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怎么走?


马县尉追着那恼人的小贼一路狂奔,不知跑了多久,前方那贼人突然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

  她在这片山林里找了好几圈,连个影子也没瞧见。她气得连砍了好几棵树后,这才慢慢冷静下来,打眼一瞧,才发现自己孤身一人,身处一片陌生的密林深处。

  万清和身后的士兵们都疲惫不堪,扶着树气喘吁吁。她们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没法继续追赶马县尉。

  “万大人,”一个士兵喘着气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万清撑着膝盖,呼吸急促,抬头扫视一眼,见士兵们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嘴唇干裂,肚子也咕噜咕噜在叫。

  她下令,“原地休整。”

  所有的士兵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万清也靠着树坐下,身体沉重,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她闭上眼睛,心想还好林子里没什么陷阱……等等,没有陷阱?她心中一紧,如此,那山匪的目的就只是把她们往山里引——调虎离山之计!

  她睁开眼,眼中有些焦急,不知道主簿大人她们那里如何了,还好留下了一半兵力。

  不过现在着急也没用,先恢复好体力才行。

  休息片刻,她站起身,“还能走的,随我一起去找水,打点猎物回来。”

  闻言,几个士兵站起来,跟在她身后。

  她们先是找到一条小溪,万清捧起水正准备喝一口,突然,听见对面传来“沙沙”声。

  她手握住刀柄,厉声道,“谁?”

  马县尉拨开树叶,从树上越过溪流,落在万清等人身边。

  “县尉大人!”万清等人都十分惊喜。

  马县尉颔首,感知到其他人在不远处休息,她也不易察觉松了口气。

  “大人,那山匪……”

  马县尉脸色难看,“跑了。”

  万清脸色也不好看,对方此时消失不见,说明目的已经达成,主簿大人她们那里此时就危险了。

  马县尉到底是有点长进的,“我们得尽快赶回去。”

  “大人,士兵们现在都又累又饿,需要稍作休息以恢复体力。”万清为难道。

  马县尉看了看万清几人的状态,确实眉眼间带着疲倦,她忍不住皱眉,嫌弃道,“这才跑了多久,怎么一个个累成这样?算了,那就等你们休息好了再走。”

  说完,她几个迈步就消失在林子里。

  士兵们看着万清,万清揉揉眉心,“先带点水回去。”

  她们用随身携带的水囊装满水,刚回到休憩之地,就见马县尉又回来了,左手提着几只野鸡,右手扛着一头鹿。

  她粗声粗气道,“给老娘把肚子都吃饱了,待会回去的路上,可别再抱怨没力气了。”

  士兵们见状,顿时欢呼起来,“县尉大人威武!”

  万清也意外,连忙笑着走上前,帮忙接猎物,“多谢县尉大人!”

  等一群人吃饱喝足,马县尉背着手立着,绷着脸道,“怎么走?”

  爹希匹的,追进来时没注意,要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她迷路了。

  万清笑着道,“县尉大人,别担心,这一路上那山匪都留了标记,很是显眼,我们不会迷路的。”

  说着,她指着她们来时的方向,“您看。”

  马县尉看过去,努力观察一阵,啥都没发现,她狐疑看向万清。

  万清也很惊讶,路上的痕迹竟然都被抹除了!

  “没事,属下还做了其他标记。”幸好,她长了一个心眼。

  在追着县尉大人跑的时候,因为时间紧急,她边跑边用刀在树木上留下了一些划痕。

  她看向一旁的树木,指着树上浅浅的划痕笑道,“县尉大人您看,就是这个。”

  马县尉沉默了,她抬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的树,“那这个呢?”

  万清眼神一凝,怎么那个方向也有?

  她环顾一周,发现几乎每个方向的树木上都有划痕。

  标记不靠谱了,她转头问士兵们,“谁还记得,我们刚刚从哪过来的?”

  只顾着往前跑,没记住路的士兵们苦苦思索。

  “这边吧?”

  “不对不对,是这边。”

  “你们都不对,是这里,你们看看这棵树!”

  万清不问还好,一问被她们也搞得糊涂了,她四下看看,各个路口都长得极其相似,都很像她们来时的路。

  马县尉原本还想靠她们带路的,得,这也是一群不辨方向之人。

  还是得靠自己。

  她想了想,直接越到树上,站在树木的最高处眺望,一眼望过去,四周全是茂密的树木,仿佛连绵不绝的绿色海洋。

  她跳下树来。

  万清凑过来问,“县尉大人,怎么样?”

  马县尉看过来的目光十分迷茫,这些树木都长得一模一样啊,这怎么分辨啊。

  她苦练一身武艺,尚未来得及报效家国,难不成竟要折在这座山林里?

  万清看她表情,明白了,安慰道,“县尉大人,别担心,我们沿着那条溪流走,总能走出去的。”

  就是不知道会走到哪里去了。

  马县尉不知会走到哪里去,但宁言知道唐主簿必须得回清河县了。

  县丞大人派来的大夫被骂了出来,唐卉在屋里愤然大喊,“废物!不学无术的庸医!我要回唐府,找我的府医来!”

  此时,没人敢进去触她的霉头,除了徐大夫。

  她神情自若地走进去,她的银针还在唐卉背上呢。

  这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的针扎了也是白扎。

  唐卉骂骂咧咧,“你等着,等我好了,你们这些无能之辈就等着被我收拾吧!”

  徐大夫置若罔闻,将自己的银针收拾好。

  唐卉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呼吸急促,感到胸口一阵不适。

  徐大夫:“看到没?都说你目前情绪不宜激动了。”

  唐卉瞪着她,无奈她现在张不了口,她一点一点调试自己的呼吸,慢慢让胸口平顺下来。

  她依旧无法感知到自己的四肢。

  无力感涌上心头,她徒然闭上眼睛。

  宁言走进来,抱拳道,“主簿大人,属下送您回清河县。”

  过了最开始大喊大叫歇斯底里的阶段,唐卉开始进入自闭阶段。

  她紧闭双眼,默不作声。

  宁言稍候片刻,随即挥动手臂,几个士兵就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唐卉搬上步舆。

  这是一种简易的木板担架,四角各多出一点作为把手,供人提起行走。

  四个士兵抬着唐卉走在正中央,宁言护在身旁,一行人牵着马准备慢慢走回清河县。

  屋顶一只麻雀也扇动翅膀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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