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惊掉下巴


她也是在家对媳妇冷言冷语惯了,这会当着外人面前没能改过来。

  工会的方主任听不下去,这话太刺耳,直接皱眉打断,“老郭,你好歹是干部,话别说得太难听。”

  赵彦国也沉声说起妻子。

  方主任觉得自己这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

  老郭在厂里和家里完全就是两副模样,平时看她说话还挺文雅,还自诩文化人,可真是看不出来啊。

  郭月菊这才哼着闭了嘴。

  她没把文棠的话放在心上,赵天瑞身体好着呢,有问题的肯定是文棠!

  老实说提出离婚之后能进展这么顺利,也出乎文棠的意料。

  赵家两口子似乎同意了离婚,目前只在金额上有争议。

  但转眼一想。

  这是因为赵家是职工家庭,到底要脸面,如果是村里人家,怕是早就满地撒泼,动起手来了。

  再加上有公公赵彦国压着,郭月菊再闹腾也蹦跶不起来。

  而且儿媳子嗣艰难,赵天瑞又是独子,怕是老两口早就有小想法,说不定早就抱着再娶的心思。

  文棠深呼出一口气,原本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原身还是黄家大闺女……

  现在并没有那么开放,这种私事也怪难为情的。

  但说与不说,她都已经得罪了郭月菊。

  在时下人眼中女孩子的肚皮比什么都重要,怕是离婚后,郭月菊能把她不孕不育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再解释说是迫不得已离婚。

  一顿操作下来,直接把儿子洗白得干干净净。

  赵天瑞可以片叶不沾,全身而退。

  但自己却麻烦了,安县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流言蜚语处理起来才令人头大。

  还要考虑到原身远在农村的林家父母。女儿在别人嘴里被百般嫌弃,明明没有的污水却要往她身上泼。

  这放在哪对父母心里能好受?说不得还要被十里八村的人说道。

  光不孕两个字,就足够把一个女孩活生生钉在耻辱柱上。

  唉,可惜了。

  文棠本来想着,到时候林家要是催婚,这大好名声说不准能发挥出,吓退四路八方的三姑六婆的效果。

  好像是有点不大实际。

  于是在听到郭月菊那套三年如一日的精神打压理论后,冷笑起来。

  郭月菊不就是一直嫌弃她怀不上?

  还当着筒子楼这么多户人家的面,说了千八百遍,原身满嘴苦衷,解释也不解释,不说心里又难受,只能在难受中沉默。

  又嫌弃人家是农村人,又嫌弃怀不上,还心安理得拿着人家的工资和粮食,享受人家辛勤劳动的成果。

  次数多了,能让原身背地里掉泪,难受的不行。

  这回跌掉眼珠了吧?

  郭月菊果然如她所料地跳脚,语无伦次,差点咬掉舌头。

  “啥?你说啥、什么、什么没圆房?”

  但大家听力都没问题,首先排除听错的可能,这下齐齐坐不住了。

  就在前几秒,文棠直接开大放出个惊天大雷。

  “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和赵天瑞三年都没圆房!盖着被子纯聊天,能怀上才怪了!”

  “我可没这么大的本领。”自我繁殖。

  话里满满都是讽刺意味。

  没有椅子,文棠索性抱臂站着,明明就她一人没有座位,无依无靠,看起来却一点都不畏缩,身上有种凌厉的光芒。

  老赵家的客厅里,齐齐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而邹婶震惊过后,第一反应就是拍拍这孩子,“你这孩子,苦了你啊……”

  她没有怀疑过文棠话里的真实性。

  这又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女孩子说出来也需要勇气,要面对这么多人的异样目光,能做到如此脸色平静已经很不错了。

  可惜好好的姑娘,白白耽误了三年的青春。

  赵彦国也不敢置信的看着文棠。

  这就是他们老两口三年来,迟迟不见孙子的原因?

  儿子结婚三年不圆房,现在又来金屋藏娇?这龟儿子脑子有坑吧,究竟在想什么?

  他的鸡毛掸子呢!

  老实了一辈子的赵彦国,气得脸都红了,青筋直冒。

  到底是公公,在这方面上不好发表意见,只沉默地看着满满当当的信纸,两手放在膝盖上自顾自生气。

  开始他还有些质疑文棠的说法。

  但转眼看到满桌不容忽视,密密麻麻的信纸,又觉得文棠说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真是他的好大儿。

  赵彦国起初还想过,等儿子回来,让夫妻俩好好谈,把工资和赔偿还给儿媳,再把话说开,压着好好赔罪,能过就继续过。

  毕竟夫妻一场,不要让外人看尽笑话。

  但现在闹成这样,要是缝缝补补凑合过,太委屈文棠了,结果也只会产生一对怨偶。

  不,或许现在已经是怨偶了。

  “怎么可能!是不是你身上有什么毛病,才这么说天瑞?我儿子怎么可能有问题……”

  闻言,文棠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话里,好像并没有说赵天瑞不举的意思?

  “咦——等等,我可没说他有毛病啊,再说了哪怕有毛病,我也没机会知道啊!我再强调一遍,我没圆房。”

  “至于理由,你问你儿子去吧,我也不清楚。”

  文棠瞥了眼乱七八糟洒了一桌的信纸,嗤笑。

  “所以你在外面给我造的谣也赶紧处理好,要是再让我听到,可就没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造谣可是犯法的。”

  郭月菊在这事上也是被赵天瑞蒙在鼓里,一码归一码。

  而原身出的力气受的苦,她会以金钱方式讨回公道,钱才是最实在的。

  至于外面的传言,她要是再听到就去找警察蜀黍,郭月菊到底还在厂里上班,总要顾忌影响。

  反正她到时候也离职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影响不到。

  “文棠,别担心,有你婶子在呢!婶子帮你解释。”邹婶摇旗呐喊起来。

  她对这姑娘很有好感,一是文棠以前帮她带过孙女,二是觉得文棠为人踏实,就是运气不好,才摊上这么个婆家。

  虽然有个讲理的公公,但还不如没有呢。

  十天半个月才回来,没来得及给人主持公道就被借调走,不还是郭月菊母子说了算?

  “谢谢婶子,”文棠回了邹婶一个微笑,继续道,“赵家耽误了我三年,这样的事传出去都是你们理亏,要赔偿过分吧?更别说里面还包括我的工资。”

  郭月菊这会没那么强硬了,毕竟自家理亏。

  但毕竟要出一笔大款,到底不甘心,而且她又没亲眼看到儿子出轨。

  郭月菊:“说得好听!你不也拿了三百的彩礼?”

  对于农户人家而言,三百已经是个不小的数目。

  要当时这笔彩礼可是让林家不少亲戚都羡慕个不停,明里暗里地说挤兑林家。

  赵彦国不赞同地看她一眼,想捂脸,还有脸提彩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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