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甘之如饴
一天的元旦假期就这么过去,甚至只来得及在最后几秒倒数,在新年的第一秒看那天边盛大浪漫的烟花,仓促潦草却又独一无二。
他们在老旧的天台上抵着肩,打着手电筒唱出儿时的自己,也在寒风凛冽中躺下满是灰尘的地面,看过那场盛大琳琅满目的烟花,最后在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里高喊无拘快乐。
中二之魂在风中熊熊燃烧,带起整片星火燎原,他们扬声找寻属于自己的自由,在漆黑的夜里打着手电欢呼庆幸,只这一点微弱的光,足以点亮少年眼底未灭的星茫。
她打开尘封多年的日记,在泛黄的纸页上写下一行又一行,窗外雪尚未停,风还在刮,头顶刺眼的白光,洒下这光怪陆离形影斑驳的一切:
我和我一生的挚友碰杯欢呼,果汁洒了满桌;在今年的第一秒放飞写下愿望的气球;唱过旧岁,淋突如其来的雪;也在黑暗中吻我此生唯一所爱。
这些足矣,万庆。
2017年 1月1日
——
宋曜没走,在云夏市又玩了几天,最终还是沈砚嫌他碍事逼走的,至于碍什么事…懂得都懂,接下来他们这开始没完没了的下雪,每天睁眼闭眼都是窗外那白茫茫的一片。
李炎对此还吐槽过不少回,他们这前两年下雪真没这么频繁,一年能下一次就不错了,说是从沈砚来的那年开始变的,沈砚对于这个‘雪神’的名号嗤笑一声不屑一顾,俞兮也曾想为他辩解,到头来雪越下越猛,才发现这他妈就是真的,根本没法辩。
元旦过完,他们开始全身心准备一个月后的期末考,马不停蹄地向前跑,在学校忙得不可开交,经常还没从上节课的知识中抽离,就又被按着投进无休无止的公式题海,在无数个夜晚伴随风拍打玻璃窗的声音翻过一张张试卷,雪下到多晚,窗内的灯就亮到多久。
像是被拉起了一级警戒线,只需要一点风吹草动就能燃起半边蓝天,恨不得把自己拆成两半,时间压缩到极致,喘息不得一触即发。
刘国栋欣慰的同时又无比忧心,一年半的时间,他看着这群小孩从年少懵懂到现在的少言寡语,也不知是福是祸,越来越临近考试,副校长粗犷的声音近来也不再频频响起,一月下旬高一高二考完试离校,诺大的校园变得空寂,至此,彻夜灯火明亮的只剩下他们高三这栋。
小年这天难得的没再下雪,那天太阳很大,耀的人睁不开眼,虽然并不温暖,却在视觉上创造了温度,他们走出考场,这漫长而紧迫的一个月终于结束,只有十天的春节假期拉开序幕。
不知是不是老天有眼,知道春节将至,之后的四五天里都没再下雪,温度甚至还有上升的趋势,几个月未见的陈沐也终于回归,接下来的几天在忙碌中快速闪过。
三十那天,太阳依旧出的很大,温度也回升了不少,奶奶穿了一身大红起的老早,俞兮被人从被窝里拽起,模模糊糊地睁开眼,声音染着闷闷的懒:“奶奶,现在才五点”
“哎呦,今儿事可多了,昨天你小姨打电话说要来贴对联,赶紧起来,一会儿吃饭”
奶奶说着就不容置说行动灵活的‘刷’一声把窗帘拉开,此时天朦朦亮,看着天边那泛白的一缕,奶奶出声:“哟,要出太阳,天暖和,穿那什么…前两天刚买的那套就不冷”
奶奶说的衣服是几天前她和沈砚一起买的,嗯…情侣装,店员姐姐是个会看眼色的,一个劲的冲着沈砚叫他,这位小姐的女朋友,是个男人都吃这套,沈砚被叫的愉悦极了,拉着她非要这套,还要了套同款不同色的,被店员称为情侣款。
说到这个俞兮稍微清醒了点,她从被窝里坐起身,揉了揉眼,适应了突如其来的阳光。
“小兮,吃不吃饺子”
俞兮嘴上应着好,脑海里却浮现起另一个人的身影,沈砚手上沾着面粉,眉目放松舒展凝着一丝认真,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个小伤正往饺子皮里填馅,动作生疏的包着饺子,在看到完美的成品后,又朝她一挑眉,凌厉的眉眼张扬中又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得意,仿佛在说看我厉害吧。
奶奶的呼喊把她拉回现实,俞兮拍了拍脸,呼出一口气,糟糕,要死要死,不知何时她的世界已经充满了另一个人的痕迹,平时不然,但却又会在某些不经意的瞬间浮现,她从未忘记过这些属于他们两个的瞬间,悄然冒头又一下缩回,说不上来的感觉,但她也终于有了能时刻惦记放在心上的人,心头狠狠一跳,难以言喻的酸麻袭卷全身,她忽然意识到这个叫…羁绊。
——
下午两点一阵敲门声响起,俞兮随手抓了把瓜子去开门,门被从里面打开,看见外面的人俞兮愣了一瞬,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看着对面三人打招呼:“小姨,小姨父…”
目光流转到那穿着黑色风衣挑眉看她的人,那人身量极高,眉清目秀温润如玉,但却在和她对上视线时,柔和的眸子泛起一丝莫名的傲,和从前一样的幼稚,没有丝毫变化,她笑了,真情实意的叫他:“哥”
陈沐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拔手中掂着的东西递给她,十分娴练的在沙发上坐下,笑得无限可击跟奶奶打招呼,奶奶笑眯眯地看他,眼角的皱纹堆积在一起,笑着拍拍他的手:“哎呀,瘦了,瘦了”
“哪有,他一直不都这个样”跟上来的陈母出声。
陈沐接过奶奶递来的糖果,笑:“我前两天测过还胖了呢”
几人坐在这儿闲聊了半个小时,话题基本上都围着半年未见的陈沐,陈母好一阵吐槽后忧心地叹了口气:“诶,儿大不中留啊,我问他有没有碰见喜欢的女生,他屁也不吭一个”
陈沐喝了口茶,无奈叹气:“都说了没有”察觉到某道好奇的目光,他偏了偏头,和表面上看着电视,余光却频频往他这边瞟的某人撞上视线,提到这茬,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去年今天被自己好妹妹抗出来挡枪的事,面上顿时有些不太爽。
随口胡扯了两句,说现在时间不早了,就抓着俞兮去外面贴对联,门被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察觉他来者不善,俞兮讪讪笑了两声:“哥,咋啦”
陈沐瞥她一眼没好气道:“哟,现在叫我哥了”
“哪有,我不是一直都这么叫的”
陈沐看着眼前努力讨好满脸笑容的女孩,又看了眼隔壁紧闭的房门,好看的眉头轻轻一折,语气没那么好:“你和沈砚怎么样?还没分手?”
俞兮沉默,抬头正想大骂她哥,一道‘吱呀’声划破沉默,熟悉的轻笑声在上方响起,她转头对上沈砚那张凌厉俊朗的脸,他却没看她,只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沐:“哥哥你这个劝人分手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陈沐看了眼沈砚,看门关得那么死,他还以为他回A市了,半年未见眼前这人变了许多,锋芒暂收重整旗鼓,比以前更为内敛,也更为危险。
察觉到那人眼神中隐藏的刀子,他看了眼自己跟鹌鹑似的妹妹,略微不爽:“你怎么没回A市?”
虽是这样说,但跟‘你怎么还没滚’意思显然一样,沈砚勾唇笑的散漫,语气轻佻尾调上扬:“哦,因为我女朋友说舍不得我”
陈沐无语片刻,把对联抽出来一展,没好气的冲他们挥挥手:“都让让,没看见我贴对联呢”
“巧了,我也贴”沈砚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俞兮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的默默往后撤一步,觉得陈沐身高体壮应该用不着自己帮,所以就十分心安理得站在了沈砚身边,沈砚觉得自己被女朋友萌到了,眼底微亮嘴角微勾:“没看见你哥要被气死了,还敢往我这边站”
俞兮身正不怕影子斜,站的特直没有一丝愧疚:“我这是在帮你,别不识好歹”
沈砚浸了笑的声音响起,又低又昧:“不知好歹?别狡辩了女朋友,我知道你有多喜欢我”
陈沐就全当没听见,从椅子上下来,看着门上贴的整整齐齐的对联,觉得脸上十分有光,正想跟他妹得屌丝男友炫耀,一转身,头上冒出两个硕大的问号,陈大少爷兼保送学霸这辈子头一次露出这种表情。
他面前火红色的对联和隔壁沈砚刚刚贴上的对联除了黑字内容其他一模一样,这个就不说了,姑且算是巧合,但重点是二人身上那款不同色,只要有眼就能看出是情侣装的衣服,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他们俩站在一起确实般配,他就说这不是俞兮平日的风格,好好好,沈砚这个狐狸精。
陈沐翻了个上天的白眼,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在满屏的粉红泡泡中重重的咳了一声,试图把自己那背叛组织的妹妹重新引入正轨,谁知她竟然连一个眼神都不分过来,陈沐气笑了,回了屋,把门摔得震天响。
沈砚唇角勾着,眼中的笑意夹杂了点戏谑,偏偏声音压得很低,不知所措十分委屈的样子:“哥哥好像生气了”
俞兮捂了下眼,她也知道沈砚是故意的,但他对她撒娇诶,平时拽里拽气不可一世的沈砚撒起娇来,是个人都招架不住。
她安抚性的在他脸颊亲了下,手捏了捏他的指尖,朝他眨眼唇角微弯,眼底闪着星光点点,她说:“你等我,晚上我悄悄去找你”
今年的我们一起贴了对联,弥补了上次的遗憾,所以接下来我们要把之前的遗憾通通补上,之后堂堂正正的一起过。
——
太阳逐渐西沉,远处的天边泛起绚丽的晚霞,如烈焰般燃烧,随着太阳落山,最后一丝余晖也渐渐消失在天际,夜幕逐渐笼罩大地,建筑被微弱的灯光照亮,显现出模糊的轮廓。
一缕亮光划破夜空,随后无数烟花随之升起,大片大片的占据整片星空,五彩斑斓间火光流转,空气中弥漫着火星味,无休无止,点亮整座城市,至此,新年被正式敲响,他们在绚烂盛大的烟火中碰杯,满桌欢乐喜气盈盈,电视上播放着今年的春晚,嘴角挂着不约而同的笑,为家人,也为即将到来的新年。
将近十一点,奶奶率先熬不住,给陈沐俞兮二人发了红包就退了场,之后便是陈父陈母,电视上满是年味的节目依然还在继续,诺大的客厅只剩下俞兮陈沐二人,约定的时间快到,俞兮直接起身,陈沐瞥她一眼:“你干什么去?”
“去找沈砚”
陈沐的破口大骂在口中堆积,将要爆发,俞兮朝他眨了眨眼,软下语调,可怜兮兮眼里泛着水光的看他:“哥哥,就这一次,我上年都没能陪他”
僵持几秒,就在俞兮以为陈沐不会同意时,他关了电视朝客房走去,头也不回的扔下一句:“别回来太晚,给你留门”
俞兮眨了眨眼,笑开。
——
屋内没开灯,静谧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笼罩上一层轻纱似的银光,有轻柔的女声叫着:“沈砚,沈砚…”
一双有力的手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缠上她小臂,微微一动她被人拽的向后倒去,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有人轻哼了声,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哟,来了啊”
俞兮挣开他,在黑暗中摸索到开关,啪一声白光亮起,所有的一切都无处遁形,沈砚斜靠在沙发上噙着笑意看她,俞兮有些无奈:“怎么不开灯?”
沈砚直白的话大刺刺地敞开:“因为刺激,有种偷情的感觉”
俞兮觉得这话没法答,只问:“吃饭了没”
“看不出来么,我在等你”
俞兮皱了皱眉:“现在做年夜饭肯定来不及”
他无所谓的笑:“没事,你吃过了就行”
俞兮打开冰箱,空的很,里面的菜一眼就能看完,忽的目光扫到旁边的一扎啤酒,有些惊讶:“你不是不喝?”
沈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懒洋洋的回:“上次宋曜留的,我没碰”
俞兮眼珠子一转,回头看他:“你能喝么”
这认真的语气放在沈砚耳中就成了挑衅,他直起身扯了下唇角:“我从12岁就开始混酒局了,你觉得呢”
虽然不明白他莫名的胜负欲,但只要知道不酒精过敏就行,她扯着那件啤酒进了露台,脚步声从身后响起,沈砚气息从身后将她包围,声音在黑暗中新的低哑:“你这是准备在我家喝酒,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俞兮挥开他作乱的手,没好气的回:“你要是敢,我就能把你头砸出个血窟窿”
听着这话沈砚却弯起了嘴角,对她知道保护自己这件事十分满意,他懒洋洋的笑开:“放心,我长这么大还没醉过”
俞兮在黑暗中弯了弯唇,眼底浮现起一抹血红的挑衅:“巧了,我也是”
她一把拍掉客厅的灯光,拉着沈砚在椅子上坐下,露台围了圈黄色的灯带,木圆桌上摆着十余瓶酒,灯光在玻璃瓶上折射出泛冷的光芒,俞兮拿起一瓶酒对着桌角一磕,砰一声瓶盖飞起,俞兮推给沈砚,扬了扬下巴语气嚣张:“那我会是第一个喝倒你的人”
沈砚勾了勾唇,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她,少女碎发被风吹起,好看的眼睛在风中微微眯起,嘴角带着挑衅不羁的笑,他从没见过的俞兮,风流洒脱玩世不恭,不过不管怎样的她,花团锦簇疑惑是满身淤泥,他都喜欢。
你能体谅我有雨天
偶尔胆怯你都了解
这份爱没停过
冷风好不客气的呼在她脸上,拉回思绪唤醒神智,她就抱着瓶酒任风吹着,一动不动。
她叫他:“沈砚”
他的声音透过风声,清晰传来:“怎么?”
“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诶”
酒入喉咙,灌的有点猛,几滴酒从她纤细的脖颈滑落,她骤然听见他一贯带了散漫的声音,坚定有力让人听着莫名安心:“嗯,第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以后每年我们都一起过”
她的声音很轻,似是在喃喃自语:“那你以前都是怎么过的呢?一直都一个人吗?”
沈砚没说话,好半晌才开口:“没…”
他才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俞兮打断,她在黑暗中直视他漆黑的眼眸,一贯的平静被打破,眼里笼罩着层薄薄水汽,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在刻意压制什么:“沈砚,你又在骗我,告诉我你之前过得不好很难吗”
沈砚喉咙哽了哽,他觉得今天的俞兮有些不对,但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不敢告诉她,可能是怕她担心,又怕她嫌弃他不堪的过往吧,在开口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俞兮…”
她打断他的话,猛喝一口酒,泛红的眼尾不知是被谁激的,她声音依旧很轻:“如果没有问宋曜那件事,你是不是真的准备一辈子都不告诉我”
他瞒着俞兮的就只有一件,宋曜之前跟他说过的,听她提起,他的动作肉眼可见的变得僵硬,他知道俞兮为什么那么反常了,这根本就不是一时兴起,或许这个问题困扰过她数个夜晚,她想问又担心他不想说,一遍遍的压制终究在酒劲下破败。
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只说了这一句:“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你说”
他笑了一声,似是嘲讽他最终也成为了那个因爱而自卑的人。
极其细微的呜咽被风声搅杂,如果沈砚现在看她,就会发现那张平时光彩夺目的脸此刻满是泪水,许久后她明显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沈砚,我不在乎你之前有多不堪,不希望你因为爱我变得胆小,我要给你足够的爱,让你相信我,可前提是你给对我敞开心扉的机会,你愿意吗,沈砚”
下一刻她被人死死吻住,气息纠缠间,她尝到了嘴里的咸涩,不知是谁,接着月光,她清晰地看见少年眼角的水痕,在窒息感中她模模糊糊的想,沈砚又哭了,还是因为她。
她被人松开,沈砚拥着她,声音哑的不像话,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红着眼角,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我相信你的,俞兮,我相信你…”
“我只是没想好怎么说…我只是没想好怎么说…我相信你…”
刚开始他一直念叨着这几句,在黑暗中她看不见他的神色,只听声音便觉支离破碎,到最后沈砚只重复两个字:“愿意…我愿意…我愿意的”
她吸了吸鼻子,同样红着眼眶:“好,那我就没赌错”
你愿意给我敞开心扉的机会吗?
愿意 甘之如饴无怨无悔
她死死握住他的手,力气大到沈砚都觉得疼。
“那以后的每一年我都会陪你一起过”
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嗯,我们一起过”
我再也不会让我们两个都是一个人了
他们互相抵着肩,代表着零点的烟花肆无忌惮地绽开,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炮竹声,烟花爆竹在夜空中绽放,火光如流星划过天际,将黑暗的夜晚点缀得如梦幻般美丽,无休无止永不停歇,他们在盛大的火光中相吻。
“沈砚,我今年的愿望特别简单,就是你能像爱我一样爱你自己,好吗?”
“好,你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牵挂,像爱我一样爱你自己,就当是为了我”
“嗯,我们永远热恋”
鞭炮声震耳欲聋俞兮并没有捂住耳朵,那场绚丽盛大的烟花仍在继续,就像他们的人生一样,璀璨光明。
她忽然笑出声:“诶,沈砚,你说他们会被城管抓到吗”
“应该会吧”
过了半晌,烟花仍在继续,爆竹声愈演愈烈,少女弯了弯唇角,眉眼柔和清俊,擒笑看过来时颠倒一整个世界的光。
她笑得明媚,眼里只有他一人,身后的烟花成为背景:“看来城管没追上”
沈砚垂着眼看她,少女的身影在风中格外单薄,那双漆黑的瞳孔却异常明亮,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中显出几分嘶哑缠绵:“要去么”
她在风中笑的肆意,擒笑的眼里闪过一抹水光,她说:“当然要”
他们在新年的钟声里飞奔下楼,跑向自由,跑向光。
他们一起圆了上次所有的遗憾,希望你在零点钟声敲响的时候,回过头,爱的人一直都在。
放心去吧,都有我呢。
我真的爱你,没人能比拟,你是我此生唯一所愿。
希望下次哭是因为掀起我们婚礼的头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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