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为自我，更为众生
直到上了电梯，玻璃隔墙外的风景在不停下滑，夫妻俩也还有点发懵。
“15楼，到了。”
电梯温馨的电子女声在清脆的一声叮之后响起，电梯门随之打开。
门外是铺满的暗红色地毯和一条长廊。走出去，长廊左右两边都有错位的房间门，花纹繁复但没有两扇门会是相同的。
林语走在最前面，她推开了尽头的那扇门，露出里面简单的装修。
白墙，灰色瓷砖地板，一张办公桌，一个书柜。
“爷爷，有事想要你帮个忙。”林语的声音夹起来，求人帮忙得嘴甜，就算是爷爷也不能忽略这个细节。
站在书柜前找书的庄秋笙听到林语的声音，书也不找了，转身就朝着她走过去。
时清雪三人走在后面慢了半步，等走到门口就发现朝着自己走来的庄秋笙。
毕竟是1城区的大家族，一些人脉还是有的，就比如最近刚收到的司令换人的事。再不济，光是看楼层的外面的配置也能看出庄秋笙的身份。
时清雪由于这几天一直待在医院，所以还觉得司令是石邱臣。脑子还没转过来，就被自己爸妈一人一只手按住脑袋往下压被迫鞠躬。
“司令好。”
“不用紧张，来快起来。”
庄秋笙之前看报告的时候看到过时清雪父母的照片，他的记忆力还算好，现在还能认出两人。
“来，我们去会客厅聊。”
庄秋笙关上门，拉着林语往长廊走去。走了几步，停在了一扇刻着花圃的门前。
轻轻按动把手，推开，扑面而来奢华的气息。
镶着金边的楠木桌子，包着真皮的楠木沙发。地毯是纯手工编织，花瓶是大师亲手烧制。
看着被惊呆的夫妻俩，庄秋笙再次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些装修真是太奢靡了，迟早统统换掉。
尽头的办公室是前两天在庄秋笙的强制命令下重装的，原本也应该像这间会客厅一样。
时家三口和爷孙二人各坐了一个沙发，屁股才刚碰上就有智能机器人出来倒茶。
时清雪被夹在父母中间，紧张的搓着手。林语朝着她抛过去一个眼神，暗示她加油。
庄秋笙端起热茶抿了一口，茶香四溢，有淡淡的回甘。他习惯的抬起手摸了摸林语的头，宠溺的问：“有什么事需要爷爷帮忙了？”
看着扭扭捏捏不敢开口的时清雪，林语摇摇头，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是时——”
“庄司令，是我有事想让您帮我！”
几乎和林语同时开口，但时清雪是喊出来的，声音盖过了林语。
“嗯？”庄秋笙这才转头看向时清雪。
夫妻俩听见自己女儿的声音也被吓了一跳，两人同时伸出手想捂住时清雪的嘴，但被庄秋笙拦下。
“让她说吧，我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只要合法合理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会帮的。”
庄秋笙面容和蔼，脸上几道浅浅的皱纹让他看起来不像司令，倒像个普通的邻居老人。
“庄司令，我想请您帮我说服我的父母，让我去战区！”
“倒霉孩子说什么呢？”夫妻俩眼疾手快，捂住了时清雪的嘴巴，开始疯狂道歉，“不好意思啊司令，孩子小不懂事，您别当真。”
庄秋笙微微蹙眉，额头的皱纹因这个动作加深几分，“来，孩子，坐到我身边来。”
他拍了拍自己右侧的空位，让时清雪过来。
夫妻俩按住时清雪，想要继续蒙混过关，让庄秋笙认为只是时清雪胡思乱想。
“让她过来。”看着两个人禁锢住时清雪，不让她拥有自己的权利，庄秋笙也没办法再对他们表现出和善。
夫妻俩一时间忘记了庄秋笙是司令，现在看到他冷脸才猛然想起他的身份。心底对于高层的恐惧萌芽，手一松，时清雪挣脱束缚跑向庄秋笙旁边。
她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庄秋笙身侧，保持着弯腰鞠躬的姿势。
“庄司令，求您帮我。”
时清雪的长发垂落，遮盖住她的脸。
“你……不怕丢了命吗？”和林语一样的疑问，但庄秋笙比林语更加疑惑。
以时家的权利和财富，时清雪根本不用去战区，就算她大手大脚也能富着过一辈子。
时清雪站直身子，露出她的眼睛。
“我所做的所想要的，都只为保护民众。在我看来，以我一个人能够换来几十上千的民众，是我的荣幸。”时清雪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不认为我比其他人尊贵，更不认为该让其他人保护我。”
“我为自我，更为众生。”
时清雪的眼眸明亮，是庄秋笙还未见过的。
夫妻俩一直都知道时清雪的心愿，也知道她想做的从来不是和自己一样从商。他们能够支持时清雪的梦，但更多的是对她的担心。
战区不比城区安全，在城区有人能保护自己，去了战区就是自己拿命保护别人。
比起可能让时清雪丧命的梦想，时家夫妇更愿意让自己成为坏人，阻止她追梦，哪怕她一事无成自己也可以养她一辈子。
庄秋笙重复着时清雪最后一句话，重复呢喃两三遍后，他笑了起来，眼角都笑的起了皱纹。
“好啊，好！”
他站起，将手搭在时清雪的肩上，“好孩子，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怕吗？”
庄秋笙在脑海中回想，把战区的情况仔细的描述出来，某些部分夸张了一下。他想看看，时清雪的胆子到底是一时冲动上脑，还是本心坚定意志。
“不怕，不管有多恐怖我都不怕。”
“好！好！好！”庄秋笙连叫三声好，“小语，带着她出去吧。”
林语起身拉着时清雪离开了会客厅，还顺走了两颗糖。
会客厅的隔音效果极好，时清雪爬在门上也听不到什么声音。林语在旁边蹲着，嘴里是刚刚顺走的糖果。
青苹果味，酸的她眼睛眯起。
“姐姐你可别走了，我头晕。”
时清雪在林语面前来回走，纵使她眼睛眯起也看的发晕。
“可是我……”时清雪欲言又止，人是站住了，但开始晃起来。
林语揉着太阳穴，以缓解自己的不适。她扶着墙站起，“对我爷爷有点信心吧。”
时清雪看了一眼林语，又看向会客厅的门，最后站到了林语身后帮她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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