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血破墙(二)
“什么?”朗岑若一拍桌子怒道,“你说秦桑身上的东西还有得治?”
苏子初悠哉地继续品着手中茶盅,丝毫没有理会面前的女子那满是爆发的怒气。心中升起一丝鄙夷,不加掩饰地就这样递过去一个眼神,瞬间便让朗岑若觉得尴尬无比。朗岑若有点气馁地坐下,可是目光却一直未离开苏子初身上,一双眼睛满是可求和愤怒,似乎今日苏子初不给她个说法,她便要将这凌香阁拆了一样。
良久,苏子初装模作样地将手中茶盅慢慢放下,抬头看了朗岑若一眼,冷哼一声道:“我不过是说秦桑身上的古怪似乎有解决之法,你便就这样坐不住了。若是我再告诉你,他们很可能不日便要离开,你又要作何感想?”
朗岑若面对着苏子初百般鄙夷的目光,心中自然愤恨不已。然而眼下还不是她能掌握得了的局面,苏子初的莫测是她所不能思考的,是以即便对方此时各种看不惯自己,各种挑衅,她却必须要耐着性子忍受。毕竟面前的男子跟她所遇到的任何人比起来,都是要高一筹的。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许久,朗岑若却只憋出这样一句话,然而这句话听在苏子初耳朵里,却像是临终前的挣扎了,他更加鄙视地看了朗岑若一眼道:”为什么?岑郡主,这话问得倒是可笑了。听你的意思倒是此话不可相信,那么我想问,既然我的情报如此让你不信任,你又为何要前来赴我的约呢?再者说了,既然我这个人就让你各种不信任,你又为何要听信我的建议,让莺儿去偷听越祁修的墙角呢?啊,我似乎还忘记了,这个墙角似乎差点听丢了越祁修的狗命呢!”
“你!”不明白对方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朗岑若忽然觉得身上有意思发抖。苏子初带给她的感觉已经不像是初次见面的那样纯正的少年,似乎经历了这么久,对方已经脱离了他们正常人所能思考的范畴。他阴冷,狠绝,头脑灵活,诡计多端,他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坦坦荡荡的人,所以他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永远都不会抱着一颗卑微的心。这样的人,永远只有强大自我一个目的,他是可怕的,却也是可悲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你不过是我父王手下一枚小小的棋子,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不应该知道的事情。照理说,知道太多的人往往都是没有好下场的。”朗岑若强自按住怒气,冷冷地开口。
苏子初闻言却不屑地冷笑一声,随即望向窗外,口中语气却比朗岑若冷寒十倍:“没有好下场吗?呵,我的出生本就带上了诅咒,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乎什么好下场。我自知我不是什么好人,做了那么多坏事,死后自然是要下地狱的。只是在那之前,我还是想在黄泉路上找个人相伴。”说着,他将目光挪向朗岑若,“你说呢,岑郡主,黄泉路上太过寂寞,人生如此,不过就是想找个伴儿吧!”
那眼神中的冷气太过慑人,那股邪魅又嗜血的目光一瞬间让朗岑若觉得有些晃眼,她匆忙狼狈地将自己的目光移开,不敢再跟苏子初对视。却不料自己的这一举动只引起了对方一声嗤笑,恐惧逐渐加深,但是意识却被怒气所冲昏。忽然觉得自己浑身有些发热,朗岑若不自觉地低头看去,却发现自己双手青筋爆出,逐渐显露在呈现青色的肌肤上。
青色?朗岑若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内心中的恐惧越发大了。觉得自己身上好像真的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发生,这样苦闷的情绪让她越发难受,忽然就抬起头来,一双血红的眼睛瞪向苏子初,却发现对方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
“你放心,你还不够资格跟我共赴黄泉,”直直盯着朗岑若的眼睛,苏子初冷冷道,“从头到尾我想要的,左不过是越祁修的命罢了。虽然早前跟你合作目的不同,但是我的初衷却是一直没有变过。”
“你竟敢骗我?”得知他心意的朗岑若再也按耐不住,再度拍案而起,指着苏子初破口大骂,“下作的东西,我说为何祁修三方两次都差点命丧于危险之中,却原来都是你再捣鬼!你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极其好笑地看了朗岑若一眼,苏子初淡淡地道:“你何必要一副如此气大的样子,是在责怪我对付了越祁修吗?哼,朗岑若,你心里应该清楚,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我二人共同联手的,这一切的一切不是你说一句与你无关就能洗干净的。更何况,即便世人相信了你,越祁修不相信,不照样是白搭。反正越祁修对你已经一点好感都没有了,你何不跟我联手,即便得不到他,也可以毁了他,总好过让别的女人抢了去的好。”
苏子初的话虽然难听,但在朗岑若听来却不是没有一定道理的。越祁修从开始到现在,对她的态度她不是没有看在眼里。记得没有秦桑的时候,他偶尔还会耐着性子陪自己说说话,陪自己闹一闹。即便是时间很短,但是每当站在他身边的时候,就会涌出一股安全感让她心安。原本以为只要这样彼此依靠,日子久了,他再冷的心也能被自己融化,却不料突然横插出来一个秦桑。也就是那一次,当她替秦桑治好了身上的伤,当面对越祁修那满是爱慕和贪恋的目光时,她的心忽然就死了。
那样的目光,是她耗费一生的光阴,都无法从越祁修那处得到的。所以,她恨,她恨秦桑,恨自己,可是现在想来,她更恨的是越祁修。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要不是他,自己堂堂楚国郡主何愁挑不到好的郎君?一切痛苦和心酸的来源皆是越祁修,既然他一直都那么无情无义,自己又何必还要再为他做那么多?
苏子初坐在一边看着朗岑若的思想斗争,随手再度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茶盅轻轻抿着,嘴角却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卑贱,却又最适合让人利用的东西。
“考虑的如何了?”眼见朗岑若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苏子初难得的很有耐性等着她挣扎。也许对他来说,看着每个人从岸边渐渐沉入泥潭,这样的煎熬与等待,是他的爱好。他喜欢这种折磨得滋味,他喜欢看着人痛苦和挣扎的死样。手中的茶盅早已经空了,苏子初却没有再为自己新添一杯。看着朗岑若仍在犹豫不决的样子,知道自己应该为她下一计猛料。
他起身,将茶盅放在桌上。没有再看朗岑若一眼,便打算离去。朗岑若猛地抬头,看着苏子初的背影,她忽然觉得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走了。当她看着苏子初的手已经搭在门插上准备离开的时候,正要开口说话的她,却听到苏子初那阴沉的声音。
他说:“你如此挣扎,不过是放不下越祁修。不过若是我告诉你,你身上早已经被越祁修下了蛊,不知道会不会改变你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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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钏?”秦桑和越祁修彼此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心中震撼自是不能言语的。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注定,这个关键性的神物竟然此刻就在秦桑的身上,而听连城所说,似乎这个东西的作用不仅仅是能够帮助此次治疗这么简单。
自然发现了越祁修和秦桑二人的古怪,连城虽然心中疑虑,却也不好过问开口。只是继续说:“玲珑钏乃是仙家宝物,何时出现已经无从考究。只是我听师傅说过,此物乃是仙家法器,自身能够进化一切邪气,只要利用得当,长生不老似乎也是有可能的。虽然我们不过是想借用它的仙家屏障来为你的治疗竖起保障,但是眼下没人知道玲珑钏的下落,所以只能作罢。”
按住秦桑忍不住说出真相的动作,越祁修依旧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地图,随后向连城询问道:“既然你先说了这个不可能,那么想必你还会有其他可能的解释给我们吧。”
连城点头:“除了玲珑钏之外,还有一种方法。我们族内曾经流传下来一种蛊阵,能在方圆十里之外都竖起屏障来保护阵中之人,只是这个方法太过冒险。是因为……一旦屏障有一点破损,阵内所有的蛊气便会整个反弹回阵中所在之人的身上。到时候,只怕后果不可想象。”说着,看了看秦桑,见对方有点失落地低下头,忍不住开口再度劝道,“不过我已经派了无殇回族内去将守阵神物——玲花虫拿来,到时候以我和无殇还有玲花虫的功力,外人想要冲进阵内应该是不可能的。”
“我记得,巫族蛊阵的阵型都是从中心向着四角扩散的,你和无殇加上那玲花虫不过只能守住三个角,还有一个角,你准备如何?”越祁修想了想,忽然开口问道。
然而这个问题却是连城也无法解答的。原本想着这是能够解决秦桑的唯一法子,即便冒险也要一试。却不想真正将要面对的时候,却是那般难以抉择。思考良久,连城却也只得道:“恐怕……只能听天由命了。”
“是不是只要身体中被种下蛊阵之人,并且身怀高深内力,便可以暂时守住那蛊阵一角?”越祁修再次插口。然而这一问,却让秦桑和连城二人皆是一愣。他这样说,难道是想将自己……
“放心,本王还要替你们守住外围,怎么能再分心去守住阵角。只不过,若是真的只要包含以上两种可能,那么我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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