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半真半假的玩笑话
马车前方的转弯处,远远地站着另一个女子。
她知道鸿世子已从江南回归,一大清早,就等在这条必经之路上,静静守候着。
饿了大半天,连水都不敢去溪边饮一口,生怕一眨眼,就错过。
孰料,眼看着车队越来越近,另一个女人,鲜衣怒马,娇嗔含笑地飞入了他怀里。
他们二人相拥缠绵,难舍难分,将世间万物都视作虚无,眼里只有彼此。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嫉妒和痛苦,嘴唇微微颤抖着。
那个女子笑靥如花,姿容绝艳,美得不染人间烟火。就连鼎盛时期的舒明月,都不及她万一。
而祁慕看她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温柔和爱意,恨不得将她宠到骨子里。
这让她如何去争?
可不争又如何甘心。她可以输给舒明月,决不能输给一个卑贱的娼妓女。
舒明心紧紧咬住下唇,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试图保持镇定。
随后强颜欢笑的迎向前。
“慕郎,你回来了?”这样的称呼明知道会让祁慕生气,可她还是恬不知耻的叫了。
只为让那位七小姐也尝尝嫉妒的滋味。
“她是谁?”清月歪着头,笑嘻嘻的盘问。
“一个无关紧要之人。怎么,月儿你吃醋了?”
祁慕眼中的情绪一分为二,对着清月的那一半是亲昵,是宠溺,对着舒明心的这一半是震怒,是警告。
“吃醋?我犯得着为了些庸俗的丑妇吃醋吗?哪个男人会放着美娇妻不要,去啃路边的杂草。是瞎么?慕哥哥,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清月的嘴巴,够毒。如同一把尖刃,狠狠地插在舒明心的心口,鲜血汩汩。更痛的是,祁慕还要亲手在上头撒一把盐。
“慕哥哥,有人说我嘴巴毒,你尝尝,是毒还是甜!”
祁慕哭笑不得。
这小丫头说自己娇气,记仇,还真是半点不做假。却也甘愿配合她,主动在那鲜艳欲滴的红唇上,轻啄几下。
“谁说的,分明比蜜还甜。”
“祁慕,你太过分了!”舒明心再也没脸待下去,红着眼睛掩面而去。
“说吧,这女人是谁,为何叫你慕郎?”
人一走,清月就变了副面孔。娇俏的脸上,蕴着薄薄的怒意。
也不知是谁说自己不会吃醋的,转身就翻脸不认人。
“我前未婚妻的妹妹,舒大将军的次女!你若是非要说她是青梅竹马,我也无话可辩。虽然我对她没有男女心思,却也是一块长大的故人。下次,你可别这么调皮,专刺人家心窝子。”
哼,清月狡黠地嗔了他一眼。
“下次,她若再敢觊觎我的小郎君,可不是言语扎她两下这么简单了。还有你,别处处留情,否则,你且等着!”
祁慕忧心惶惶,借着玩笑问。“我且等着,你当如何?”
“阉了你!”
祁慕双腿一紧,不觉地护住前下方。红着脸调侃, “月儿,好狠的心。阉了,你以后用什么?”
“你都不纯洁了,我还要你干嘛?当然是重新找个俊俏的小郎君,另嫁呀!”
祁慕既是玩笑着问,清月且玩笑着答,可二人都走了三分心。
“你敢!这辈子,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恭王府的鬼。若敢肖想别的小郎君,我就打断你狗腿!”
这是祁慕第一次对清月说重话,虽说是假设,可听者却较真。
“好,一言为定。今后,你若是敢惹别的小女娘,你的腿,也别要了!”
祁慕感觉自己被套牢了。
“月儿,我是王府世子,身份使然,总有些身不得以的应酬。且世间男子,大多是三妻四妾。日后,若是形势所逼,我难以推脱时,月儿可否宽宥一二?”
“且行且看吧。世间万难事,总有开解法,端看有心与无心。真到了那一步,我也并非不讲理之人,我会成全你的。”
祁慕寒意遍生,仿佛坠入深渊古谭,陷入无尽的恐慌中。
他就知道,清月从来不温顺,也不大度,她骨子里清高贞烈,眼里容不得半点沙。今后这路,到底要如何走,实在是万般为难。
“说什么傻话呢。起风了,快上车,我们回罢!”
“不了,许久不曾骑马,我还没玩够呢!你先回!”
“驾——”清月独自策马另行。
她很生气。祁慕这话半真半假,虽是玩笑,可那眼中的闪躲,分明掩饰着不明的深意。
“月儿,你别跑,你等等我!”
祁慕弃车追去。可清月有意甩开他,片刻功夫,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自此一别,她三天都没见祁慕。就连八宝楼送过来的菜,都原封不动的让管家退回去。
“我家小姐病了,说不见客!”
“我姐小姐肠胃不适,吃不了荤腥。让您往后不必送菜来,莫糟蹋好食材!”
祁慕心堵的狠。
明明是她先招惹的九王爷,还把月澜山庄闹的尸横遍地,这笔账还没清算呢。她倒好,无理三分横,把别人弄得里外不是人。
“小七,小七,近期你别出门,尽量躲着些,那宁嘉郡主从大理寺,放出来了!”
魏知璋从衙门带回来一令人震惊的消息。
“怎么可能?她把三王爷伤的那样重!这么快就没事了?”
“听说九王爷出面,找南神医替三皇子治脸。还送了一瓶南沼进贡的焕颜玉肌膏,是不会留疤的。”
“有九王爷亲自替宁嘉郡主说情。这事,就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了!”
清月怎么也想不通,那疯子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怎么就处处跟自己作对呢?
“真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这番心思,又白费了!”
魏知璋眉头紧皱,继续说。
“不单单如此,宁嘉郡主和九皇子的亲事定在中秋后,八月十九。陛下已经下旨,册封九皇子为定王,复兰嫔贵妃之位。”
“一旦长公主与兰贵妃联手,咱们国公府必有麻烦。淑妃娘娘,更危矣!”
这两件事都是祁宴一手促成的。
他就是要让那蠢女人知道,弃珍珠而选鱼目,错的有多离谱。
他也要让她看清楚,她亲自选的男人,遇到麻烦时,到底能不能顶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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