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英雄末路

罗马统一意大利半岛的征途已经过半，现在回顾下之前的征程。

  罗马诞生在意大利半岛的中部，所在的拉丁姆平原分布着数量繁多的拉丁城邦，这些城邦使用着共同的语言，文化，宗教，所以罗马在扩张时对拉丁国家主要采取同化吸收的政策，并结成拉丁同盟。而对于周围的萨宾，沃尔西，挨魁和伊特鲁里亚，则采取征服与奴役的策略，因为这些国家和罗马是死敌，同时也像一个枷锁牢牢困住了罗马，限制了罗马向外扩张的空间和崛起的机会。因此罗马为了争夺生存空间和他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罗马对他们也没有仁慈可言，所到之处都是烧杀抢掠。

  由于罗马的敌人分布在不同的方向，而且经常会结盟同时攻打罗马，罗马为了对抗入侵经常需要分兵作战，这对罗马非常不利。罗马人最优秀的品质就是善于在逆境中寻找突破口，经过元老院的分析罗马觉得北方的伊特鲁里亚和维爱是对手中最强大的，拥有着发达的科技和优越的政治制度，同时也不乏善于谋略的统帅，因此必须集中力量消灭，而其他方向的国家，诸如萨宾，沃尔西和挨魁，则较为野蛮，但是却有勇无谋，对付起来比较轻松，甚至可以多线作战，因此可以优先征服和消灭。

  定下了作战方针后，罗马军团便开始了一场针对萨宾，沃尔西和挨魁的征伐。只是此时的维爱又怎么会轻易让罗马抽身去对付其他国家，所以时常派兵骚扰罗马，让罗马无法专心对付自己的敌人，罗马人力有限，分身乏术，如果选择分兵对付维爱，那么他们就没有足够的兵力对付东南方向的三国，之前制定的战略方针就会流产，一切努力也将付之东流，所取得的胜利也将功亏一篑。

  在这样的情况下，罗马急需一支可以独当一面的部队去对付北方的维爱联军。这时忠勇的费边家族挺身而出，在没有国家支援的情况下，替罗马挡住了以维爱为首的联军的进攻。费边勇士个个视死如归，慷慨赴死，他们甘当罗马的盾牌，让罗马可以集中力量对付其他方向的敌人。

  在和维爱联军的交锋中，费边锐不可当，甚至多次在正面击败维爱联军。为了消灭这个强大的对手，维爱人使用诱敌深入将费边勇士引入包围圈，最后费边勇士除了一个小男孩外，全部壮烈牺牲。好在苍天怜悯英雄的费边家族，为他们家族留下了希望的种子。

  费边们的坚持和牺牲没有白费，就在他们壮烈牺牲之时，罗马终于击败了三国联军，并且将拉丁同盟重归麾下，但是罗马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们为此失去了共和国最忠诚，最勇敢无畏的战士。此仇不报非君子，罗马就此与维爱结下了死仇。

  之后几年罗马相继在大战中击败维爱为首的联军，巩固了北方战线，但此时还不是灭国的时候。第一是因为罗马的国力还不足以支撑消灭维爱这样的强国，其次是东南方向的三国还没有完全征服，随时可能派兵入侵。所以罗马接下去的重心还是对付东南三国。经过一系列的征战，罗马终于彻底征服萨宾，挨魁和沃尔西，这下罗马不仅有了足以灭国的强大国力，还能腾出手来集中力量对付维爱。

  经过长达9年的围城战，最终在传奇统帅卡里乌斯的地道战中攻克了维爱，报了当年费边们的一箭之仇。唯爱战争的胜利告慰了英灵，也标志着伊特鲁里亚的衰落。之后数十年罗马不断攻占伊特鲁里亚城邦，直到将整个伊特鲁里亚全部收入囊中。

  在征服伊特鲁里亚，尤其是攻克维爱的战役中，卡米卢斯居功至伟，战争的胜利让这位统帅声名大噪，元老院为他举行了盛大的凯旋式。这样的场景和当年的科里奥兰纳斯何其相似，树大招风，盛名难副，说的就是这样的大英雄。这一切同样为卡里乌斯之后的命运埋下了伏笔。

  罗马平民阶级文化程度低，思考问题浅薄的毛病又再次显现。平民阶级垂涎维爱城的规模和地理位置，提议全部迁往维爱城居住，此举和分裂罗马无疑，一旦平民阶级到了维爱城，两个阶级实际上就成了两个国家。更何况平民阶级和贵族阶级本来就有很深的矛盾，权利斗争一直都没有停止过，一旦居住在维爱城的平民阶级因为不满元老院的政令宣布独立，凭借着维爱城的易守难攻，元老院也没有任何办法。卡里乌斯看到了这一点，因此他坚决反对，鉴于他无人能及的威望，元老院直接拒绝了平民阶级的提议。

  所以有时候限制平民的权利是有道理的，毕竟平民受教育程度低，掌握的信息有限，要想他们高瞻远瞩，全盘考虑基本不可能，所以一些关乎国家的重要决策就不能让他们参与。

  卡米乌斯的反对成功阻止了保民官企图分裂罗马的意图，但是以保民官为代表的平民阶级根本看不到这一层面，他们只是简单地觉得，卡里乌斯不同意我们的提议就是在反对平民阶级，就是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不仅没有感激他，反而对他的行为大为不满，像对待之前的科里奥兰纳斯那样，瞬间粉转黑，将他们心中的英雄变成了仇敌。而保民官也在积极寻找机会准备打垮卡里乌斯。

  维爱战争时期卡里乌斯曾经答应将十分之一的战利品献祭给众神，但是由于允许平民可以分享战利品，获得的战利品被平民几乎瓜分殆尽。最后卡米乌斯只好劝说平民返还一部分战利品。由于元老院也没有权利强行收回平民手中的战利品，所以一切全靠自觉。然而平民吃进嘴里的东西如何肯吐出来，所以平民们对这样的决定都表示不满，最终在不少支持者的帮助下终于凑齐了战利品。此外一些热心的贵妇也为他捐出了不少黄金，来表示对他的支持。

  如果这还不算完，那么下一件事情就彻底让卡米乌斯失去了平民的支持。卡米卢斯奉命率军攻打法勒里，虽然该城不如维爱，但也易守难攻。围城期间，法勒里的一个希腊教师，带了一群孩子出城来到了罗马军营，并打算将孩子卖给卡里乌斯作为人质，以此来逼迫法勒里献城投降。卡里乌斯不仅拒绝了希腊教师的提议，还把他绑了起来并连同孩子一起送还给了法勒里。

  法勒里人万万没想到敌方主帅会这么正直，心生感慨的同时主动打开城门向罗马投降。然而法勒里接受投降后并没有允许士兵劫掠城池，获取战利品，而是与法勒里签订盟约允许其独立。这本是对卡米乌斯高尚人品最好的证明，本应该成为千古佳话，但是罗马平民阶级却以卡米乌斯有意剥夺平民享有战利品为由，向元老院弹劾卡里乌斯。从这里就能看到平民阶级为了反对而反对的丑陋嘴脸，自私自利，鼠目寸光。

  之后平民阶级在保民官的煽动下彻底愤怒了，将此事与之前返还维爱战利品事件一起，报复性地向元老院弹劾卡里乌斯贪污维爱战利品，证据就是卡米乌斯家门口的铜门装饰（试想一个贵族家门口有铜制的装饰不是很正常的么，更何况早在参加维爱攻城战之前就有了），指责卡米乌斯财务来源不明，有通敌之嫌。为了些战利品，为了报复不能住到维爱城，平民阶级就给英雄卡米乌斯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着实居心叵测啊。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元老院这次出奇地怂，对平民阶级这种无中生有的指责，竟然连调查都没做，就判处卡米乌斯1.5万阿斯的巨款，这让为人正直的卡米乌斯勃然大怒，倍感羞愤，纵使脾气再好的人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污蔑和羞辱。他为罗马做出了如此巨大的贡献，现在却要被迫抛妻弃子，放弃公职，被流放到一毛不拔的阿尔代。卡米乌斯心里苦啊，当他离开罗马时，望着头顶的城门，和当年的科里奥兰纳斯一样，回头诅咒罗马的忘恩负义，但不同的是他并没有投敌，而是接受自己的命运。

  可见罗马的传奇英雄都没有好下场，卸磨杀驴，鸟尽弓藏是罗马对声名显赫的英雄一贯的作风，或许他这样的判罚也是元老院有意为之。可怜的卡米卢斯没有倒在战场上敌人的刀剑下，却倒在了自己誓死保护的同胞的政治阴谋中。不知道是不是众神听到了卡米乌斯的诅咒，还是众神怜悯共和国英雄，想给最近顺风顺水，赢得得意忘形的罗马一点教训，卡米乌斯的诅咒真的应验了，大波比伊特鲁里亚人更加恐怖的敌人正暴躁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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