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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顾宴下跪!我在这里就是你的底气


沈以南最终还是在保镖的护送下上了车。

  坐进车里后,却意外见到了薛宁。

  “这几天和薛渡同居感觉怎么样?”薛宁笑吟吟问。

  “挺好的,薛渡很照顾我。”

  沈以南嘴上应答,但还是忍不住想去关心窗外的情况。

  还没等他扭过头,薛宁却拍了拍他肩膀,让他转过头来。

  沈以南以为薛宁有话要说,可余光还是瞥着外面。

  薛宁收回手,懒洋洋说:“你要是回头,我就生气了,我可是kk的妈,你自己想想后果。”

  她还把kk搬出来了。

  沈以南只好乖乖坐好,眼观鼻鼻观心。

  薛宁扫了一眼外面的情况。

  围观的人已经走完了,薛渡的保镖押着赵兴徳消失在视线里,估计是怕沈以南看见。

  想到来之前薛渡叮嘱的任务,薛宁眼珠一转,随口扯了个话题:“小沈,你好像和薛渡是一个学校的,是那时候喜欢薛渡的吗?”

  “……”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但沈以南沉默了很久。

  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楚看见少年卷翘的睫毛轻颤着,耳尖慢慢爬上一层红。

  薛宁顿时了然。

  就算没有喜欢,估计也是有过好感的。

  这事要让薛渡知道,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不过看沈以南这样子,应该是不知道那些隐情的。

  她打算帮薛渡一把,后仰靠在椅背,若有所指:“大学那会,其实以前薛渡也和我提过你。”

  大学……?

  沈以南心中冒出几分疑惑。

  其实他和薛渡,也只是学生会开会和聚餐的时候见过面,其他时间几乎没有交集。

  薛渡和薛宁说了什么?

  正要问,身后的车窗玻璃就被敲了两下。

  沈以南转过头,隔着玻璃,与那双漂亮的眸子对视上。

  车门从外面打开,先闻到的是甜味。

  薛渡举起手里的透明包装袋,里面装着一些小蛋糕和甜食,五彩缤纷的颜色看上去格外可爱。

  坐下后,薛渡拿了一个给沈以南,让他先吃。

  沈以南因为心情不好,中午没有吃饭,道了一声谢后接过小蛋糕。

  他还记得晚上要一起吃饭,虽然饿但是没吃。

  薛渡说:“待会吃饭之前还要见一些人,别饿着了。”

  沈以南疑惑:“还要见谁?你父母吗?”

  “赵振宇和顾家的人。”薛渡慢条斯理地拆开小蛋糕的包装,递给沈以南,“他们说想向你道歉。”

  “给我……道歉?”

  沈以南瞪大眼。

  先不说赵振宇,顾家人对自己一向看不上,尤其是顾宴,每次见面恨不得把鄙夷两个字写在脸上,怎么会对自己道歉?

  不难猜到,这次的道歉和薛渡有关。

  对方直接告诉自己这件事,想必是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再推脱,那就是不顾及薛家的面子。

  沈以南不再讲话,小口吃着小蛋糕。

  他吃东西的样子赏心悦目,薛渡在边上看着,唇瓣忍不住勾起。

  似乎是感受到薛渡的目光,沈以南往后避了一下,露出被自己挡住的薛宁。

  薛渡这才像是发现车里还有一个人似的。

  薛宁挑眉,那表情的意思很明显:我的呢?

  单手伸进西服口袋摸了一下,薛渡丢过去一颗糖。

  刚才甜点店结账送的。

  薛宁:“……”

  *

  见面的地点安排在一间装修豪华的会所。

  刷卡上了三十三楼,走进室内,已经有人坐在里面了。

  是薛淮知。

  他似乎是从会议上刚下来,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腕上佩戴一块做工精致的腕表。

  沈以南连忙打招呼:“大哥好。”

  见到沈以南,薛淮知先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见他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

  “你好,以南,先坐下吧。”

  他略有埋怨地看了一眼薛渡:“刚才打电话那么着急,我还以为人有什么损伤,叫了孙医生来。”

  他们身后不远处,果然有个年轻的男人在耍手机。

  沈以南摆手:“没事的,我没有受伤,多亏了薛渡他们……来得及时。”

  “那就是有可能受伤了?”薛淮知清润的眉目染上几分担忧,“你们那边应该配几个保镖的,安保还是比不上老宅。”

  他说完,又扫了一眼沈以南:“以南,你太瘦了,我知道你们忙于事业,但饭也要好好吃,明天让家里的刘姨过去吧。”

  薛淮知完全是大家长对于小辈的关心,要不是眼前的青年长相年轻,沈以南都怀疑自己面前是个老干部。

  不禁想到,刚才来的路上,薛宁和他开玩笑说:“小可怜,待会大哥可有的唠叨的了。”

  现在一看……果然是。

  但薛淮知的这种“唠叨”,在沈以南看来,却十分暖心。

  毕竟,以前赵振宇只会打他骂他,从来没有给予他正常的亲情。

  他们边上,薛宁用气音问薛渡:“那几个人呢?”

  “外面。”薛渡垂眼,勾着沈以南指尖玩。

  正说着,门被敲了一下。

  一个保镖探进来脑袋,小声问:“大少,那几个人想见您,要现在让他进来吗?”

  薛淮知脸上的表情在听到问题后并未改变,语气却冷了几分。

  他含笑问:“这么没有耐心,是道歉的态度吗?”

  薛宁在后边幸灾乐祸:“你完了老黄,哥最讨厌别人打断他说教了,他生气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那我继续让他们等着。”保镖哪敢说话,把脑袋一缩,门又关上了。

  薛淮知看过去:“宁宁,我哪里说教了?”

  薛宁往沙发上一靠,摊手甩锅:“我没说,薛渡说的。”

  薛渡眯眼扫了眼堂姐,“嗯,你只说大哥啰嗦。”

  大哥很受伤:“我很啰嗦吗?”

  他只是下意识就关心小辈,原来竟然被弟弟妹妹嫌弃这么久了吗……

  薛宁心里骂了一句薛渡,赶紧跟薛淮知道歉。

  平常很好哄的大哥叹了口气:“可能……我真的和你们有代沟了……”

  眸中含着几分怅然,“难怪她不回我信息。”

  “谁啊?”薛宁八卦,“谁敢不回你?”

  薛渡轻咳一声:“哥,我饿了。”

  薛淮知一顿,这才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那叫他们进来吧。”

  话音刚落,边上候着的保镖便出去了。

  薛淮知抿了一口茶,对沈以南说:“其实今天应该是我们父母来的,但他们昨晚去外地参加慈善晚会了,赶不来。不过放心,我和薛渡在,也能给你撑腰。”

  像是要响应大哥的话,薛渡握住身边少年的手,看不见的地方,修长指节挤进指缝,十指相扣。

  薛宁不满意:“我呢?”

  薛淮知瞥她一眼:“我啰嗦,不敢烦你。”

  大哥也是有脾气的。

  薛宁:“……”

  没多久,脚步声便临近,顾家几个人走进房间。

  沈以南看清他们的样子后,差点没站起身来——

  来人是顾宴和其父顾辉,顾辉脸上堆满讨好的笑也就算了,顾宴的脸上竟然印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顾辉搓着手,勉强挤出笑:“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薛先生,我这个儿子平常嚣张惯了,本来是好心想让以南见见以前的亲人,哪知道……哎!也是好心办坏事,你放心,我已经教育过他了!”

  说着,还指了指顾宴脸上的巴掌印。

  “您看,我这打的手都酸了,他已经知道教训了!”

  薛淮知没说话,垂眼抿茶。

  顾辉见他不说话,又赶紧看向薛渡:“二少,您看……是不是可以原谅我儿子的无心之过呢?”

  薛渡轻笑:“顾叔叔言重了,这里还轮不到向我道歉。”

  顾辉立刻反应过来,拍了一下顾宴的后背,语气严厉:“臭小子!跟以南好好道歉!就算是朋友也不能开这种玩笑!”

  顾宴瞥了一眼沈以南,死死咬牙,倔强地不肯开口。

  发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沈以南的方向,眼里写满了不甘心。

  气氛僵持几秒。

  薛渡不冷不淡开口:“既然顾先生不想道歉,那就算了吧。”

  “想的想的!”

  顾辉快急死了。

  他以前是知道顾宴和沈以南玩,也知道儿子欺负沈以南的事情,但从来没当回事。

  但……谁知道沈以南怎么就和薛渡玩一起去了,还惹了人家!

  薛家手里握着顾氏不少股份,要是惹怒了他们,他们有的是办法整垮顾氏。

  他急吼吼带着顾宴来道歉,谁知道这臭小子还敢犟!

  顾辉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在顾宴膝盖上!

  扑通!

  顾宴毫无防备,就一个狼狈的姿势,直接摔在沈以南面前!

  他想起来,但又被亲爹一脚给踹在背上。

  砰!

  巨大的一声磕碰,平常一向嚣张的顾大少爷,就这么给自己三年都看不上的人,狠狠磕了个头!

  顾辉赔笑:“薛少……不是不是,以南啊,这样可以吗?”

  沈以南呆住了,他吓得有点不知所措。

  过去三年,顾宴在自己面前一向是一个上位者形象。

  理所当然嫌弃他,折腾他,嘲笑他……

  而现在,这个人突然就跪在自己面前磕头道歉。

  事情的发展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原本以为,口头上道个歉已经是极限了!

  沈以南处于震惊久久没说话时,顾宴撑在身体两边的手死死抠着地毯上的绒毛,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他顾宴从小到大,二十多年来头一回这么屈辱!

  以前沈以南舔自己那个样子,多少人见过,那是他自愿的!

  自己不接受他的追求就转而找别人然后来威逼利诱这一套?要不要脸?

  心中的火气在沉默里越来越盛。

  顾宴抬眼,双目发红,声音嘶吼:“你到底还想要我怎么样?还要怎么羞辱我你才满意?!”

  沈以南一惊,刚要开口,薛淮知已经搁下茶杯。

  陶瓷茶杯落在木质茶几上,很轻的声音。

  但足以表明主人的不满。

  他缓缓说:“我以为既然顾叔叔来,就是想好好道歉,没想到你们以为这是羞辱。”

  薛宁性格比较直,有话直说:“这就叫羞辱,那顾少你折腾沈以南的三年算什么?”

  “顾叔叔,我们薛家不喜欢勉强人。”薛渡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你们回去吧。”

  “别!”顾辉急了,赶紧抓着顾宴的头发又把人摁了回去,“顾宴知道错了!他真的知道了!”

  他茫然看了一圈人,又意识到什么,赶紧去求坐在中间的沈以南:“以南!你就原谅顾宴吧!他真的知道错了!你不是还说他帮过你吗!”

  沈以南一怔,想到十年前的资助。

  他沉默几秒,看向薛渡。

  后者弯了弯唇:“都随你。”

  沈以南便壮着胆子,说:“这样磕头也没意思。”

  薛家三兄妹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意思。

  沈以南有一种错觉,今天他就是要了顾宴的命,这三人也会帮自己完美处理后事。

  不过他没有那么多的仇恨。

  想了想,只说:“那就让他做一段时间义工吧。”

  “就这?”

  薛宁无语,刚要说什么,就被薛淮知抬手打断。

  大哥很认真地问:“做多久呢?”

  “三年吧。”薛渡难得打断了沈以南的话。

  顾辉一听,赶紧扯着儿子道谢。

  顾宴不情不愿被拽走了。

  人走了,但薛渡拉着沈以南的手却没松开。

  薛淮知很识相地带着其他人走出去。

  门关上,依稀还能听见薛宁在问:“谁不回你信息啊?男的女的?相亲对象?”

  很快,声音也远去,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薛渡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问:“吓到你了吗?”

  沈以南摇头。

  没有被吓到,但喉咙泛起了一阵阵酸意。

  是那种后知后觉的委屈。

  过去三年,沈以南不是没感觉过委屈,但因为想着要知恩图报,那些委屈都被他咽了回去。

  礼物摔碎离开的那天,他也是想过要让顾宴道歉的,但想想又算了。

  沈以南已经习惯了遇到的所有苦都往肚子里咽。

  可现在,有一个人,握着他的手,温柔地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站在这里,就是你的底气。”

  沈以南忽然哽咽。

  他张开双臂,主动抱住对方。

  眼前浮起雾气,沈以南听见自己的声音问: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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