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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当你觉醒旧技能


饭后,两人并肩散步在街巷消食,这个时辰,小摊小贩都推着小车找好位置开始张罗,璃月终于在安眠之中苏醒。

虽然两人之前也在璃月闲逛过,可一旦载入岩王帝君的身份设定之后,这样的行动就平常到了诡异的程度,

毕竟璃月的仙人基本都隐居高山深水,以岩王帝君的逼格是在叫人难以将遛弯大爷跟他联系在一起,

可仔细想想,如今璃月一片海晏河清,子民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都有璃月七星负责,摩拉克斯也的确没什么可忙活的,除了遛鸟听戏赏花品茶还能做什么?

这日子真是太舒服了,卿月由衷羡慕,不过......他非要牵着走吗?

为了保证清晨散步的体验质量,钟离不由分说的牵着卿月的手腕,那根翠竹拐杖彻底成了摆设,原本必不可少的工具现在显得十分多余。

虽说为盲人引路很正常,可卿月觉得十分为难,然而牵着手腕已经是摩拉克斯能做的最大让步,毕竟他以前都是牵手揽腰来着,

卿月动了动被牵着的手臂,钟离便朝她投来目光可卿月只是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这样被牵着倒也并不讨厌,他的掌心熨烫着纤细的手腕,好像阴冷的深渊被一道火光融化,

因为给她引路,钟离领先她半个身位,卿月偷偷摸摸的抬眼,眼前依旧一片迷蒙,内心的好奇却在眼前勾勒出一道身影,

心头痒痒的,好像有稚嫩的花瓣轻抚,整个人都好像被空气牵动的羽毛,轻飘飘的,无助又飘逸的跟随着......

知道她在偷看,钟离悄悄勾起唇角,不知不觉间放慢脚步让她尽情沉醉在这种熟悉的迷蒙感触之中。

虽然这样会引来很多人的打量议论,可卿月看不见,此刻也听不见什么,从生理跟心理上屏蔽那些干扰因素,怎么也算是一种清静。

“到了。”,安静的跟着钟离梦游了一路,最终还是到了目的地,卿月还有些恍惚赶紧调整自己,

果然,掩耳盗铃不止适用于听觉,自己遮住自己的眼睛就以为别人都看不见,也是这个道理。

钟离也是全当没看出她的异样,立马张口给她台阶:“走累了?今天的活动有限量的点心,上去占个好位置,好好休息。”

钟离的兴趣爱好偏向老龄化,而且璃月人对那些传统文化也是十分自豪,在众多古乐器中,琵琶跟古琴依旧是顶流,这里面的门道也很深,有些人学会却无法精通。

当年,璃月人在音律诗歌方面刚刚开化,因为两位仙人的影响,琵琶跟古琴到现在都很能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这方面的大拿租了场子切磋音乐,围绕历史、音律高谈阔论,顺便开一场演奏会。

耳边是海浪的声音,空气中有海水的咸味,还有熏香的味道。

这次的琵琶交流会地点定在一艘画舫上,钟离作为璃月港的风流人物自然也在这次交流会的宾客之列,一听要交流琵琶,钟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卿月。

画舫靠岸时没有那般平稳,钟离率先上船,转身伸出双手扶着她,真看不出来这俩人到底是谁保护谁。

“是有什么活动吗?”,画舫的颜料里都带着香味,古典中透着奢华,若非有人租赁或者举办活动,画舫一般是不会出现的。

钟离据实相告,陆续有人前来搭话打招呼,人口均称呼其为钟离先生,就连她这个被捎带进来的闲杂人等都因为钟离的介绍备受尊重,

卿月大受震撼,这人,挣的钱不多,混的却是上流社会还这么游刃有余,难道,这就是神明在精神上的绝对财富碾压吗?

“怎么了?”,钟离斟上一杯茶,正好对上卿月复杂的神态。

“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受欢迎......”,许是今日早饭吃得太饱,幸福堵到了脑子,嘴上把不住门就说出了真心话,

钟离没有生气,反而嗤笑一声:“你这话让我想起以前,当时身边人都说我不通风雅,木讷无趣。”

这话是真的,毕竟在那个时代,精神世界全靠生存意志支撑,哪有心思搞音乐,直到后来世道稳定,摩拉克斯才有时间给自己的精神世界添砖加瓦,

他看向身边专心品茶的人儿,心中感慨,当年说他不通风月的是她,如今说他腹有诗书的也是她。

*

“所以我就说,帝后当年肯定是料到了人事变化,才会在此处留下转音,整个曲调抑扬顿挫,如人生跌宕起伏......”

“诶?!此言差矣,据我所知,当年帝后初做此曲乃是跟当时的古琴仙人合奏,古琴音阶与琵琶大有不同,显然帝后是为了融合古琴曲调才才这里转音的......”

“在我看来,你们呐都是想的太多,那时候正是战事多发,帝后定是思念帝君,心中有感而发才做下词曲的,你悄悄这儿,啧啧啧,好一个婉转缠绵......”

“脑子里尽是风花雪月,难怪你那靡靡之音只在那群人之间流传。”

“你说什么!?”

当真是小看了这些凡人,本以为是古色古香的音乐会,岂料到现在就只是开头那一首古曲,然后这群人就围着这曲子各种研究,一个转音就能研究好几盏茶的时间。

不过,这些事情听得懂的人倒也不觉得无聊,毕竟他们脑补的内容还是很有趣的,

只是,关于此处转音,卿月却有不同的见解,方才听那人弹奏发现此人技艺精湛,可在些许音调上前却有些走样,现在想来应当不是失误,

之所以听着奇怪,主要是他记得曲谱本身有问题,若是将那些地方更改一下,这个转音应该就没那么突兀了,

毕竟那个时候人们对音调标识以及琵琶制作上都比较生涩,时至今日这些偏差就会越来越大越来越走样。

钟离的眼神落到她身上,此时正好有人递过来话头:“钟离先生对古曲的造诣颇深,不知先生有何看法?”

“啊,诸位所言皆能自洽,不过说起对古曲的研究,我身边这位姑娘才是真的深谙其道,在下可不敢妄言。”

突然被QUE到,卿月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古曲专家了?不过众人已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能被钟离这般推崇的自然不是一般人,再加上卿月整个人的出尘气质就更叫人信上几分。

能人大都隐世而居,不认识反而说明她大有来头:“这位姑娘,若有见解不妨直说。”

“是啊,我等皆探讨古曲,自是要各抒己见。”

眼看无法推脱,卿月也只好说出自己的见解,言下之意就是你这曲子记错音调了。

很多做学问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觉得是自己境界不够,很少会去怀疑史料的真实性,这无疑是怀疑到祖宗头上,众人不免面面相觑,

那位带着古曲前来的乐手压下心头的激动,尽量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失态:“姑娘,说话要慎重,这可是我从一位琵琶圣手那处高价求来的。”

卿月倒是淡定很多,方才她感觉自己在发光,就像黑夜中的圆月,好像站在很高的地方,

“可否......借琴一用?”

有些事用嘴是说不清的,直到她要现场演示,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在场之人,要么是文学博士要么是著名乐师,在这群人面前演奏就相当于当着于国良的面打乒乓球,

自取其辱加班门弄斧,大概率就是在全璃月文人面前丢尽颜面。

不过,卿月现在无比自信,见此,众人也都纷纷好奇,那位演奏的乐师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战,上来就把自己的琵琶递了过来,

“姑娘,可要小心些。”

这话显然不是在提醒卿月当心脚下,毕竟音律大家的琵琶可是全国乃至全大陆的限量款,就算人摔个狗吃屎都要把琴举得高高的!

他侧身做出请的手势,卿月只是看他一眼便要起身,钟离这次没有搀扶她,毕竟她本就不需要搀扶,尤其是现在,有些东西要靠她自己找回,

就像一直被困在虫茧里的蝴蝶,若是为了帮它撕开虫茧,蝴蝶大概率会因为翅膀柔软无法飞行最后原地惨死,唯有自己冲破桎梏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破茧。

卿月缓缓落座,身体本能的摆出优雅的姿势,手指微微拨动琴弦试音,众人皆拭目以待,倒要瞧瞧她到底哪来的自信。

音符在指间律动,对他们来说听一遍就记住曲调也算不上特别稀罕的天赋了,到这里大家的脸色还算正常,不过就是个记性好的,

可渐渐的大家的脸色变得不对,就在刚刚,她改了一处,随后便是第二处,第三处......

整个曲调似乎拨开乌云后翩然现身的彩霞,好似焕然新生,到了众人纠结的那处转音更是变得无比丝滑,

她好像真的会,这首曲子就是她做的!这才是这首曲子真正的样子......

一曲终了,众人皆愣在原地,还是钟离先反应过来,缓缓起身鼓掌,霎时间,整个画舫掌声雷动,

男人缓缓上前接过琵琶放在一边,牵起她的手将人扶回位置,周围全是掌声跟各种议论声,卿月却并不在意,反而转头悄悄问旁边的钟离,

“我刚刚......没出丑吧?”

“一开始不是很自信吗?”

“还不是因为.......!”,这次她的恼怒更具象化,秀气的眉毛微微聚拢,瞪着罪魁祸首,可她现在心头萦绕着欣喜,就算真的有怒气在却也没什么杀伤力,反而可爱的紧,

钟离替她理好被风吹乱的发丝宠溺的诱哄:“是我唐突了,晚上请你吃饭,向你赔罪。”

落座后,迎接卿月的便是那些文人墨客的各种问题,敢于质疑一切的人自然受欢迎的,

不过这样不怪这些人子民大惊小怪,就像钟离敢当面下岩王帝君的面子,把个高瞻远瞩的圣人说的平平无奇,主要还是因为他就是本人,

卿月敢这么玩儿,追根究底不也是这个原因?若换做旁人,就算想到了只怕也不敢说出来。

不过卿月的勇气还是很值得点赞的,毕竟她现在是失忆状态,敢质疑自己推翻自己也是勇敢的表现。

虽然刷机重开了,可上一把的技能点没有清零,卿月总算是能应付一二说说自己的见解,只是这些人问题太多,很快卿月就被问的头皮发麻,

好在钟离及时岔开话题,卿月终于能喘口气,一连喝了好多茶水,一下说这么多话也是挺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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