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准备手术
苏若瑶回到医院，张宇琦已经把慕景琛的行李打包带过来了，慕军航办理好出院手续，一行人赶往机场。
在登机前，苏若瑶收到一条关于苏全的信息。
老顽童：小妞儿，这次我安排得是不是很贴心，有没有感动到？
小瑶瑶：一点点吧，不要骄傲，再接再厉！
老顽童：……
老顽童：宝，你也就会欺负我，在外边是绵羊，回家就变身大灰狼了。
慕军航一行人在安检口看着他们进入，苏若瑶回头给了他们一个肯定的点头，挥手告别。
慕景琛见到苏全介绍的骨科专家Abraham，幸亏有他的悉心照顾，让慕景琛这一路上减轻了很多痛苦。
十几个小时的飞程，因为有了陪伴，显得也不是那么漫长。
苏若瑶和慕景琛安全抵达纽约机场，经过一路的颠沛流离，慕景琛的身体已经达到极限。
下飞机后，就上了特殊的推床。
Abraham告诉他们，机场外已经有医院的专车在等候，苏若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能祈求自家老头子，不要整太大的阵势，成为整个机场的焦点。
事实证明，祈求是最没有意义的，尤其是对苏全这样的人来说。
走出VIP通道，看到一排穿着黑色西服，站得笔直的人。
苏若瑶扶着额头，想要立刻撤回一个苏若瑶，可惜来不及了。
人群中间停着两辆车，一辆医院的专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看到他们一行人出来，黑色车门被人打开，从车里走下一个看上去不到六十的老头，穿着一身纯手工黑色的中山装，衬得高大的身形更显威严。脸上没有任何笑意，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双目炯炯有神充满了智慧。
两排黑衣人在老人的示意下，齐刷刷得鞠躬，齐声对着苏若瑶说：“小姐好！”
苏若瑶大方地站在那里，点头回礼，悄悄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老头子不会安静得接她，比想象的还要出人意料。
苏若瑶小跑着上前紧紧抱着老人，额头抵在老人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和伤感，“爷爷，我很想你。”
老人低下头，轻轻拍了拍苏若瑶的背，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顺着皱纹平缓的铺散开来，慈祥而又温暖，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老人的眼眶却微微发红。
周围的黑衣人全部低下头，不敢直视。
老人抱着苏若瑶，看着躺在推床上的慕景琛，一年不见，长得越来越端正了。
可想到就是这张脸，蛊惑的瑶瑶，抛下自己留在国内，只在寒暑假才来美国小住。苏全的心里还是会不舒服，每次见到都会想要欺负他。
慕景琛看到苏全，清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犀利的光芒，微笑着打招呼，“爷爷，好久不见，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苏全故意不理慕景琛，他没有丝毫的介意，那张有些苍白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
“既然想我，就留下来不许回国了，慕家小子的身体治好后，让他自己回国。”老人盯着自家孙女，气鼓鼓地说。
苏若瑶看着慕景琛正在盯着自己，朝着他做了个鬼脸。
拉着苏全就走到了车前，笑了笑语气娇嗔地说：“他还病着呢？你就别欺负他了，您老人家还是快点上车吧，我陪着Abraham医生去医院，您先去忙吧。”
苏全被苏若瑶气笑了，胡子一颤一颤地，非常符合老顽童的形象，只是在场的人除了苏若瑶，没人敢说这样的话。
“苏若瑶，过河拆桥这个词用来形容现在的你，再贴切不过了，果然是女生外向。”苏全用手点着自家宝贝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苏若瑶没有反驳，她知道苏全只是怕她难过，所以故意转移她的情绪。
摸了摸她的脸，语气凝重地说，“照顾好自己，我这段时间比较忙，会一直在洛杉矶那边处理一些事情，在医院附近帮你们安排了公寓房，白天有保姆去那边帮你们打扫，有其他要求随时联系我。囡囡，我先走了，照顾好自己。”
最后一句在看到苏若瑶可怜巴巴的样子时，忍不住还是放柔了语气。
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人能看着面前的小人，说出狠心的话。
习惯了这些年自己照顾自己的苏若瑶，忽然一股心酸涌上心间，蔓延到了全身汇集到了眼睛，倚在苏全的肩膀上，语气带着十足的关心，“爷爷，你也照顾好自己。”
感受到孙女的情绪，苏全理了理她的长发，拍着她的胳膊笑说：“傻丫头，去吧。”
有医院的专车，很快就到了医院。
这是苏氏的私人医院，是当初为了进军纽约市场建设的。
将慕景琛安排在顶楼的私人空间，苏若瑶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慕景琛苍白的脸。
苏若瑶只想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让他从此再无病痛。
第二天一早，开始了各种复杂的检查，苏若瑶看着各项机器，额角就忍不住的跳动，闭眼试图赶走纷杂的思绪，原本结痂的掌心，再次变得血肉模糊。
医院是苏若瑶最讨厌的地方，莫名其妙的厌恶。
苏若瑶坐在四楼检查层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在医院会看到不同的世界。有人彻夜难眠，有人一觉不醒，有人迎接新生，原来在生命面前，一切都那么的微不足道。
等待是最漫长的，一分钟一小时，却似漫长的数年。
在各个检验室内的慕景琛更是痛苦，好看的眉眼都挤到一起了。
为了不让苏若瑶担心，他硬挺着不敢发出声音。
Abraham医生了解这种伤痛是一般人无法忍受的，他在没有止痛药的情况下，还可以忍住不发出一声，这个男孩以后必成大器。
三个小时后，慕景琛被推回病房，Abraham医生通知慕景琛和苏若瑶，下周一安排手术，治愈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术后可以做一个正常的普通人，但慕景琛基本上是告别跳舞生涯了。
尽管慕景琛的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在得到确切的消息时，失望还是像潮水般涌入，闭眼遮住所有的情绪，手指却深深的嵌入了掌心。
一双柔弱无骨的手，忽然紧紧握住他的。
苏若瑶的指尖微凉手掌全都是汗水，湿漉漉的手心，昭示着主人内心的不安，拇指轻轻摩挲，感觉到她的手掌处刚刚的结痂，有流血的迹象。
他的心里一痛，他们都是残缺的人，却还要努力去拥抱对方。
慕景琛抬眸，苏若瑶满脸担忧的样子映入眼底，她的双手如柔软的云烟，轻轻触碰间传递着绵绵的温暖。
一阵心安，用力回握，两人相视一笑。
苏若瑶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修长的睫毛，宛如蝉翼般伏在眼睑上，微微颤动着。漆黑的眸子，倒映出他有些苍白的脸庞，写满了担忧。
他怎么忍心让她这样不安，就如她最初说的，人总要失去一些东西，才知道拥有时的珍贵。
周日，慕军航和宋楠琴赶到了美国，看着慕景琛被照顾的很好，护工也一直陪在身侧。
宋楠琴抱着苏若瑶一边流泪，一边心疼她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承担这么多。
“瑶瑶，妈妈谢谢你！”看着自家妈妈这样的表情，苏若瑶笑着为她擦掉挂在脸上的泪珠，良久才说：“好的，我接受您的谢谢，回头给我做最爱吃的鸡翅。”
宋楠琴呆住，知道苏若瑶是不需要这样见外的话，瞬间破涕为笑。
慕军航拉着妻子的手，“都是自己的孩子，说这么见外的话。”
手术前的晚上，注定是四个人的不眠之夜。
清晨，病房内只有苏若瑶和慕景琛。
“哥哥，说心里话，我有些害怕，我请求你，无论过程多么艰难，都不要放弃自己。”
苏若瑶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面写满了忧虑和茫然，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兔子。
“笑笑，我不会失诺于你，在外边等我。”慕景琛眸光温柔似水，微微潋滟，漾入心眸。
苏若瑶单手支撑在慕景琛的身侧，得到他的承诺，另一只手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尖。
慕景琛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笑着说：“调皮。”
几声友善的轻笑，是来做术前准备的医生和护士。
苏若瑶迅速站起身，看着窗外的风景，许久没有转过头。
慕景琛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她的耳朵似是染上了一抹绯红，略带几分紧张的抿唇。
看着苏若瑶的背影，慕景琛的脸上也染上了红霞，刚刚他只想那么做，就顺着心意做了。
最后的成果好像还不错，他的女孩，会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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