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每天的期待
第二天一早,长辈叫我们起床拜年,我们几个小孩来到了外公住的这间房子。
长辈们看到我们六个小孩进来了,纷纷喜笑颜开的说道:“孩儿们,快来拜年。拜年有红包。”
拜年这个词我听过很多次,但是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拜年。
在这之前,记忆中唯一的压岁钱还是有一年二姑给了十块,只不过回去就被父亲拿走了。
我们不会,跟着他们一起做样子。其实就是跪在地上对长辈们说新年好。
简单的一个仪式,让我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了家庭的含义。长大后我才知道,这是礼节。
而之前的我就像是野人一般,什么都不懂。
看着其乐融融的这一大家子,这可能才是喜气洋洋过大年。
借着过年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外公对我和弟弟说:“你们现在来这里,就是我们梁家的子孙。徐家不养你们,位爷养着。”
同时也给我和弟弟重新取了名字,我的名字叫梁建平。
在这里,外公也是管我们最严的一个。虽说是放寒假了,但是照样要学习。每天早上都让我们练两三个小时的字,下午是写作业的时间。
过年后,他们再次各忙各的。但是弟弟哭着怎么都不让母亲走。
但是对我而言,依旧没什么感觉。
弟弟从最初哭着不上火车,到现在哭着不让母亲走,变化很大。
而我从最初的平静到现在的平静,心态上没什么变化。
年后我们兄弟二人就在外婆家这边上学了,在这里认识了新的朋友。同时我还有一段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感情。
外婆家不远处住着一个男孩,他叫马强。他和我一样,也是五年级。
过年的时候我们认识的。
开学第一天,我们找不到学校,也是马强带我们去的。
学校距离外婆家大概十分钟就到了。其实不远,只不过有点山路,中间还需要过一条小河。
这里的学校不大,只有七个班级。从学前班到六年级,每个年级一个班。即便这样,每个班里也只有二三十人。
第一天来到学校,马强对我说:“你就坐在我旁边。”
我说:“不是老师分座位吗?”
最后我坐在了那个位置。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问他的时候,他完全听不懂我说什么。
最后我也不问了,先坐着吧。
上了一天课我才知道,他们这里的上课时间和我之前的不一样。
早上十点半回去吃饭,十一点五十再来学校上课。下午三点半就放学了。
不得不说,这种上学时间对我来说简直就是福利啊。每天三点半放学以后还有很长时间可以玩。
前面说的那段不知怎么说的感情,就是从这里上学的第二天开始的。
第二天下午放学之后我回家了,马强带着一个女孩来找我玩了。
女孩叫刘阳,比我大一岁。是一个瘦小的女孩,当时比我大概矮一头,皮肤有些小麦黄。每次看到她,我很想靠近她,可我不敢。
明明在三中大院的时候和文娟玩的很好,当时面对刘阳的时候,我害羞,自卑。
那天下午我们在一起玩了很久,看着逐渐消失的夕阳,我希望夜幕可以晚一点降临。
中间马强把我叫到一边玩笑说道:“刘阳是来找你的。她说她喜欢你,专门让我带她过来的。”
我明明知道这只是一个玩笑,可我还是害羞了。
在她找过我的第二天,班里就传着我们的事。
她性格刚烈,落落大方,不拘小节。是那种蜜蜂飞在身边都能随手拍飞的一个女孩。所以关于班里说什么,她完全不在乎。
而我内向,自卑。即便内心深处很开心,却又装作一副不想让别人说的样子。
这天从放学开始,我便一直期待着她能够再来找我。可是等了一个多小时她都没有来。
就在我以为她不来的时候,听到了她的声音。
她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说:“我刚写完作业。”
就这样,她每天放学都是雷打不动的找我。一直持续了半个月左右。
有一天放学之后,天空下着小雨。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泥土气息,我心想“今天下雨了,她应该不会来了。”
这时候我心里有些不舒服,就像是一堆蚂蚁在心上爬着,我特想自己去找她。
只是没想到,她依旧冒着雨来找我玩。可能是老天不想辜负她,她来了以后,雨渐渐停了。
她家就在学校旁边。她如果不来找我,一分钟就到家了。她来找我每天都要走来回二十分钟左右,中间还要过一条小河。
这天,我们一直玩到晚上八点多了,外婆叫我回去准备睡觉。当时我们睡觉都特别早,基本上都是八点看电视,不到十点就睡了。
那天我和她道别之后,回到家里我已经脱得只剩下秋衣秋裤开始洗脚了。她和一个叫杨蜜的女同学突然撩起门帘出现在门口。
她们站在门口看着我。
当时我正坐在门口的单人床上洗脚,炕上是三姨正在铺被褥。这还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只穿着秋衣秋裤见外人,而且还是女生。当时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三姨看到她们来了,也知道她每天都在找我玩。笑着对她们说:“今天太晚了,你们快回去吧,明天再玩吧。”
她又看了我一眼,对我笑了笑,说:“嗯,那你早点睡吧,我先回去了。”说完之后又停留一会,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她们走后,三姨开我玩笑对我说:“刘阳是不是喜欢你,喜欢你的话那你现在就好好对人家。刚好都在一个村子,等你们长大了就给你们结婚。”
当时的我虽然很喜欢她,但是听到被人说这件事很害羞。最后更是哭了出来。
三姨看我开不得玩笑,翻个白眼没好气的对我说:“行了行了,就你这样子,人家刘阳才看不上你。”
其实最后那句话才是我最认真听的。也是这句话,让自卑的我更加自卑了。
那时候没有智能手机,那晚她只能一个人借着月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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