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2章 皆是空间
既然大家都同意，自也无二话，皆是平静等待。
不过顿了片刻，左右又开口冷声道：“玲珑，你可不要搞什么小动作，以你玲珑塔的空间修养能力，最多半个月她就会恢复差不多，你可莫要借助疗伤为借口，让她在玲珑塔内多耽误时间，借机修行。”
玲珑冷眼看了一眼左右，漠然道：“半个月即可，用不着你多废话。”
左右一声冷哼，神色阴冷，却没有再说什么了。
“徒儿，你听着。”
倒是秋识文这里传音而来，淡淡道：“那孙玉有一件空间法宝，可定住方圆百里范围，你要小心，另她有一神通，可搜索空间，同时可令空间震荡，杀力极大，名为玲珑大罗天，是玲珑传下的神通秘法，为师也没有什么好破解的法子，只能以法力法宝硬抗，但你法力不如那孙玉，须得小心闪避，另此女空间挪移之法也很强，但你有转心术之下，当也不至于被她放风筝，另她还有……”
秋识文将孙玉这几个月搏杀下来用的手段一一讲给了余羡听，并且指出了其中一些破绽，以及破解，躲避之法。
至于有些大神通秘法，他自己都破解不了，自然无法告知余羡怎么破，只能让余羡硬扛或者想办法躲避。
余羡神色平静，一直听着。
秋识文自然是很想要北洲的，他在这点上，是不惜余力的。
所以能让自己多几分胜机，便让自己多几分。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厚着脸赞同左右的话的原因。
哪怕他平素是与玲珑交好的，却也不想等孙玉修养恢复好了，再来与余羡公平一战。
只是他却不好直接说，便把包袱丢给了余羡。
却没想到，余羡竟愿意等孙玉休养恢复后再公平一战，也不知是真“坦荡”，还真愚蠢。
无奈之下，他自然就不能硬要孙玉拖着重伤之躯迎战了。
否则就是真的和玲珑撕破脸，从此结盟的关系就算破裂。
而余羡心中自是清楚。
刚刚秋识文把那包袱丢给自己的时候，自己就明白了秋识文的想法。
秋识文想要自己去开口，要求与重伤的孙玉一战，为那所谓的野外死斗，没有规则。
但若是自己真开口之下，那冰王朝，仙灵圣地，乃至玲珑福地的三个返虚，便算是被自己全部得罪完了。
甚至秋识文，未来都有可能会来上几句大义凛然的话，把自己打成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身份。
自己，又岂会听从？
当然，最重要的是，趁人之危，本就非自己所为！
非我余羡所为！
若是真正的野外死斗，那没什么好说的，杀了这个立刻就要杀那个，管他伤与不伤，皆留情不得，留手不得！
但现在，不是！
自己这些化神说是徒弟，其实，都是这些返虚的棋子罢了。
所谓的师徒之情，看似有情。
实则是修为越高，便越没有师徒之情！
因为修为低，寿命就低，寿命低，便有尽头。
既有尽头，那身后所托付者，自然不是子女，便是徒弟，那又岂会不用真情？
但修为到了返虚这一步，已然追求的是自身成仙，是自身永生！
所以收了徒弟何用？
那无用，收了又作甚？浪费自己的精力吗？
至于所谓的培养天才子弟壮大宗门？
那更是笑话。
须知，我就是天才子弟！
我就是宗门！
我壮大了，宗门才是壮大！我永生了，自然宗门永存！其他都是虚的！
所以绝大部分返虚修士收弟子，不过都是为了培养棋子罢了。
毕竟很多时候，很多事事情，自己不好亲自动手，否则就是返虚大战，平白让别人捡便宜。
当然，也不排除有些真正的爱才之人，欲将自己大道传下，广流诸天万界。
那他们收徒弟，便是真正为了传道而收了。
但就目前来讲，秋识文，左右二人，恐怕都没有拿自己的弟子，当做弟子来看待。
至于冰玄等人，因冰王朝存在了太久，血脉传承之下，或许有几分血脉情亲在。
但恐怕也不多，这些化神就算不是棋子，也不比棋子强多少。
唯独玲珑对徒弟或许有几分香火情，但她依旧也很迫切的想要北洲之地，北洲气运。
所以这场比斗，她一样要派弟子来死斗，美其名曰，生死有命！
否则若是真正爱惜弟子的师尊，又怎么可能愿意弟子死斗？
就算念及弟子须得需要战斗去成长，暂时同意了。
可若见弟子身处绝对的，必死的危险之下，那也绝不可能坐视的！
余羡自问，若是自己的三个弟子在此，真受到了生死危机，那即便是撕破了契约，不要了脸面，哪怕被说以大欺小，不是东西，自己也要下场去救！管他谁是谁！谁拦打谁！
因为，徒儿虽是徒，终究带个儿！什么脸面，什么身份，都没有他们的命重要！
而如此的师徒感情，这四个返虚，显然没有。
此刻逐渐听完秋识文所言的孙玉的各种法宝，神通后，余羡微微点了点头道：“弟子明白了。”
“恩，你能明白就好。”
秋识文顿了片刻，缓声道：“等下搏杀，你若能胜，可留那孙玉一命，你放心，你若是不能胜，那孙玉也会留你一命，此事乃是为师和玲珑相商而来，至于后面之事，为师和玲珑亦会担待，当然，你亦要全力施为，以命搏杀，无需顾忌。”
听到秋识文这话，余羡的目光顿时微微一凝！
这话里的意思，那信息可就很大了！
秋识文和玲珑相商过，双方弟子若是遇到，可留情一二？
他们二人其实早就建立了联系？
那他为何之前还要让带伤的孙玉强行出战？难不成是演戏？
还是说这联系，只是在这孙玉疗伤的十五日内，才与玲珑刚刚建立的？
是玲珑怕自己把孙玉打死这才与秋识文建立了联系。
还是他怕孙玉把自己打死，与玲珑建立了联系？
余羡眉头微皱，看向了秋识文。
秋识文并未看余羡，只是微微闭目，神色平静且淡然，他的传音，便是冰玄与左右，也不能截取，不能听到。
余羡自然也不会露出什么异样，只是再次低下了头。
如此，一晃十五日过去。
只见十五日日落的时刻，玲珑抬手便是一招。
那三十三层玲珑宝塔骤然腾起，滴溜溜化作了灰尘大小，玲珑秀口一张，宝塔便被她吸走。
而宝塔之下，孙玉显然已经恢复了全盛状态！
只见她通体肌肤红润洁白，如玉如石，面色微微红润，元神本源明显完全的复原，修为法力更是回到了最巅峰的状态！
这三十三层玲珑宝塔，当真有着鬼神莫测的修复之力！
玲珑神色平静道：“徒儿，你恢复的如何了。”
听到这话，孙玉眼皮微微一抖，睁开了那杏目，光芒闪烁，二话不说起身，对着玲珑躬身道：“弟子恢复好了！多谢师尊救命之恩！”
“无妨。”
玲珑淡淡轻语了一声，便看向了秋识文道：“秋道友，我们这便开始？”
“那便开始。”
秋识文淡然一点头道：“余羡，去吧。”
余羡当即点头道：“弟子，遵命！”
说罢身形一纵，化作流光向北洲而去！
“你也去吧。”
玲珑自随之轻语一声。
“弟子遵命！”
孙玉当即一转身，也骤然化作流光，飞向北洲。
一时间四个返虚强者的神念目光，便再次投向了北洲所在。
此刻余羡虽是一马当先，但孙玉却不比他慢上多少，双方也不过只是相隔百里。
余羡目光闪烁，骤然身形一扭，却见前方空间扭曲，他直接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孙玉见此，目中一闪光芒！
但她明显也是早听玲珑说过了余羡的一些神通，故而并未太过惊异，只是脚步一跺，却见足下空间顿时扭动，好似棋盘一般四散开来，形成无数的条条线线！
而她随之身形一扭，也进入了某一条线之内，同样隐入了空间之内！
此刻，四个观战的返虚，皆是微微眯眼。
余羡和孙玉，两人用出的，皆是空间之道！
一个是余羡的空间之道，具体是什么名讳却还未传出。
一个，则是玲珑威震中州，打下一片广阔势力范围，可谓是强大无比的空间神通，玲珑大罗天！
此刻这二人皆是用出的空间之道，孰强孰弱，很快便可以分晓！
余羡隐入空间之内一路向前，很快便进入了北洲。
近六个月不见，北洲的情形并未有什么改变。
不过那剩下的三成未死的人族，如今倒是慢慢的改善起来，重新出现了组织，产生了统治，恢复了秩序。
想来由这三成人慢慢恢复到之前的人口，千年的时间应该就够了。
至于死掉的那些人，自然就成为了历史。
多年以后，北洲若有记史者，也不过是写上几句某某年月，天地大变，山崩地裂，死伤无数，千里无人烟，白骨露于野罢了。
什么是蝼蚁呢？
这就是了。
余羡神色淡然，心中的感慨也只是片刻，便也恢复平静。
既无可奈何，那便无需奈何。
且去修行吧。
当修到了某一种程度，某一种级别，某一种地位，若是本心还未变的话，或许，就可以改变一些……
身后的孙玉气息已然彻底消失。
神识之下，余羡自然可以看到她也隐入了空间之中。
而这一点，余羡也从秋识文那里得到过信息了。
“玲珑大罗天……玲珑参悟出的空间之道么……”
余羡心中轻语了一声，目中反倒露出了一抹光芒。
空间大道，无边无际！
虽说空间之道很难参悟，但诸天万界那么多生灵，那么多天才之下，参悟空间之道的修士加起来必然也极多。
甚至说，哪怕一界之地就一个生灵参悟了空间之道，那万界加起来，也有足足一万个呢。
但一界之地，怎么可能就一个生灵参悟空间之道？
故而若是放眼诸天万界，宇宙洪荒之大，参悟空间之道的生灵，那便太多太多！
所以空间之道，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他能参悟，玲珑自然也能参悟。
反过来说，玲珑能参悟，他，自然也能参悟！
只是玲珑参悟的玲珑大罗天，和自己这空间之道有何不同，此刻却不清楚了。
百人有百法，同样的小火球术，百人施展，都有百种威能，区别可是大了去了。
“虽然你如今是返虚大能，但你当年参悟出空间之道时，必然也只是化神，那你化神参悟出的空间之道，能比我之空间之道，又强出多少呢？孰强孰弱，尤未可知。”
余羡自语一声，继续向前，如此行了百万里左右，他寻了一处巨大的内湖，直接悬停其上，浑身的气息收敛，一切的修为法力，直接运转起空间之道来！
此刻，他虽是隐匿空间之中，但四面八方一切的空间波动，却躲不开他的他探查！
他就如同一只蜘蛛一般，方圆万里的空间，成了他的领域，如蛛网，如天网！恢恢不漏！
空间之道运转极致，余羡双目睁开，闪烁漆黑如墨一般的光芒。
与此同时，孙玉在一座山峰之上，身形隐匿，抬手掐诀，目中闪烁七彩光芒，足下已然升起一方棋盘，足有方圆万里，纵横交错，八方无极，每一处交叉，每一处角落，皆被棋盘所查，光芒闪动，好似节点，又似棋子，一闪再闪，回馈着波动反应！
此为玲珑大罗天！
之前孙玉便是以此法，找出了隐藏躲避的魏洋，从而占据了先手优势，最终用了足足六个月的时间，将魏洋的肉身与元神尽数斩杀！
而现在，她自然要故技重施！
至于余羡同样也会空间之道？
哼，料他不过皮毛所得，焉能与师尊所传空间大道相比？
他所倚仗者，在别处或许可以打个出其不意，但在自己面前，不过小道！
自己所虑者，也仅仅只是他那神秘的一指罢了！
此刻，二者各自展露空间神通，互相试探，逐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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