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父母篇(12)
程毅说完转身就走。背影那叫一个决绝,但实际上他心里早就慌的不行,不停的念叨着:“叫住我,叫住我,叫住我。”
程毅实际上根本就不知道那毒医的落脚点,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在赌。他之前听过的一个传闻,在很多年前,他师傅曾经跟他说过,毒医与神医谷的谷主原本是一对儿师徒,但不知道是何原因,毒医被逐出师门,所以他是想用激将法来击着神医谷谷主。
“等等!”那谷主一听到这话果然开了口叫住了他。
程毅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脏东西从小就只会杀人,怎么可能会救人?更别提医术在老夫之上了,你要这么说老夫见日还非就得看看你妻子中的是什么毒了?她是不是在马车里边?”这神医谷谷主果然上了钩,虽然一大把年纪但却身轻如燕,直接窜上了马车,撩开了车帘,看着马车内昏迷不醒的女人眉头顿时一皱。
还没等把脉就直接问道:“他是如何中的毒?”
程毅摇了摇头:“不知,我将家里查了个遍,都没有查到任何有毒的迹象,我夫人就是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中了毒。”
“你先将人抬进谷里吧。你妻子身上这毒我能救。”
程毅眼神一亮:“真的多谢神医,果然还是神医谷谷主的医术更高超。”
谷主忍不住冷嗤一声:“哼,你这小儿。可别拍老夫马屁了,老夫可不吃这一套,你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刚才那么说,就是在用激将法。”
程毅尴尬的挠挠头:“谷主看出来啦。”
你当老夫是三岁小孩儿吗?老夫之所以要救你家夫人,是因为难得有人知道我与那脏东西的渊源,再加上你夫人这毒其实就是那脏东西所制的,毕竟曾经是老夫的徒弟。他做的孽,老夫自当来还,省的败坏我神医谷的名声。
“谷主大义呀!”程毅说完将季若依从马车里抱了出来,跟着神医谷谷主进到了谷内。
程毅将人放到了谷内一间房间的床榻上之后。
那谷主便立即为其做了一番仔细的检查,而后说道:“不错,为你夫人压制毒素的这名大夫还有些能耐,不然你夫人估计根本就撑不到来见老夫。”
可在等他探查到季若依脉搏之时微微皱眉。
程毅的心也立即跟着紧张了起来。
只见那谷主的脸色变得一阵复杂,而后说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谷主您就别卖关子,就直说吧。”
“好消息是你夫人有孕了,只是月份还小,老夫也是差不点儿没摸出来。”
“有孕了!”程毅顿时惊讶出声。但眉眼之中却丝毫没有任何喜意,按道理说。他本该是开心的,可这个孩子到来的时机选的实在是不好。
谷主接着说道:“她这毒极其罕见,现在都已经完全融入了他的血液之中,就连他肚子里的孩子此时也已经中毒,然而解她身上毒的草药又极其的珍贵。虽然老夫谷内恰巧就有,但却只有一份,也就是说等我做好了解药之后,你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救一个。”
“谷主那就救我夫人吧!”程毅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不行!救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季若依竟然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却恰巧听到了刚刚神医谷谷主所说的话。
“若依,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可你就只有这一条命啊!听话,这个孩子我们不要。”
“不行!”季若依立马拒绝甚至因为太过用力,让她感觉一阵气血翻涌。
程毅赶忙为她顺气:“若依,你别激动你身上还有毒呢。”
“程毅,我的命确实只有一条,可我肚子里孩子的命他也只有一条啊,他还那么小,还没来的人时间看一眼。就这么扼杀在我的肚子里,多可怜啊!”
谷主站在一旁,实在有些听不下去。
“行了,行了,行了,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能不能?把我的话听完啊。”
“解药老夫确实只能做出一份,但是就算是没有解药,老夫也有办法压制她体内的毒物性,但只能压制,没办法彻底根除,而且在体内的毒随时会多毒发,也就是说日后就只能住在我这药王谷,以备老夫随时为其压制。”
季若依惨白的小脸终于有了一丝血色:“那太好了,那还烦请问谷主将解药给我肚里的孩子就好,我能否彻底根除我体内的毒无所谓,只要能让我的孩子安全长大便好。”
那老谷主点了点头:“那好!老夫一会儿会做一些可以压制你体内毒毒素的药,你拿着那药下山便可,等你将孩子生下来后,再来山上找老夫。”
程毅:“这就可以下山了。”
“当然,难不成你还想让你夫人在老夫这神医谷生孩子,老夫这神医谷可没有稳婆,等你夫人生完再来吧。”
谷主说完后便转头离开制药去了。
程毅等他走后满脸愁容的坐到了季若依在身边将人抱在了怀里。
“程毅!你都要当父亲了怎么还满脸愁容的高兴一点儿?”
“这个孩子来的实在是太不是时候了,若依要不我们还是不要她了吧,你可是承安之主啊,日后你若因为身上的毒在这身神医谷内永不得下山,那承安国怎么办?”
“没事的,现在承安国已经有了季承宣了,那可是他们翘首以盼的,我这个长公主其实现在也是可有可无了。况且承安国不是还有你和尘儿吗?尘儿年纪虽小却聪慧至极,他现在已经完全可以替我独当一面,等到时候季承宣一登基,我便可以渐渐隐退了。”
“可是……”程毅还想说些什么。
“哎呦,别那么多可是了,就怎么办吧!难道你不想让我们的孩子平安出生吗?”
程毅虽然有着一肚子的话,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艰难的点了点头,他毕竟也是孩子的父亲,怎么会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平安出生呢,只是比起孩子他更担心季若依的安全。
约么过了两个时辰以后,那神医谷的谷主终于将药做了出来,并交到了程毅手上。
“这里边儿有三颗药丸,能保她三个月之内不会毒发,三个月之后你再派人来我这神医谷取。还有服药之时,切记一定要找一位内力高深之人为其运功,催化药力,老夫要叮嘱的差不多就只有这些了,如果无其他问题,你们便可以下山了。”
程毅与季若依就这样离开了神医谷返回了承安。
为了避免季若依中毒的消息泄露出去,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和混乱,程毅首先在城外购置了一座僻静而安全的别院,将季若依转移到这里,以便更好地照顾和养胎。同时,他还精心挑选了几个平日里贴身伺候季若依的宫人,一同搬进别院,确保她得到最贴心的照料。
接下来,季若依下达了一道重要的旨意:直接扶持季承宣登基为帝,并指定季砚尘与程毅辅佐再侧,共同协助新皇治理国家。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尽管大家一直期待着季承宣能够登上皇位,但如此迅速的转变还是让人不禁心生疑惑。
然而,就在众人纷纷猜测是否发生了意外时,几天后,季若依却奇迹般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看上去毫发无伤,精神焕发。
面对众人的惊讶,季若依解释她只是希望逐步让权给新皇,并非完全隐退。她特意嘱咐季砚尘要好好教导小皇帝此外,她还有意无意地向朝臣们透露出自己有意想要封季砚尘为摄政王。
听到这些话,众人才恍然大悟,明白季若依的真实意图。原来,她的确是真心希望让权给小皇帝,而非出现了什么不测。这才渐渐消除了大家的疑虑。
但自此以后,却只有季砚尘知道他的长姐,便再也没有出现在皇宫之中,就算是他有什么事也只能以书信交流,而且传信之人也只能是程毅。
若不是他知道程毅的为人,他都快以为程毅是不是挟持他长姐了。
他曾经也曾试过想要出宫去找长姐,可奈何新皇登基事情本就多,再加上小皇帝又是个小奶娃娃,根本就干不了活儿,以至于他完全被缠的无法抽身最终便不了了之了。
季若依这边经过十月怀胎,终是诞下了一名女婴,而神医谷那边也如期的将解药做了出来。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程毅特意亲自前往神医谷取回了解药。
季若依紧张地看着程毅将解药喂给女儿,然后紧紧地握住她的小手,默默祈祷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季若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突然,她惊喜地发现女儿原本青紫的脸色逐渐恢复了红润,原本苍白的肌肤变得有了生气。
“太好了!太好了!”季若依激动得热泪盈眶,她感激地看向程毅,眼中满是欣喜。而此时的程毅,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婴的呼吸渐渐平稳,哭声也变得响亮起来。季若依小心翼翼地抱起女儿,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小脸,感受着她的温度和心跳。此刻,她觉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孩子!我的孩子!”季若依轻声呢喃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仿佛在这一刻之前所有的苦与委屈终于爆发了出来,不过心中的甜终归还是大于苦的。
程毅看着她们母女二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知道,季若依经历了太多的痛苦和折磨,但此刻,看着她怀中的女儿,他又感到无比欣慰。然而,还有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他不能忘,于是他轻声提醒道:“若依,现在孩子也已经生下来了,明日我们该出发去神医谷了。”
季若依的笑容一僵。
“我……可不可以在陪咱们女儿一段时间,那谷主给的药还是挺好使的,要不想让谷主做一些那压制毒素的药,我再陪她一段时间之后再上山,好不好?”
程毅语重心长的劝道:“若依,谷主说了,那药治标不治本,只能短暂压制,而且药效对于你身体的作用越来越弱,随时可能会有压制不住的风险,等到时候再赶去神医谷,很有可能就来不及了。”
季砚尘扯出一抹笑。让自己尽量看上去没那么疲惫。
“放心吧,没有那么夸张,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那药还挺好使的,就让我再陪女儿一段时间吧,你看她小小年纪就没了娘多可怜啊,求求你了。”
程毅看着她一脸祈求,眼神闪烁的模样终于是心软了,勉强的答应了下来:“那好吧,明日我在西城去一趟神医谷去问问,看看你还可不可以在外面多待一段时间,若是谷主说不可以的话,那你就必须离开了。”
“好!我答应你!女儿太好了,娘可以陪着你了。”季若依开心的又贴了贴自己的宝贝女儿。
看的程毅也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
程毅在离开别院之后,并没有着急回宫,而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写下了一封长长的信。写完后,他仔细地将信封好,然后叫来一个亲信,叮嘱道:“务必尽快将此信送到我的老家。”
程毅心里清楚,他不能再这样频繁地突然消失了。一次两次还好,但时间久了,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季若依的身份,对于整个承安国来说就如那定海神针一般,就算她已经渐渐隐退,可只要有她在,众人才有主心骨。
而乾国和永肃一直在寻找机会,最近更是加大了对季若依的下落的探查力度。如果让他们发现季若依不仅隐退了,连身为丞相的程毅也时不时地消失,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候,他们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大做文章,散布各种谣言。那样一来,程毅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于是,他决定让他的大哥来到京城,代替他坐镇京城。他相信,以他大哥的能力,一定能够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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