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借钱
天还没亮，林家人还窝在温暖的被窝里。
“哦哦哦──”
一声高昂的鸣叫划破初冬寂静的清晨。
精力充沛的大公鸡，仰着脖子挺着肚子，尖尖的嘴巴大张，对着隐隐透出微光的天际，歇斯底里足足五分钟。
细细听来，就会发现大公鸡的嗓音颇有节奏感，还穿透力极强。
林家饭店里的某间屋子，传来一阵窸窣声。
林母李文华昨晚吃了不少羊肉。
烤羊肉串和羊肉汤都合她胃口，但这么放肆地大口吃肉还是头一回，本来林母还有点心疼。但一想到家里有客，羊也是文棠为了请客花大手笔买下研究做法的，买都买了，杀也杀了，再心疼也不是事。
再说小陆前前后后也帮了家里很多，他们也不是不识好歹的，请人吃顿好的也是应该的。
索性放开了吃，一场烧烤不管主人还是客人都吃得称心如意，直把肚子吃得溜圆。
等收拾好东西消完食，睡下的时候也晚了，林母满打满算也就睡了五六个钟，这会被打鸣声吵醒，都不愿醒来。
一时间只觉得眼皮子沉得要命。
“几点了？”
在这个每天都未曾缺席的鸡叫声中，林母睁开眼，入眼是干净的天花板，她下意识问了一句。
一片安静，林父还在睡着，当然没有人回答。
裹着被子像毛毛虫一样，一点点蹭，直到墙边，林母呼出一口气，将手从温暖的被窝中伸出。
摸到一块布料状的东西，手上传来粗糙的手感。
这是小女儿给每个房间安的窗帘。
文棠特意托人买的深色滞销瑕疵布，挂上之后大家才体会到其中的奥妙。
白天休息的时候，只要窗帘一拉，外头透进来的阳光，和雪地反射的白光基本会被挡个七七八八。
室内一暗，眼睛就会舒服许多。
这布用来做衣服，可能会有点磨皮肤，但用来做桌布、窗帘之类的就再好不过了。
林母轻轻揭开深蓝色窗帘的一角，撑起脑袋往外望去，果不其然，外面的院子还是黑压压一片。
她重新躺下，翻了个身，裹紧被子，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有一搭没一搭开始抱怨起来。
“老林，你看咱家这只大公鸡，怎么越叫越早了？冬天也不见消停消停，老三天天说炖了炖了，我看也行，干脆杀了吃肉算了……”
林母被大公鸡叫得满心烦躁，没好气地说。
林父迷迷糊糊睁开眼，听见妻子的嘟囔，就知道时间还早。
林父知道妻子这只是出于起床气的抱怨，并没有真的想杀鸡吃肉。
像店里虽然有猪肚鸡这个汤菜，但只有客人提前定餐，店里才会准备，否则只有每周日才会提供猪肚鸡汤，再一碗一碗地卖。
店内有个小黑板，小黑板上会标明每天的菜色，还会写明周日特供猪肚鸡。
看到的人就知道这是周日的特色汤点，想尝试的自然会等到星期日再来。
除此以外，店里卖的肉菜大多是猪肉，鸡鸭肉一般是客人点菜才会做。
但哪怕店里再需要鸡肉，都是林母林大嫂去大军叔村子里收，林家人自己养的鸡也就那么四只，安然无恙。
三闺女说这些鸡留着也好，还能让孩子们喂鸡捡蛋。
还哄着小溪给大公鸡起了个名，叫小红，和大黄有异曲同工之妙，结果没想到叫着叫着，就叫出感情来了。
林父估摸着得养到这只鸡寿终正寝，想也知道，杀是绝对杀不了了。
林父听着林母吐槽大公鸡的聒噪，紧了紧身上的被子，眼睛复又合上。
“现在有手表看时间了，但手表又不能叫我们起床，咱家还开店呢，要是杀了这只鸡，估计全家都要起晚……”
暗沉的天边，被慢慢爬上来的太阳一点点照亮，林家饭店原本的平静也被一阵嘈杂的喧嚣打破。
“吱呀——”
一阵独属于面食的香气丝丝缕缕散开，林大嫂的大嗓门也随之从厨房那边传来，越来越近，响彻整个小院。
啪啪啪，门被拍响。
“大宝二宝，赶紧把衣服穿上！书包收拾好，作业别落了，吃完早饭去学校……”
林大嫂一路念叨归念叨，却也没有像投胎那样催促小哥俩，她敲完门听到里头传来动静，又转回厨房。
因为天亮得晚，就在前不久，小哥俩学校的上课时间，非常人性化地往后挪了半个小时，总体来说时间很宽裕。
所以林大嫂也没像以前那样赶急赶忙地催孩子。
正睡在炕上的大宝听到外头的动静，缓缓睁开眼睛。
这个炕是搬进来没多久后，林家人亲手砌的，是几个房间里最大的炕，足以睡下四五个成年人。
晚上柴火一烧，暖乎乎的，那叫一个舒坦。
林家人还是习惯睡炕，进城后一路修炕，再麻烦也不为过。
冬天一张炕能解决很多问题，不然单单靠睡床，还有几床棉被，总觉得差了那么些意思。
尤其是老人孩子，晚上温度低，睡觉也难捱。
虽然内心十分不愿意离开温暖的被窝，但是大宝还是忍着困意，一手揉着睁不开的眼睛，一骨碌从床上爬起。
大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抬手摸向一旁的一团，那一团就是二宝。
二宝正背对着他睡得昏天暗地，大宝熟练地直接把人推醒。
“二宝，起来了……”
他和二宝睡在床的里侧，文东文西在外头，此时也眯瞪着眼醒过来。
俩娃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收拾好书包，又拿出小姑给他们买的保温壶，这个大小正好能放进书包。
有了这个，冬天在学校也能有热水喝了。
这是林家人普通的一天。
林家人纷纷起床，洗漱，蒸煮食物，简单吃过早饭，该上学的上学，该开店的开店，该买菜的买菜，分工明确。
兵荒马乱的早上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中午。
林大嫂十分意外，她迎来了许久未见的娘家人。
“妈，我真没骗你，我身上真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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