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其实在赵秋明所处的这个世界上，炼金术只是一种普通的设定。
就像某些武侠小说里的灵武修为一样，只不过是名字不同而已。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生来就天赋异禀。他们的体质与普通人不同，或多或少能在一定的程度上驱动某种元素的力量。而这些人经过后天练习，就可以利用自己的天赋，从而完成一些常人无法触及的事情。
赵秋明开车驶离了海城的市区，来到了郊区。
随着车子不断远离，两旁的建筑也越来越少。直到最后，整条马路上都看不到几辆车。
恰巧此时夜空中又下起了雨，更显得路上有一丝荒凉。
市郊都是些没什么人愿意住的野地，而且政府打着保护环境的口号一直没开发这里，说到底无非是拉不到足够的资金。
这里的水电等基础设施压根就没通，所以也没有路灯，只能靠着车灯才能看清前面的路况。
随着雨势越来越大，赵秋明也不得不降低车速。很快，车窗外就变成了黑蒙蒙的一片，车灯所能照见的地方也不过只有两三米远。
迫于无奈，赵秋明最终还是在路边缓缓停了下来。
听着车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赵秋明的心里忽然有一丢丢后悔。
他干嘛非得大晚上出来找人？
好巧不巧还碰到这么大的雨。
更要命的是，这里的信号也不太好，导航地图半天都加载不出来。
看着窗外的大雨，赵秋明干脆熄了火，任由车里陷入一片黑暗。
他把座椅往后调了调，起码这样还能让自己躺的舒服些，接着便开始在脑海里回忆那个神秘人物的信息：
死灵法师——白鸦。
没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到底叫什么，只知道他很强，甚至曾一度参与过许多影响深远的恶性事件。
而在赵秋明的记忆里，此时的白鸦应该恰好就在海城附近。
身为死灵法师，白鸦平日里几乎不曾与人交流，也很少有人能见到他。
如果他运气好的话，没准能凑巧遇到。
但现在外面下着大暴雨，这种鬼天气傻子都不愿意出门，所以赵秋明也没抱多大希望。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刚离开【黄金时代】的时候，有一辆车就一直在后面偷偷跟着他。
而且不出意外，又是程天阳。
此时的程天阳坐在副驾上，由北天王负责开车。为了保险起见，程天阳还将车子遮掩了起来。
从外面看很难发现，更别说现在还是雨夜了。
“少主，你没看错吧？”北天王缩在驾驶位上扭头问，“你确定前面的人是赵秋明吗？”
“废话！我能认错人？”程天阳瞪了他一眼，“整个海城都认识赵秋明的限量级超跑，除了他还有谁能开得起？”
“说的也是哈……”北天王挠了挠脑袋，“那他怎么突然不走了？”
“我哪知道？”程天阳也有点郁闷，“这孙子该不会是没油了吧？”
“也有可能在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比如车震啥的……”
“车震！车震！车震！”程天阳一巴掌拍在北天王脑袋上，“他是一个人从夜总会出来的！他跟谁车震？跟你吗？！”
“我……”
北天王一肚子委屈，但看程天阳正在气头上，刚到嘴边的话又被他给咽了回去。
发泄完怒气，程天阳又坐回原位，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跑车。
本来他想找个机会，等赵秋明落单的时候趁机解决掉他，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赵秋明却独自来到了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好巧不巧还下起了大暴雨。
虽然心里很想干掉他，但赵秋明的行为也引起了程天阳的好奇。于是赵秋明离开市区时，他也一并跟了上来。
反正北天王加上自己，两名炼金术士，赵秋明再怎么说也只是个普通人，二对一，这要是还弄不死他那可就太离谱了。
“少主，那小子该不会是发现咱们了吧？”北天王又问道，“不然他咋一直不走啊？”
“鬼知道，”程天阳忽然打了个寒颤，“这种鬼地方，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还冷得要死……喂，你把暖风打开。”
“哦。”
北天王刚准备打开车载空调，伸到一半的手却忽然停了下来。
程天阳见他愣住不动，不耐烦道：“愣着干嘛？人傻啦？”
“不、不是啊，少主……”北天王的语气微微有些颤抖，“暖风已经开到最大档了啊……”
“你瞎扯什么……”
程天阳话还没说完，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从他肩上袭来，直接将他整个人定在了原地。
北天王同样也是如此。
仅仅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一道黑影不知何时居然坐在了后排，甚至还伸手搭在了两人的肩膀上。
“少、少主……”
“我知道。”程天阳的身体微微颤抖，“咱们身后……好像有东西。”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所说的话，两只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手，居然缓缓从两人的肩侧伸了出来。
紧接着，一张脸跟着探了出来。
但无论是程天阳还是北天王，两人根本不敢扭头去看，只能凭借着感觉能够知道，这应该是一个女人。
但绝对不是活人。
就这样，两个活人一个死人，以一种勾肩搭背的奇怪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了车里。
死人？！
怎么会有死人突然出现在他们车上？还揽着自己的肩膀？
好哥们儿吗？
程天阳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这诡异的一幕。
两秒半之后，一个名字赫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死灵法师。
而他也下意识的将这四个字轻声念了出来，可没想到身后的女鬼却像是突然受到了刺激一般，居然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哀嚎。
“动手！”
眼看女鬼即将陷入暴走，程天阳也顾不上继续害怕，咬牙推开女鬼的手，然后一脚踹开了车门。
另一边的北天王心领神会，动作几乎和程天阳同步，同样也踹开了车门。只不过他的反应慢了半拍，等他探出身子时，女鬼已经爬到了他的身后，一脚将他踹了出来。
“我靠少主！这女鬼的力气还挺大的！”
“废话！这玩意儿是死灵法师的召唤物！当然力气大了！”程天阳嘶吼道，“你先拖住她，我去把死灵法师的本体找出来！”
“谁拖住她？我？！”北天王指着自己，“我吗？”
“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啊？”程天阳懒得跟他废话，转身便打算感知死灵法师的位置，却没想到她的身后瞬间出现了另一只女鬼。
“我靠还有？！”
女鬼嘶吼着，尖锐细长的指甲朝着程天阳刺了过来。程天阳被逼无奈翻身爬到车顶上，居高临下开始催动体内的灵力。
『硬化』！
『照明』！
『感知』！
……
片刻的功夫，程天阳的身上就套上了一堆buff。
但即便如此，他和眼前这只女鬼的交手时也略微处于下风。
这反而让他的心里一阵骇然。
死灵法师的能力是操纵尸体，与亡灵签订契约，并且亡灵的实力与死灵法师本人的实力挂钩。大部分死灵法师终其一生最多也就只能和一只亡灵签订契约，可现在那名躲在暗处的死灵法师甚至还没露面，居然就出现了两只亡灵。
这种强者，怎么会出现在海城附近？
而此时的赵秋明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刚把目光挪到后视镜上，却发现后排的座位上不知何时居然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
“我靠大爷你谁啊？”赵秋明被老头子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来，“你什么时候在我车上的？”
“小伙子你终于发现了？”老头子嘿嘿一笑，“我可是从你离开海城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赵秋明心想你丫就扯吧，自己开了一路车压根儿就没见你露头。
“怎么，不信？”
见赵秋明沉默不语，老爷子的语气当场就有些急了：“我、我真的是一直在这里的！一定是你没发现而已！”
“好吧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了。”赵秋明叹了口气，“但是大爷，你能先告诉我你是谁吗？”
“我、我也不知道啊……”老爷子摸了摸脑袋，“我只记得人们都叫我什么来着，好像是叫……白乌鸦？”
“白、白鸦？！”
赵秋明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不是，这都能碰到？
一分钟之前他都打算放弃了，结果现在这老头儿自己就出现在车上，还装成一副老年痴呆的样子。
那可是白鸦啊！
凭一己之力轻松屠杀万人的恐怖存在，居然只是个糟老头子？
“大概是吧，反正他们是这么叫我的。”白鸦笑了笑，“小伙子，你这车挺不错啊，跑了一路没听见什么动静，这车座子坐着也挺舒服的。”
“我这可是限量款……”
话刚说到一半，一道人影便飞了过来，整张脸都贴在了车窗上。
看到麦那个人，赵秋明顿时就不淡定了。
北天王？
今天也够意思的，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能碰到白鸦，甚至还能碰到北天王。
赵秋明又往后面看了看，果不其然，在雨幕中看到了程天阳的身影。
合着这俩孙子一直跟着自己呢？
“大爷，你真的是白鸦？”赵秋明问道，“你可别骗我啊！”
“你不信我？”
老头子眉头一挑，眨眼间，赵秋明就站在了马路上。
与此同时，外面的暴雨不知何时也早已停了下来。
“别打了大姐！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吗？”
不远处，北天王被女鬼压在身下，脸上显然受了不少伤。
程天阳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的衣服被女鬼撕得七零八落，模样十分狼狈。
见到赵秋明突然出现，两人也是一愣，但就这眨眼的时间，程天阳整个人都飞了起来，脸着地落在了赵秋明面前。
与此同时，老头子也推开车门，从车里走了下来。
“死臭老头你特么的……”
程天阳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咬牙切齿地盯着眼前的老头子。
从现在开始，他的第一目标从赵秋明转到了这个老头子身上。
赵秋明随时都能弄死，但这老头今晚让他受了奇耻大辱，哪怕是上一世，程天阳也没吃过这种亏。
“老东西！老子特么跟你拼了！”
程天阳顿时暴起，抡起拳头就朝着老头子砸了过去。赵秋明被他吓了一跳，刚想开口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北天王，你不劝一下……”
赵秋明话还没说完，却被北天王又吓了一跳。
此时的北天王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在女鬼的一顿教育下，他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有些地方甚至还淌出了黑色的血。
“你让我劝谁？”北天王哭丧道，“程天阳那小子……他是真不把我当人看啊！”
两人说话的功夫，程天阳又飞了回来，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地上。
赵秋明看着他，赶忙捂住嘴不让他笑出来。
此时的程天阳和北天王一样，脑袋也肿成了猪头，甚至模样还要更凄惨些。
“笑笑笑！你特么笑个屁啊！”
程天阳的嘴唇微微颤抖，吐出来的字浑浊不清，以至于赵秋明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是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程天阳此时很生气。
“你们三个——”
忽然，老头子缓缓走了过来，两只女鬼一左一右搀扶着他，看上去竟然与常人无异。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赵秋明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北天王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突然就跪下了？”
“这位老大爷实力深不可测，一看就是强者中的强者！”赵秋明义正言辞地回答，“他比我强，年纪又大，我跪下怎么了？这是做人最起码的礼节！你说是吧大爷？”
北天王和程天阳彻底无语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怂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不错，你小子倒是挺有礼貌的。”老大爷满意地点了点头，“老头子我就喜欢你这样懂礼貌的好孩子，所以你站起来吧，其他两人跪着。”
“大爷大爷！我、我也很懂礼貌啊！”北天王用膝盖向前挪了挪，“我跪得比他早，而且您看我这姿势又相当标准……”
“嗯，你也挺有礼貌的。”老大爷点点头，“你也站起来吧。”
此时他又把目光看向了程天阳。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看不起我？”
程天阳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特么我被你揍成这样，嘴都张不开还想说话呢？
但即便如此，程天阳还是强忍着心里的怒气，含糊不清地发出了一些声音，企图证明自己的心意。
“大爷，我大哥说了，他就是看不起你。”赵秋明忽然说道，“他还……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
“哦？”老大爷顿时脸色一沉，“他说什么了？”
程天阳连忙扭头看向赵秋明，嘴里的声音愈发急促起来。
赵秋明我去你大爷的！
程天阳哪能想得到，赵秋明这孙子居然玩儿得这么脏。
“我大哥说，你一个臭老头，仗着自己有两只女鬼以多欺少，就算今天把他揍了一顿他也不服，有本事就弄死他！今天弄不死他，改天……改天他就弄死你！”
听完赵秋明的话，程天阳整个人都呆住了。
完了，全完了。
赵秋明这分明是想借这老头的手弄死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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