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刑具
请圣裁？
陈知白皱起眉头。
请圣裁不难，但无法解决根本问题，太被动，就算请圣人击杀行凶者，其他人也会有样学样，总不能请圣人击杀天底下所有人。
这招非常阴险。
且更难破解。
这时，外面传来王怀茂的声音：“小陈先生，王某有要事相商。”
陈知白冲阮富元摆摆手：“你回去吧，王县令估计也是奔着这事来的，我会与他商量。”
阮富元小声叮嘱一句：“王怀茂也不是善茬，你，你小心些。”
阮富元匆匆离开，王怀茂匆匆进门，还带着一人：“小陈先生，这是县尉汤忠和，二品举人修为，曾在边境服役多年，战功卓绝，战力也颇为不凡，为咱新宜县安定繁荣贡献许多力量。”
陈知白拱手：“拜见汤大人。”
汤忠和三十来岁模样，面白无须，一团和气，身形却高大壮硕，眼神锐利甚至凶狠，面无表情地拱手回礼：“陈童生天才之名，汤某也有所耳闻，但今日来此，只为两桩灭门惨案。”
王怀茂再解释：“县尉负责一县治安、剿匪、缉盗事宜，城外发生两桩灭门惨案，且凶犯打着你的名义行事，所以，即便本官极力保证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也无权阻止汤大人问询甚至调查你，你，你好好配合。”
陈知白神情不变，目光在王怀茂脸上停留两秒，又移到汤忠和脸上：“汤大人，在下要如何配合？”
“随本官回衙门，接受问询。”
“算抓捕？”
“问询。”
“在这里不行？”
“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且衙门里有文宝可辅助询问，提高问询效率。”
陈知白听到这话，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既然如此，汤大人，请！”
“多谢陈童生配合，”汤忠和作请的手势。
陈知白出门。
汤忠和和王怀茂一左一右跟在身后。
门外，排队取水的百姓看到陈知白露面，立刻小声议论纷纷。
“小陈先生真倒霉，才入道几天，就卷入这么多麻烦中。”
“人红是非多。”
“是个人一看就知道这件事情与他无关，怎么还抓人？”
“放着真凶不抓，抓小陈先生，这算怎么回事儿？”
“唉，陈童生这劫难真多。”
“没完没了这……”
“虽说都知道凶手不是陈童生，可那两家二十多口人惨死，却也因他而起……”
“闭嘴吧，别不知足，万一让小陈先生听见，再请圣人下一道禁令，禁止咱们取水，后悔都找不到地儿。”
“对对对，别掺和，千万别多嘴。”
“神仙打架，轮不到咱们这些小人物插手，议论都不行。”
“……”
进入县衙。
汤忠和带陈知白进入县尉专属办公区，请陈知白坐下，自己坐到对面，却指指挂在墙壁上的几样事物：“这是本官审问犯人的几样刑具，板子，夹板，钉板，烙铁、指甲、钳子，都很普通，可又不普通，已经在新宜县传了不知道几百年，已成文宝，对普通人而言，就是普通刑具，硬骨头还能抗几下，可对儒修，疼痛加倍，甚至能伤到紫府与本命文宝。”
漫不经心地抓起一把锈迹斑斑的钳子，开合两下：“这钳子，专夹指甲，夹住，一拔一个，绝对不会脱落。”
又道：“所以，本官劝你配合。”
陈知白眯起眼睛，直视汤忠和：“汤大人，这是问询？”
“本官破案，由不得你指手画脚。”
“汤大人，这是问询还是刑讯逼供？”
“住嘴！”
“汤大人，请正面回答在下，这是询问还是刑讯逼供？”
“陈童生！”汤忠和爆喝一声：“你在质疑本官？”
“在下只想知道这是询问还是刑讯逼供！”
“本官审案，你无需多嘴！”
“在下怀疑汤大人徇私枉法！”
“放肆！”
“在下怀疑汤大人才是两桩灭门惨案的真实凶手，否则为何放着真凶不抓，而是在这里浪费时间介绍刑具？”
汤忠和暴怒，拍案而起，双目喷火般盯住陈知白：“陈知白！休得胡言乱语！”
陈知白针锋相对，丝毫不退：“是不是胡言乱语，汤大人心中有数，否则，就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汤忠和冲着外面高喝：“你，你，来人，取封神铐来！锁住这个滥杀无辜的凶徒！待本官仔细审问！”
陈知白冷笑：“既然如此，那便请圣裁！”
说完，掷出铜香炉，点燃线香，投入祭品，待青烟直上云霄后，当即朗声道：“弟子陈知白，请圣裁！”
汤忠和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急忙高喊：“住手！住手！不许请圣裁！陈童生！小陈先生！没必要麻烦圣人！这就放你回去！本官这就抓捕真凶！真的，本官没有恶意，只是想试探一二……”
陈知白看都不看汤忠和，只恭敬向天，等待圣人出现。
汤忠和又气又恼，又惊又怕，更后悔不已。
这个姓陈的，怎么动不动就请圣裁？
还一请一个准！
他难不成真是圣人在世？
要不然怎么可能……百分百成功？
别人请一次，千难万难，祭品准备的不少，却大多以失败告终。
可他却请一次成一次！
真踏马地见了鬼了！
可事已至此，请圣裁已经成功，无法打断，只能陪着笑脸解释：“小陈先生，刚才是我不对，我这人边军出身，行事一向粗俗，刚才真没恶意，就，就是想吓唬吓唬你，绝对没打算上刑！”
又咬着牙道：“当，当然，我也存着立威的意思，想压压你这个天才的风头，从而树立我这个县尉的威信。”
又发誓道：“我发誓，绝对没有伤害你甚至羞辱你的意思！我向圣人发誓！”
请圣裁成功，无法打断。
但在讲出请求内容前，还可以改变主意。
所以他又是服软，又是发誓，又是坦白，只求陈知白提出请求时别太狠。
王怀茂也从门外冲进来，看着地上的香炉，急得直拍大腿：“哎呦喂，这是闹什么？问话而已，怎么闹到要请圣裁？不至于，真不至于。”
又急忙转到陈知白面前，恭恭敬敬行礼：“小陈先生，不要跟那莽夫一般见识，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命，我以性命保证，他绝对没恶意！”
说完，连连向陈知白躬身行礼，脸上挂满哀求之色。
陈知白冷眼一扫，立刻猜到几分，这个汤忠和，身份不简单，否则不至于让王怀茂这个上级如此着急。
这时，圣人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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