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怎么不亏?
她想的入迷,李慕已经在她身边站了许久,她竟没有察觉到,直到长垣看不过去,重新拿了把椅子走动,这才惊了她。
“你好了?”姜青玉想要起身,但李慕快一步轻轻按住了她的肩头,目光温柔极了,示意她不用起来。
“想什么呢?”长垣拿来了椅子,李慕就在姜青玉身旁坐了下来。
“刚才唐刀来了,你说的贵客上门了!你是怎么办到的?”姜青玉半转过身子,双手轻轻趴在摇椅一侧,看向李慕问道。
李慕看着她一笑,回道:“我只是去见了外祖父一面,送了他一坛子酒罢了。”
李慕的外祖父叫郭岩,亦是大隋朝赫赫有名的一品大学士,他膝下只有寒王妃这一个女儿,目前已经解甲归田,在京城郊外庄子里着书立说呢。
姜青玉眼中露出了然的意思,定是李慕的外祖父郭岩想了什么法子才让帝师郑冲和华云鹤找到留客居的。
“那你知道今日进留客居的贵客是谁吗?”姜青玉又问李慕道,目光始终盯着他那张气色越来越好的脸。
李慕任由她看,平日里冷淡的面色也染上了点点笑意,回道:“刚刚知道了!”
姜青玉“哦”了一声,笑笑,不管李慕是怎么提前知道的,他都帮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我不说谢谢你了,因为你也是留客居的东家之一,酒钱我可以给你算便宜点!”姜青玉同李慕的关系越发亲近自然,说话间也更加轻松随意了。
“那就多谢世子妃了,半价行吗?”李慕故意逗她道。
“半价?”姜青玉腾地从摇椅上站了起来,故意气鼓鼓地说道,“李世子,你也太贪了吧!”
“你说多少就是多少,全听你的,这行吗?”李慕的语气里透着宠溺和纵容。
姜青玉鼓鼓的腮帮立即扁了下去,本想继续板着脸,可就是忍不住脸上露出了女儿家的娇态和笑意。
次日一大早,郑冲和华云鹤又进了留客居,这次停留的时间比昨天还长。
第三天,两人又一起走进了留客居,随着他们进门的还有镇国公赵煦。
“你小子跟着我们干嘛,这满京城吃饭喝酒的地方多了,去去去,别碍事!”还未进留客居,郑冲就摆手赶起了人。
赵煦可是权高位重的侯爷,但是在郑冲和华云鹤跟前却像个被嫌弃的孩子,而赵煦也不生气,反而跟上去赔笑说道:“两位老大人,这好酒一起喝才尽兴。”
“尽兴什么,一天就一坛子,还不够我们两个喝呢!”郑冲再次嫌弃地看着赵煦。
三人刚进门,就看到寒王已经坐在留客居的大堂内,好似正在等他们。
“两位老师,楼上请吧!”寒王今日亲自来迎接郑冲和华云鹤,看到赵煦一同出现,他眼中也有惊喜,请三人一起上了楼。
但郑冲见到他出现也不是多高兴,气哼哼的,今日争酒喝的又多了一个。
不过,他倒是可以趁此机会好好训斥寒王一番,这每日留客居只有一坛青山醉,实在是太少了些。
日落西山之时,寒王回到了王府,他立即将李慕、姜青玉夫妻两个叫到了跟前,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他们茶酒青山醉是哪家的酒,那人可愿意多卖些酒给他们。
姜青玉也没有瞒寒王,直接对他说,这茶酒是自己琢磨出来的,过一段时间她的新铺子开张,专门卖的就是青山醉,不过青山醉出酒不多,数量少。
“既然酒少,就不要往外卖了,都供给留客居,你放心,王府不会亏了你!”寒王显得有些兴奋,也许直到此刻他才觉得姜青玉这个儿媳妇让他涨了一些脸面。
“怎么不亏?”姜青玉没说话,李慕先张开了口,眼角微有不悦。
寒王特意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李慕,思索片刻,出声道:“王府在北山的那处庄子给你们夫妻了!”
李慕眼中有光亮一瞬闪过,但他没有立即回答自己的父亲,而是抬头看向了姜青玉,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这一刻,姜青玉心里也是千思百转,因为相似的情形她在上一世也经历过。
那时宋毅父子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更别谈尊重了,他们认为姜青玉拥有的一切本就该是宋家的,就该为宋家无偿奉献所有。
她可以不在乎寒王对她的态度和做法,但她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在意李慕对她的态度和做法,此时她的心里真的暖暖的。
她唇边展开笑意,对着李慕微微点了一下头,李慕这才对父亲寒王说道:“青山醉全价进,北山祖父留下的那处庄子地契归我!”
寒王一听儿子这样说,面色有些不好看,这才成婚多久,儿子就向着自己媳妇了,果真是娶了媳妇忘了爹,这赚钱赚到自己这个亲爹头上了。
最终寒王还是同意了李慕的条件,因为只要青山醉成为留客居的招牌,再加上郑冲和华云鹤对青山醉的喜爱,那么留客居就不愁生意,寒王府也必定会再兴盛起来,甚至就连那个武库都指挥使的位子都能争一争。
“你不怪我吗?”回去的路上,李慕问姜青玉道。
“怪你什么?怪你帮我提前赚了一大笔银子!”姜青玉看着他笑。
然后又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说道:“我要谢谢你,真的,以后我的青山醉就不愁卖不出去了,不出家门就能把钱赚到,我的私房银子又多了。”
听得出姜青玉是真的不介意,李慕很清楚,如果姜青玉的酒铺开起来,仅凭青山醉被郑冲和华云鹤两人喜欢,日后她的酒在大隋朝就会人人争相购买,她的私房银子会更多。
“我是有私心的!”李慕很坦白地对姜青玉说道。
“是为了北山的庄子?”姜青玉见李慕点了点头,想着那处庄子或许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吧。
她见李慕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也就没有追问,但还是很坦诚地告诉他,自己并没有因为寒王不许她把青山醉卖给别人而生气或不甘,她现在不仅是姜青玉,还是寒王府的掌家主母。
只有寒王府好了,她才能越来越好,她与寒王府已经紧密联系在一起,自然也会处处为寒王府着想。
青山醉的名气随着郑冲和华云鹤第四天踏进留客居而真正爆裂开来,很多人都在四处打听,究竟是哪位酒商家新出了好酒?
据说,这种新酒叫茶酒,茶酒乃是将茶和酒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茶的淡雅,酒的浓烈,茶酒之香,令人回味无穷,品之难忘。
当然,也只是听说,真正尝过的可没几个人。
于是,每天一大早就有很多人涌进留客居,让大掌柜唐刀把茶酒青山醉拿出来品尝。
往来进店的都是贵客,唐刀只能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解释,青山醉目前每日只有一坛,两位老大人下了死命令,这坛子酒只能给他们留着。
没人敢跟两位老大人争酒喝,他们就只能给唐刀施压,更有不少人因此找上了寒王,于是,青山醉就变成了一日三坛,每坛子五十两银子。
要说这酒算是很昂贵了,寻常的姜家酒在沥州五两银子一大坛,而青山醉一小坛卖五十两在京城来说也算不便宜,反正一般人家是喝不起的。
但京城就是有钱人多,出于各自不同的缘由,这两坛酒一日之间就被炒到了五百两一坛。
“这帮人莫不是疯了,这茶酒有这么好喝吗!”明王世子李禄冷瞧着对面又热闹起来的留客居。
一旁站着的富贵楼大掌柜秦魁立即谄媚笑着回道:“世子爷,这帮人还不是因为两位老大人喜欢喝这种酒,也都一个个跟着效仿追捧的,其实这天下的酒还不都一样。”
“哼,我看寒王府根本不是在卖酒,是在拉拢人心,这两日李戡在皇上面前可是殷勤的很。”提起寒王府的二少爷李戡,李禄眼中满是凶狠之色。
他让秦魁靠近一些,低头在他耳边嘀咕几句,然后秦魁就应声出去了。
而当天晚上,寒王府二少爷李戡就被人打个半死抬回了家。
“被打了?知道是谁干的吗?”吃完晚饭,李慕留在姜青玉的房间没走,长垣将李戡被打的消息讲给他们听。
“二少爷被人灌的烂醉,随行的护卫都被点了穴道不能动,要不是巡防营的人正巧路过,二少爷被人打死都不知道。”
长垣不怎么喜欢李戡,这位二少爷没什么真本事还心肠不好,就属他最爱欺负生病的李慕,听到他被人套着麻袋打,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幸灾乐祸的。
李慕念着李戡是他同父手足,自小就知道他嫉妒心强、心眼小又虚荣自大些,想着自己是将死之人,就没有和他太过计较。
只要万侧妃母子能容下他们母子不作妖,他就不会出手动他们,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寒王府不能落在李戡这样的人手里。
“他打了别人,自然要被打回来!”李慕几乎一下子就猜到是谁主使的一样,从小到大这样的事情他见过的不止一次了。
“难道是明王世子?”姜青玉想到上次万侯爷寿宴,李禄和李戡可是大打出手的,而且李戡把明王世子李禄可揍得不轻。
“那可不一定!”没想到李慕摇了一下头,接着说道,“最近执金吾要重选武库都指挥使,皇上打算在王孙贵族子弟中选一人出来担任此职,可有不少人盯着这个职位呢。”
武库乃是当朝左丞相凌嵩明掌管的执金吾下属的一个地方,是专门用来储藏兵器的库房,说起来都指挥使是一个没什么油水的闲职,但是官阶高些,属正三品。
姜青玉记得很清楚,上一世李戡是成了武库都指挥使的,但他只在武库呆了半年,之后就晋升为兵部二品大员,很快又成了掌军一方的统领。
想着自家二哥,姜青玉便觉得这武库都指挥使的位子不能让李戡坐上。
她突然眸色一转,充满兴味地看着李慕问道:“这武库都指挥使的位子你想不想要?”
李慕看着她一愣,差点儿以为她钻进自己脑袋里去了,可看她的模样,完全是一时兴起而已。
于是,便似真似假地看着她回道:“想!”
姜青玉很明显没料到李慕会这样直接地回答她,而且这答案中仿佛藏着他极其认真的样子。
她看着他的眼睛,是笑着,但那双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的眸子里是她能感受到的真切,他不是故意在逗她,他是真的想!
“好,那我们就试一试!”姜青玉突然扬起明媚耀人的笑意,也看得李慕晃了一下神。
没错,这就是他一直要寻找的那种感觉,只一眼,她便懂他!
陪在一旁的长垣和春柳互相递了个不解的眼神,两位主子这是打什么哑谜?
难不成真的让外人眼中的病秧子世子去争武库都指挥使的位置?这太异想天开了!
眼看到了要入睡的时辰,但李慕主仆还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甚至李慕已经吩咐下人给他准备热水沐浴更衣了。
“你今夜要在这里歇息?”姜青玉假装淡定地问李慕道。
他们上次同床共枕还是新婚之夜的时候,从那天之后,李慕一直安歇在麒麟斋。
全府上下都知道李慕的身体状况,所以对于他们新婚就分居,一直没人多说什么。
“我们是夫妻,理应睡在一起,不是吗?”李慕说完就去沐浴了,也不管姜青玉脸上是什么表情。
“话是没说错,可是——”姜青玉小声嘟囔着,并未注意李慕又转身看向她的表情,充满着无法言明的深意。
最终两个人还是躺在了一床被子下,外面很安静,只有未熄的烛火还在燃烧着。
姜青玉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李慕又是个病人,她以为自己足够冷静自持安稳入睡,哪怕身边躺个身康体健的绝世猛男,自己也能如老僧入定一般,可偏偏胸口“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她很清楚,自己上一世不曾真正爱过宋毅那个男人,虽然她也曾努力说服自己让自己去爱他,但宋毅做了太多令她失望的事情,她骗不了自己的心,后来她对宋家所有人剩下的就只有不屑和恨意了。
当然,她从未放下对爱情的期许和渴望,但她知道宋毅不是那个人。
她以为今生面对李慕自己会比前世更能够守住本心不为情动,可偏偏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羞红了脸,按不住心。
原来人家说男女之间的感情没有道理可言,看来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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