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李青山赶着骡车晃晃悠悠的抵达丰县城门口的时候，丰县城门还未开启。
赶早进城的商贩以及行人都等在城门口，规规矩矩的排队等待查验通行。
李青山见状，便赶着骡车老老实实的排在队伍末端，一起安静等待着城门开放。
李秀宁正躺在车厢里补觉呢，就听见城门内远远的传来阵阵哭声，隐隐有越来越响的势头。
被这哭声吵醒，李秀宁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爬到车厢外，好奇的询问他爹，发生了何事？
李青山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正当城外的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丰县的城门被缓缓的打开了。守城的士兵们鱼贯而出，大声吆喝着开始维持秩序。
城门大开之后，大约五六十名，身穿囚衣，戴着枷锁的犯人被衙役驱赶着，步履踉跄的从城内一个接一个的陆续走出。
囚犯队伍里，老少青都有。刘秀宁和她爹暗暗猜测，不知道是县里哪户人家犯了事被抄家，然后家眷被判集体流放了。
这群人各个形容凄苦，脸上挂着泪，哭声就是从队伍里的妇孺口中断断续续的传出。
李秀宁暗自想到，不知道这三千里的流放路走完，今日出城的这些人里还能剩下几人坚持到流放地。
李秀宁心里暗自嘀咕，封建社会就这点不好，一人犯事，九族遭殃。
待日后若是哥哥们中了举，做了官，可得叮嘱他们谨言慎行，不能连累全家。
耽搁了好一会，李秀宁和他爹才进了城。
进城后，李青山赶紧把骡车先赶去了鸿运楼的后院。
戴掌柜听闻李青山父女俩来了，也急忙赶到后院。一见到李秀宁就忙问：“不知，李姑娘今日可有新鲜的鸡枞菌送来”。
李秀宁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近日天热少雨，菌子很难找到。每日所得的菌子不多，加之新鲜的菌子采摘后很难存放，这几日采的鸡枞菌都被晒干来保存。
戴掌柜若是要炸鸡枞油的话用菌干来做也是可以的。
在炸之前需要将菌干用冷水泡发后反复清洗至汤色变得透明即可。后面其它步骤都和鲜菌一致。”
“只不过”，李秀宁顿了一顿酒继续说道：“十斤鲜菌只能晒出四斤左右的菌干，所以这价格上，菌干要比鲜菌每斤贵上不少。不过菌干泡发后，重量也是会回来的。
戴掌柜若是担心口味会有差异，我可以先免费拿上一些菌干给您，让后厨泡发后尝试现做一下鸡枞油，看看做好后的鸡枞油味道，是否和鲜菌所做一致，再决定是否购买菌干。”
“行，这鸡枞油的方子本来就是李姑娘所教，既然李姑娘说用干菌做味道一样，我就信你。
不瞒李姑娘，这几日天热，食客胃口大多不好。楼里推出了用这鸡枞油拌的凉面和凉菜极受受欢迎。
前几日李姑娘送来的那两筐菌子，店里制成鸡枞油后，被主家要去了一大半。
店里剩的存货眼看要告罄，我这日日盼着李姑娘来呢。既然李姑娘说着干菌，晒十斤得四斤，那我便与你55文/斤，这几筐子菌干我全要了。”
“戴掌柜大气。我这还有近日偶得一好物，不知戴掌柜可识得。”
李秀宁转身从车厢里拿出一个小背篓，从里面摸出两个晒干的羊肚菌递到戴掌柜手中。
戴掌柜仔细的端详着手中这颜色呈淡黄褐色，顶端钝圆，表面有似羊肚状的凹坑的菌干，眼里闪过激动的光芒。
“这，这可是野生的羊肚菌？”
“戴掌柜好眼力。”
“这野生的羊肚菌可是极其珍贵难得之物，不知李姑娘手里有多少存货？”
“喏，就这么多。”
李秀宁将手中的小背篓往前一递。
“存了一个多月，也就只得了手中的这八九斤干货。这羊肚菌原本是想着拿去仁济堂售卖的。但想着此物药食同源，若是戴掌柜愿意收的话我也就不往仁济堂再多跑一趟啦。”
“既然如此”，
戴掌柜低下头，斟酌了一下。
“戴某愿出5两银子每斤的价格收购李姑娘手中的这些羊肚菌，不知这价格，李姑娘意下如何。”
“成交。还请戴掌柜一起称重。”
“鸡枞菌干一起四十三斤八两，55文每斤，共计2409文，羊肚菌一起八斤六两，43两银，一起算你45两并410枚铜板。李姑娘算算是否正确。”
李秀宁在心里默算了一下，金额没错。便点了点头。
“金额没错，多谢戴掌柜啦。”
轻声吩咐他爹从车厢里掏出一大两小三个箩筐。
每筐里面都装着些桃子，梨，柿子，葡萄和一些板栗，放到戴掌柜身前的空地上。
李秀宁看着戴掌柜，笑嘻嘻的说到：“明天就是八月十五啦，我们农家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节礼，就在山里采了些野果给你家少爷当节礼。也请戴掌柜和周管事一起尝个鲜。”
“好好好，李姑娘有心了。那戴某就却之不恭啦。不知李姑娘下次何时再来县里？”
李秀宁低头想了一下，答复到，不出意外的话，近期我家应该每隔五日会进城一趟。我不来的话，我爹也会送货到鸿运楼的。日后若是有变动，会提前通知戴掌柜的。
“好，戴某知晓了。对了，李姑娘，刚才你提及周管事让我突然想起一事。
上回你曾询问周管事在丰县开客栈的相关事宜，近日到是有个契机。
不知道今早李姑娘进城时，可有遇到囚犯被押解出城？”
“是有遇到，不知道戴掌柜何意？囚犯出城又能与我有什么关系？”
“李姑娘有所不知，听我慢慢和你解释来。今日被流放出城的这家人家是丰县吴家。
吴家因着有族亲在京里为官，这些年在丰县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
三日前，京中忽有旨意传达到丰县，说是吴家的族亲在京犯了事被下了大狱，判了秋后问斩，九族流放。
吴家因属九族之内，也因此受牵连。
被抄了家，并没收所有家产充公，全家男女老幼即刻发配流放宁古塔。
我所说的契机就是：这丰县仅有的三家客栈，如意楼、万福楼和同春楼，都属于吴家名下的产业，如今皆被没收充公。
如果李姑娘仍对经营客栈感兴趣，不妨可去官办牙行详细询问一下。”
“……多谢戴掌柜告知。”
李秀宁朝着戴掌柜深深鞠了一躬。
和戴掌柜告辞之后，李秀宁坐在骡车上，小小的纠结了一会后，便让他爹把骡车赶去官办牙行。
李青山乐呵呵的照办了。虽然自家闺女才十六岁，但自小聪慧异常，说话办事比他都靠谱多了。
不仅运气一流，挣钱的能力也是极其厉害。他能过上如今这吃喝不愁的舒坦日子，他闺女功不可没。所以闺女让他做啥他就做啥，听闺女的准没错。
虽说对于车厢里多出来的那筐子羊肚菌和几筐水果的出处存疑，但是不该问的不问，闺女可是拥有祖传宝贝的小仙女。
到了官办牙行，李青山和牙行主事人说明来意后，牙行便指派了一位孙姓牙人来替他们服务。
这位孙牙人年纪约摸二十岁上下，个子不算高，他皮肤黝黑，嘴唇微厚，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李秀宁第一感觉，他感觉憨憨的，不像奸商。
果然，孙牙人并没有因李青山和李秀宁的穿着服饰为普通的棉麻布料，而有任何看轻之色。
反而很详细的给二人一一介绍了如意楼、万福楼和同春楼所在的位置，规模大小，经营上的利弊以及售卖的价格，单独购买什么价，打包购买又是什么价。
李秀宁在一旁仔细的听了下来。
三家客栈中如意楼的位置最好，就在丰县主街道上，客栈两旁商铺林立，道路宽敞，基本外来客商一进城，就能看到它迎风飘扬的招牌。
三层的砖木结构小楼，有各类客房二十八间，设施也最新最齐全，还拥有独立水井和储藏地窖。
唯一的缺点就是后院比较小，车马棚里最多只能同时容纳8匹骡马。
牙行售价一百八十两银。
万福楼的位置则要稍偏一些，位于丰县东市。
乃是一座砖石结构的二层楼四合院制式。
客栈对面就是丰县县学所在，环境清幽，拥有各类客房二十二间，适合喜静的商旅或学子居住。
后院规模跟如意楼差不多，拥有独立水井和储藏地窖。
牙行售价一百六十两银。
同春楼则位于西市集市区。
客栈主体不算很大，大约三间门面大小，上下两层木制小楼，看起来有些陈旧。拥有正规客房二十间，但后面带了个两进的大院子，平日里用来接待通铺客流，收入倒也过的去。
拥有前后两口独立水井和两个储藏地窖。
牙行售价一百二十两银。
孙牙人说，如果打包三栋客栈一起购买，牙行官方给出的价格是四百三十两银。而且最终价格还有十两的余地。
孙牙人接着解释到，主要是县里不想让客栈长期被封而影响整个县城原有的秩序，故而价格放得很低。
现在的售价是原价打了九折了。
这三处宅子的地契也是今日刚到的牙行，三家客栈也都属于刚刚被查封，并无任何损坏，各种手续也是齐备，基本买过去打扫一下，雇上人就能重新开业。
李家父女这算是消息得了早的，正好可以捡漏。
李秀宁听完后，很是意动。
就问孙牙人，能否带看下客栈的实际情况。
孙牙人说，三间客栈的钥匙都已收在牙行，如果客人想看，他可以把钥匙借出来。
随后，孙牙人便借了三处的钥匙，乘着李家的骡车，带着李青山和李秀宁把三处客栈实地跑了遍。
果然实际情况与孙牙人所述皆一致，并无任何吹嘘和隐瞒夸大。李秀宁当即拍板四百二十两，三间客栈全要了。
孙牙人很是高兴，带人回到牙行所后，直接写了契约。
双方签字盖章按好手印后，李秀宁将三张房契和三处钥匙妥帖的收好。
然后假装从怀里，实际从空间里取出四百两银票并着怀里的二十两银子爽气的付了全款。
因着是官办牙行的便利，李秀宁付完银子之后，又花了五两打点银子，把所有过户备案，开业手续同时给办妥了。
也就是说只要客栈员工到位，随时可以重新开业。
因为孙牙人做买卖实在，李秀宁便把委托牙行请人的活计一起交给了他。
李秀宁打算每店暂时配备： 掌柜一人，账房一人，小二四人，杂役四人，厨师一人，马夫一人。
李秀宁说，孙牙人最好能去打听一下这三家客栈原有的掌柜和小二们的品行。
如果品行优良，问问他们是否愿意和她重新签定契约，回来工作。
试用期三个月，待遇就先按照他们之前所领的待遇的。试用期过后，干的好就留下，待遇重新谈，干的不好，她就直接辞退再重新招人。
如果任何职位有空缺的，就让孙牙人帮忙寻摸品行良好之人推荐来即可。
八月十六上午，她会再来牙行一趟，届时如果孙牙人这里招到了人，她会过来签契。
孙牙人一一应下，并请李家父女二人放心，他一定把事办妥。八月十六，只管直接来牙行看人挑人签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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