雪,望而生惧。
我总觉得眼前这张脸似是隔着一层雾,模糊不清,手指无助地去勾他的衣角,音调轻得如同耳语,“你不想吗?”
“魅术会混淆人的五感,你认得出我是谁吗?”龙冥渊喉咙溢出的声线染着淡哑。
我注视着这张脸,抬起头,忍不住凑上他紧抿的唇角,细细厮磨,“龙冥渊。”
他骨节明晰的长指沿着我的侧脸往下,扣住我的后脑勺,碾转得可谓轻柔,像在小心翼翼触碰着求而不得的至宝。
“今天是周五,最少三天,来得及吗?”他低哑的嗓音几乎贴在我耳畔溢出。
我的cpu都快被烧干了,这种时候问我这种问题,你猜我能不能回答?
我能做的只有搂住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接下来的事情我恍然不知,只记得那道清冷如雪域的气息始终紧紧裹挟着我。
我以为他这次没有迷乱,会像刚才那个吻一样温柔缱绻,可动作却强势到让我觉得危险。
视线摇摇晃晃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喘息道,“中魅术的人是我,不是你……你怎么这么……”
龙冥渊的嗓音轻而狠,表情却异常平静,“你认为,我与心魔有何分别?”
我的思维变得又软又粘稠,连魂魄都在被炙烤灼烧,“不知道。”
他贴着我耳畔,停止了动作,“再想想。”
我被他磨得几欲落泪,从未有过的空虚占据了身体,仓促地摇头,“想不出来……”
龙冥渊却慢条斯理,“心魔,乃我心底深藏的欲念,亦是你给我的。”
我的视线无法聚焦,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呆呆凝视着他的脸。
“从那天你喂我喝下鹿血开始,心魔便在我心房一角暗自滋长。每当我看见你时,理智让我推开你,离你远远的,可心魔却偏让我靠近。
我心里那些阴暗的想法,连自己都不屑于提及。
你每一世都像自投罗网般撞入我的怀中,却不知自己招惹得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
林见鹿,我不是神。
连佛都有愤怒相,我只是一条等阶卑微的黑龙。
你问我想不想……当然想,无时无刻不在想。
但我能感觉到,你每次都会怕。
在地宫里的时候,吓到你了吧?”
我努力让自己意识不那么昏沉,去聆听他的话,但只能听懂一半,“没,没有吓到我。”
“你从来都不知道,我与心魔本就是一体,无非是,清醒着沉沦,或沉沦中清醒罢了……”
他俯身在我的唇角上亲了亲,声调轻得像在诉说一个秘密,又带着危险的蕴意,拉住我,无限沉堕。
我的思维已经凝滞,他却还压在上面,全身唯有小腿能动,更加煎熬。
下意识抬头,衔住那冰凉薄情的嘴唇,“我没功夫听你的心路历程,要我,还是不要?”
“你真的不怕?”他嗓音染上一层克制的哑。
我几欲背过气去,都这种时候了,还跟我谈什么怕不怕?
反手搂住他,在他耳畔轻声道,“我不怕,你可以做,一直以来想做的事……”
龙冥渊眼底暗潮汹涌,没说什么,带着欲念的吻终于乱了方寸。
恍惚中,脑海仿佛迸开糜烂的烟花,从我的颅顶轰然烧到了四肢百骸,全身力气都像被浪潮卷走。
意识就此消沉。
-
等我彻底清醒,已经是第四天的早晨。
被他按着,整整……三天。
我揉了揉眼睛,发现枕侧空空荡荡,龙冥渊已经起床了。
脑海短暂回传那三天里令人羞耻的画面……
龙冥渊抱着我低声诱哄,声音好听得简直让我欲罢不能。
自从我说过让他放开去做,那凶狠的态度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记忆里最后一次,我被他重重地抵在了百叶窗上……
不能再想下去了!
我面上一烫,从脸颊红到了耳根,又把自己埋回了被子里。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龙冥渊拿着一杯豆浆走进来。
“早饭已经做好了,是在床上吃,还是去餐桌上吃?”他语调低柔,垂眸看着把脑袋探出被子的我,眼神里带着一抹宠溺。
“去餐桌上吃!”
我得离开这个可怕房间,这张如同黑洞般的床。
否则我怕他临时起意,再拉着我来个三天三夜……
那就不用请假了,直接退学吧!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活蹦乱跳地跑去洗漱。
这种时候就不得不感叹龙族的强大,换做和别人缠绵个三天三夜,恐怕我早就死在床上了。
但我现在反倒像刚做完一场疏通筋骨的按摩,并无任何疲惫感。
我坐在餐凳上,吃着龙冥渊做的小馄饨,听他淡淡说道,“沈云舒他们今天要带玉墨和颜许回京去,你要送送他们吗?”
我咽下口中食物,“要送的。”
吃过饭后,阿念开车带我们来到沈云舒所住的酒店。
龙心月正在哭哭啼啼地跟玉墨道别,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师姐……”
玉墨手腕上有一副无形的光圈,可能是玄门中特制的手铐,戴上后能够锁住她体内的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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