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老百户
这天午后，林书豪从月音苑出来，摸了摸空荡荡的兜里，心情复杂。
公主殿下莫不是赌神转世？
把把赢我银子，不行，不能这么玩了，昨天三十两，今天又三十两，在这么下去，我真的要破产了。
林书豪发誓，这辈子与赌博不共戴天。
出了皇城，路过破旧的玉带桥，他停了下来。
此时，桥上正颤颤巍巍走过一个老人，老人拄着拐杖，身体孱弱，眼看就要走过桥头，恰在此时，他脚下一滑，接着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林书豪亲眼目睹了事情的经过，心中暗叫不妙，正打算上前将老人扶起，下一秒，老人便自己爬了起来。
老人看到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有些窘迫的呵呵一笑，林书豪冲老人拱了拱手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年龄大了，腿脚不太方便，让公子看笑话了！”
林书豪好心提醒。
“以后多注意些，这座桥还是很危险的！”
“不妨事，不妨事，不怕公子笑话，我摔过很多次了，我记得有一次，还差点掉到了下面的河里！”
“哈哈哈，老人家你命大！”
“对了，老人家，晚辈问你一件事，这座桥可曾修缮过？”
“修缮？”老人家摆了摆手：“不曾修缮过，这条河以前是拱卫皇城的护城河，刚开始有三座桥，后来拆了，只保留了这一座！”
以前有三座桥？
这个婉儿倒是没提。
林书豪默默记下。
“老人家，我听说这座桥以前摔死过人，你走路还是小心一些！”
“呦！看公子不像是本地人，知道的还真不少啊！”
林书豪眼睛一亮。
“老人家莫非知道此事？”
“知道知道，那人是……！”
老人家说到这里，突然顿住，摆了摆手：“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林书豪见状，知道老人家肯定知道些什么，拉着老家人来到一处茶楼，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老人家，你怎么称呼？”
“哦！老朽姓朱，年轻时，曾担任过御刀卫百户！”
林书豪一愣。
没想到这老头年轻时还是个握刀的。
看老人年龄，大概五十岁上下，可能是穿得比较寒酸，也可能是家中比较拮据，看起来嫌老。
林书豪连忙装作很敬重的样子，冲朱老百户拱了拱手：“原来是百户大人，晚辈失礼了！”
“哼！什么百户大人，老头子早就辞官不干了，现在不过是个平头老百姓！”
老头哼了一声，性情颇为洒脱，很对林书豪的脾气。
林书豪给朱老百户倒了杯茶水，又叫了些吃食，这才问道：
“老百户，你说那座桥以前摔死过人，这事你很清楚么？”
老百户见林书豪又是奉茶，又是要了吃食，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见四下无人，这才说道：“摔死的人，正是当时的杜老御医！”
说到这里，老百户抿了一口茶水，叹了口气：“哎！杜老太医医术过人，救人无数，谁能想到，最后竟然落到了个如此下场！”
“反观老头子我，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从那桥上摔了不止一次，却每次都毫发无伤，这找谁说理去？”
林书豪却哈哈一笑道：“每个人的命不一样，可能百户大人你，生来便命硬，阎王都不收！”
“我倒是想自己能像杜老御医一样，摔死算了，也省的被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活活气死，哎！报应，都是报应！”
林书豪见老百户越说越上头，也自顾自喝着茶。
“对了，说来也巧，杜老太医死的时候，正是老朽第一个发现的！”
林书豪端茶的手，微微一顿，眸子猛然锐利了几分，饶有兴致的问道：“哦！我这人最喜欢听陈年旧事，不如你就与我说道说道！”
“既然公子喜欢听，那老朽就说说，只要公子不嫌絮叨就行！”
老头将一粒花生米撂进嘴里，又抿了一口茶水。
“我记得那天下着大雨，我像往常一样，带着几个弟兄巡街，大约在丑时左右，我们巡到了玉带桥，也就是刚才的那座小石桥，隐约看到了一个人趴在地上，我急忙带着兄弟前去查看，这才发现，躺在地上的正是杜老太医！”
“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后来我将此事，报给了巡防营的管带大人，并通知了杜家家眷。”
“我记得当时认领尸体的正是杜家的家主，还有杜家夫人，后来请了仵作验尸，仵作声称，杜老太爷是头部遭到撞击而亡！”
“你可曾看到杜老太医撞击的部位？具体撞在桥的什么地方？”
林书豪问道。
“我记得杜老太医撞得是后脑，是撞在了桥的一处护栏上，我们勘察现场的时候，只有护栏明显被什么撞了一下！”
林书豪腾地一下起身，拉着老百户的手急促道：“你带我去一趟石桥，把当时的场景给我详细介绍一番！”
见老百户一脸愕然的看着自己，林书豪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有些失态，连忙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笑道：“劳烦老百户走一趟，晚辈感激不尽！”
老百户见到银子，顿时喜笑颜开，跟着林书豪走出了茶楼。
桥头。
老百户走到一处石桥护栏前，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你看，这里还有当年老太医撞击留下来的痕迹！”
林书豪顺着老百户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用青石做成的护栏，果然有一处缺口。
“你确定就是这个位置么？”
林书豪仔细看了看缺口的大小和护栏的材质问道。
“确定，当初在上面还发现不少血迹！”
林书豪点点头。
“杜老太医倒在了什么位置？”
“在这儿！”
老百户走到靠桥中间的位置，用拐杖点了点。
“我听你说，当时杜老太医是趴在地面的，这点你可以肯定么？”
“可以肯定，就是我亲手将老太医的尸体翻过来的！”
“这位公子，老朽年轻时也是见过不少破案的场面，你的神色和态度，竟让老朽有种错觉，感觉公子不像是普通人，到像是……！”
说到这里老百户没敢再说下去。
林书豪哈哈一笑，问道：“到像是什么？老百户不妨直说，就当是随性而谈！”
“那老朽就直说了，有点像典狱司的典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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