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花城村落那么多,你住哪一座?
第八章
他俨然没有想到,她会自动提出出宫,不过,他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她。
他要娶的本是南宫家那位被众人捧在手心上的女子,并且有苍国第一美女之称的南宫凝柔,而南宫景程却给了他这个不受宠的大小姐。并不是他贪图美貌,只是这南宫景程权倾朝野,他需要他的女儿来稳定政权。
话说,虎毒不食子,况且南宫凝柔是他捧在手心上的女儿。而南宫凝落,却是被弃之一旁,他给了她贵妃的名号,只是为制住南宫景程的野心。
想至此,他再次掐在她的脖颈上逼着她面朝自己,道:“想出宫?没那么容易!朕会让南宫景程知道把他那不受宠的女儿送进宫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他的手掐在她的脖颈上,刚才还在发白的脸已瞬间潮红。只见她艰难道:“皇上……立臣妾为妃,不就是……为了满足……臣妾父亲的野心吗?难道还会……后悔不成?”古往今来,任用有野心之人,就需要不断提拔他,而她的父亲已经官居一品,只能在他的女儿身上下手。原来这就是她被立为贵妃的原因。
“朕当然不会后悔,不过……朕会让他后悔!”既然,南宫景程想要保护他那宝一般的女儿,那么他硬是要夺了来。难道,登基这么多年,被他压制得还不够多吗?
她双手握紧他掐在自己脖颈上的手,没有挣扎,只是弱弱道:“皇上……想要怎么样?”
“朕想要怎么样?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说罢将她一手甩开,她滚落在地上,全身无力,一旁的暖儿赶紧站了出来扶住她,她能感觉得到暖儿身上轻微的颤抖。
他看着她苍白的面孔,道:“既然你和朕的宸弟关系甚好,那么朕就遂了你的愿,下个月朕特许你参加他的婚宴!”特许这两个字咬得极重,说罢,拂袖而去。明黄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那么熟悉,那么优雅的身影,是她的夫君,却也是葬送她一生幸福的人。
只听众人伏地,道:“恭送皇上—”
见他走远,暖儿的眼泪才敢落下来,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她撑着地站了起来,将暖儿的手从自己身上慢慢拨开。强压住眼中的泪水,淡淡道:“暖儿,去给本宫端盆水来。”
她要将这满身浊气洗去。从父亲那天进入她的院子要她进宫之后,她就发誓这辈子不为任何一个对自己不好的人落泪,哪怕受了再多的委屈。
小的时候,每次她从南宫府大堂经过的时候就会被那些小丫头奴才们指指点点,说她是没娘的孩子,就连父亲也不要她。那个时候她只会怯懦地躲起来,她不要别人的鄙视,她也不稀罕任何人的同情。从那以后,她尽量少出自己的院子。
只有南宫楚柯愿意接近她,也只有楚柯哥哥在的时候,她才会让自己的悲伤肆意。
其实谁也不知道,她要的不多,她只想要和其他普通的家庭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家人其乐融融。
而她的出身就已经注定了她的小小愿望不能实现。或许在金钱和权力面前,如此简单的愿望就会变得太过沉重。
肩上的伤还在隐隐发疼,而她并没有要清理的意思。她只想要一盆水洗去她那没有泪水的印痕,没想到每一次悲伤来临的时候,她的伤口还是会硬生生地扯疼。她需要将这悲伤快速隐去,不让别人看到,也不让自己碰到。这样过段时间伤口就会结痂,一切都会落满尘埃。谁也不能窥探她的过去与不堪。
暖儿将水搬来,端到她的面前道:“娘娘,水来了。”
她卷起毛巾,就这样覆在自己面上,许久许久,直到毛巾上的热气散去,她不知道自己哭了没有,因为毛巾上本就湿润,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哭过,其他人怎么会知道。她将毛巾放入盆里,再擦了擦自己的脸,极力控制着自己肩上的伤,道:“下去吧。”
暖儿退下,她径自行到案几前,抽出之前画好的那幅画,上面是漫天落花凋零的美,还有一个俊雅的背影,一切的急切与担忧,只是为了她一个人。
正在怔愣之际,暖儿进来道:“娘娘,你肩上的伤……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
凝落将手中的画收起来,道:“不必了,没什么大碍,本宫要休息了,你也下去吧。”
暖儿想着刚才她的面容苍白,怎么会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她还想再说什么,却也不知道如何说起,看落妃娘娘的样子,好像不愿再多说什么,暗自想着,暖儿便退了出去。
见暖儿出去,她便又将画展开,在上面题了几个字,道:“花城村落那么多,你住哪一座。”
夜半,肩上的疼痛一直未消,她辗转反侧于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到底是谁出卖了她,毁她清誉,而谁能让皇上这么信任,亲自到悠落宫跑一趟?这些她通通想不出是谁。按理说她在这后宫中本就有名无份,是谁会陷害她呢?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既然想不通,那么就让时间证明一切吧。
如此折腾了一天,现在也已是大半夜,纵然她习惯晚睡,这瞌睡来的时候她亦不能控制,只是这肩上的疼痛,让她每隔大半个时辰就醒转一次。
第二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已见暖儿守在她的床边两眼通红,凝落问她:“暖儿,怎么了?”
暖儿只是嘤嘤啜泣,并没有说话。
她想抬手,将自己的身子支撑起来,却发现肩上的疼痛仿佛已入骨髓那般撕扯着让人难以承受。暖儿见状才伸出双手将她扶了起来,擦干眼角的泪水,道:“娘娘想要什么,奴婢去就行了。”
“本宫没有想要什么,只是想知道你怎么了?”大清早的就见她坐在床边落泪,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南宫凝落暗自想着。
这下暖儿才放下心来,道:“刚才奴婢过来的时候,见着娘娘您还没醒,但是看见您的手紧握着肩膀,眉头还皱着,想必是昨晚伤得重了,但是想着娘娘您又不让暖儿去请太医,一时担心便哭了出来。”她说的好像的确很担心一样。
凝落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将暖儿鬓角的碎发理了理,道:“傻姑娘,本宫怎么会有事呢?去给本宫准备梳洗吧。”
暖儿见她笑了,便也不再哭泣,将凝落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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