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一文不值
囚禁城文帝，一般人想都不会想的事情被晏岁直接就给做了。
城文帝在人间的宫观本来就不多了，一一摧毁不过四五天的事情，在天界更只是眨眼一瞬间便完成了。
在看着城文帝最后一座宫观被火焚，神像被推倒，晏岁痛快地松了一口气。
而后晏岁去了趟昆仑山，太昊氏的仙邸旧址。
人间已过两百个春秋，太昊氏的旧址早已被皑皑白雪覆盖，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了。
晏岁踩在皑皑白雪之上望着眼前的千里冰封。
天下都是城文帝的棋盘，太昊氏是一子黑子，青阳氏是一子白子，被城文帝肆意玩弄，当真可笑。
若是朱雀与青龙始祖一息尚存，看到两家是如此收场，该是何等心境。
“蠢钝不堪。”晏岁呢喃一声，而后又自嘲一笑，“我亦如此。”
十二道轮回，被城文帝笑话了十二场，方才看清真相。
而太昊氏，到底也是目光短浅，若是两家能够持续万年的交好永结同心，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城文帝是心狠手辣，太昊氏是利欲熏心，而青阳氏……同样是愚不可及。
昆仑山又落雪了。
晏岁久久地伫立雪中，任白雪落了满肩。
风雪声中，晏岁听到了万年前的声音。
是一位青龙子娶到自己心仪的朱雀女时的心花怒放：“卿卿，我为我们做了首诗。太阳它是真的圆，白云它是真的白。月亮它是真的亮，卿卿我是真的爱。”
卿卿说：“夫君你是真的蠢。”
是青龙先祖与朱雀先祖把盏言欢时的言笑晏晏：“太昊与青阳应当相辅相成，携手同行，永不相负。”
是太昊氏初遭贬谪被汪铨挑唆要献祭朱雀时的痛苦：“父亲，求你放过她，她是我的妻，是我孩子的母亲，我与她年少夫妻，我绝不负她。”
也是到最后的心性扭曲，助纣为虐：“祖祖辈辈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等向重明讨回公道，我们就不动他们了。”
晏岁转身离开了昆仑山，太昊氏、华胥氏她都恨，太昊氏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华胥氏了。
城文帝的宫观被毁的消息接连传到了裴家主的耳中。
裴尘辞看着一封封消息不解地看向裴家主问：“爹，这是咋回事啊？咱老祖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裴家主将地图上最后一座城文帝的宫观涂抹去沉吟片刻后叹了口气道：“咱们家，完犊子咯。”
“要重建吗？”裴尘辞问道。
“不必重建了。”裴家主摇了摇头，然后搁笔负手望向天际，“老三啊，咱家的未来就全看你大哥伺候得怎么样了。”
裴尘辞跟着裴家主一起看向天际：“啊？”
后山的结界被打开的那一刹，辛玥愣了一下，坐起来认真地感受了一下，确定结界破了之后，辛玥大喜，立刻就化出兽型向外狂奔。
三千二百多年了！
她终于重获自由了！
晏岁站在山洞门口，在辛玥一道闪电似的要从自己身边窜过去的时候，抬手一抓，稳稳地抓住辛玥的一条尾巴。
辛玥叫了一声，顿时瘫软在晏岁的手里。
“元、元君……”辛玥水灵灵的眼睛望着提着自己尾巴的晏岁。
晏岁提起辛玥将辛玥抱进怀里，顺手撸了两下毛，然后道：“我来带你回天界。”
辛玥一愣，在看见晏岁眼底已经绽放了八重的九重冥蕊后，辛玥有些胆怯地缩了缩脖子问：“元君，你、你还是元君吗？”
晏岁瞥了辛玥一眼：“明日就不是了，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辛玥抬起头问：“见谁啊？”
晏岁不答，抱着辛玥回到天界。
晏岁下凡一遭，重新回到天界的时候，天界已经林立起了一座新的宫殿。
晏岁抱着辛玥不紧不慢地走进了新立的宫殿之中，在外看金碧辉煌的宫殿，走入其中后却是一片阴暗寒凉，一扇窗都没有开，一缕光都透不进来。
宫殿幽深，两侧伫立着座座神兽金身。
陆吾、白泽、獬豸、毕方、貔貅、九尾狐、麒麟、凤凰、玄武、白虎、青龙、朱雀。
“这是……”辛玥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四周的神兽。
被供在最高处的，是朱雀金身神像。
十二道铁索自神像上垂落，将一个人刺穿出十二个窟窿，将那血淋淋的人压着跪在神兽之前。
“疼吗？”晏岁顺着辛玥的毛缓缓地开口问道。
宫观尽毁，香火修为散尽，城文帝身上的伤口不会再愈合了，刺穿皮肉缩在骨头上的铁链冰冷粗壮，城文帝略微一动整座宫殿便回响起铁索与骨骼摩擦的森然之声。
城文帝粗喘着开口：“晏岁，你、你这是……自取灭亡……”
“明日我便是帝君了。”晏岁勾唇一笑，“我会不会灭亡尚未可知，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只要我当一日帝君，你便会在这里跪上一日。”
辛玥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从晏岁的怀中跳下，四爪在地上抓出道道抓痕，九尾飘荡在空中，眸中尽是恨意：“是你，就是你把我们九尾一狐贬下凡尘的！我们根本就没有杀人！是你让我们一族去查那些人的死因的，为什么我们过去了，你却反咬一口说是我们杀的人！还污蔑我们九尾一族食人！”
“那你们食人吗？”晏岁笑吟吟地问道。
辛玥张嘴露出獠牙，恶狠狠地盯着城文帝：“此时若是不能，岂不是让城文帝失望了。”
晏岁揉了把辛玥的头：“那吃几口吧，但是别吃完了哦，明日我再来接你。”
丢下这一句，晏岁转身施然离去，身后传来兽类撕咬血肉的声音，以及城文帝痛苦的嘶吼。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要跟你知会一声。你的心肝宝贝裴尘赋，我和他是拜过堂的，按理来说我为帝君，他就应该是我的帝后。但是他有你这么个老祖宗……”晏岁回过身对着城文帝嫣然一笑，“贼子之后，如何配我？当个妾吧。”
“晏岁！”城文帝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嘶吼，“你要做什么冲我来！何必如此折辱他！”
“呵，城文帝如今倒是有担当了啊。”晏岁似笑非笑地看着城文帝，眼中毫不掩饰嘲弄与讽刺，“可惜你如今已是我的阶下囚，你的担当一文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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