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父母恩比海深
“儿子,我们这样偷偷跑掉不好吧?”
在医院的大门口,李月回首望了一眼住院部的大楼,心里总感觉有些不踏实。
“妈,你难道真想让你的儿子被人家当做一只小白鼠关起来研究吗?”
“什么小白鼠?”
李月小时候家里穷,只上了三年学而已。所以,对儿子说的小白鼠根本不理解。
“就是那种被这些大夫关起来,用来解剖啊、做实验的老鼠。高中上生物课时,我们老师当着我们的面都解剖过,那场面可恐怖了,什么开膛破肚啊、锯胳膊砍腿啊,现在想想我都害怕。”
“什么?那我们赶紧跑。”
李月一听这话,不由分说地抓起儿子的手就往外跑。等跑出医院很远一段距离后,李月才停了下来。一边喘着粗气李月一边想自己为什么跑啊?好端端的儿子怎么会是小白鼠呢?
“你这臭小子,又骗我是不是?”李月瞪了儿子一眼质问起来。
“妈,你这话说的,我哪里骗过你啊?我就是有那心也没那胆啊!”左尚心里暗暗将自己鄙视了一顿,自己可没少骗母亲,虽然那些都是没有任何恶意的,但是终归是对母亲撒过谎。
“还没有?”
“你好端端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成了小白鼠啊?你这不是骗我是什么?”
“额......”
左尚没想到母亲竟然说的是这。他立马给母亲解释道:“妈,你说有哪个人被刀捅了那么深的一个伤口,三天就好了?他们要是知道我这样,不把我抓起来研究才怪呢!”
听儿子这么一说,李月一想也是。但是仔细一琢磨,她突然心里也一阵担心,儿子不会身体有什么问题吧?他不说倒好,现在一想着实让人惊讶,那伤口她可清晰的记得,三天前他们将儿子送到医院时,医生都说了,要是稍微送医院晚一点儿,儿子都危险了。
这么重的伤,他怎么三天就好了呢?以前也没发现儿子哪里异于常人啊!
李月越想越不对劲,她望向儿子的目光变得无比担忧,“儿子,要不我们回去让大夫给你好好检查检查,你这样莫不是身体真出了什么毛病了呢。”
左尚心里那个后悔啊,自己这破嘴好端端的说什么不好,这下提醒了母亲了吧?
“妈,我真没事啦。”
“你难道真想让你儿子回去被他们绑在床上开膛破肚吗?”
李月一听这话,立马打消了让儿子回医院检查的想法。她宁可让儿子异于常人一点,都不想让儿子被人拿去解剖的。
看到母亲不再说话了,左尚就知道母亲不会再劝自己回医院做检查了。这时,父亲左岸也从远处跑了过来,左尚立马迎了上去,接过父亲手中的大背包一甩背在自己身上。
“你们怎么不等我就先跑了啊?要不是我看到儿子发的微信,我都以为你们又出什么事了呢!”左岸抱怨道。显然对于妻子和儿子不告诉自己一声就跑出医院的行为有点生气。
李月瞪了丈夫一眼,“你吵什么吵,我们不跑儿子要是被人家绑
了作了白老鼠了怎么办?”
一旁的左尚清晰地感觉到额头冒出了几道黑线,母亲这话说的,那是小白鼠不是白老鼠好吧?
“什么儿子被人家绑了?什么白老鼠?谁要绑儿子了?”左岸说到最后一双虎目怒睁。
“爸,没有人要绑我。这事我们稍后再说吧,现在我们家也被拆了,我们去哪儿呢?”
经左尚这么一打岔,左岸也不再纠结白老鼠的事了。
“孩子他妈,你说呢?我们现在去哪儿?”
李月没想到丈夫竟然会先问自己,看了丈夫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一个大老爷们问我,我问谁去啊?”
“嘿嘿,你不是我们家的掌柜子吗?(注:掌柜子,也就是一个家里当家的人。)”
“我要是掌柜子,那你将拆迁款给我我拿着啊!”
看着父母两人斗嘴,左尚心里涌出一阵温馨。他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父母受到任何委屈和伤害了,以前他没那个本事,但是现在他不一样了,他一定可以做到的。
“爸妈,话说我们家拆迁款到底给了多少啊?”左尚笑嘻嘻地问道。
“这个你问你爸吧,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他在忙活的。”
听母亲这么说,左尚把目光转向了父亲,一眼炙热的盯着父亲。左岸看着一脸好奇的妻子和儿子,他开口了,“拆迁款政府给了150W,还有答应我们等我们家屋里那块地上楼房修起来后给一套120平的房子,这次你的事杨家给你的赔偿32W,由于你的事将杨家父子犯罪的事暴露了出来,县政府奖励了2W,巡视组李主任给了2W,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有186W。”
听完父亲的统计,左尚都惊呆了,186W啊!这么多?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可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这么多钱,该怎么花呢?买车?买房?对买房,家里不是都让拆了吗?先买一套房,父母也就有地住了。
“爸妈,要不我们先买一套房吧。这样你们也就有地住了,不然我们去哪呢?”
听儿子这么说,左岸也是有些意动,他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先买套房,不然家里的房子都拆了,还真没地住了。
可是,很快就响起一个反对声,“不行,这些钱得留着,儿子以后找个女朋友,结婚时用。”
“我们先去老屋子住,虽然破了点,但是收拾收拾住人还是可以的。”
这时李月显出了一如既往的有主见。
“妈,就算是我结婚,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吧?”
想起老屋子,左尚可不想让父母去那里面受罪,那是左尚太爷爷还活着时家里住的地方,在大柳村的半山腰上,不在这次拆迁的范围内。自从他们家把房子修到山下后,那老屋子已经十多年没住人了,虽然母亲隔三差五地都会去打扫收拾一下,但是多少年的老房子了,一下雨外边大下里边四处小下,根本不能住人了。
一想到母亲还在为自己结婚的事操心,左尚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什么他都不会让父母去住那里的。
“你这臭小子,你以为现在结婚是我和你爸那时候啊,给上百十来块钱的彩礼,亲戚邻居吃顿家常菜就可以了。我们村这几年,好几个小伙子结婚,光彩礼就要了15W,三金下来得2W多吧,还得办酒席,酒席钱3W多4W。这下来就得20W不止吧?”
“现在你又在外边工作,找也得找个外边的,和你在一起不是,那就得在外边买房,我可是和你爸经常看你上班地方的新闻呢,那边房价一平得1W多吧,给你们买套房怎么说也得花100多W,现在村里那些到外边打工的人回家都买上车了,所以我们也得给你买辆车,还要比他们好的,我打听了他们买的最贵的也就十来万,我们最起码得买辆20W的,不然都对不起我家儿子念了这么多年的书了,连一个打工的都比不过。这么算下来不就最少地140W吗?还要留点,以后你生孩子了,处处又得用钱,现在一罐奶粉都得三四百吧?我可听说了大城市的姑娘结婚后生了孩子,不喜欢喂奶的,所以我们就要做好给孩子喝奶粉的准备”
左尚再也忍不住了,扑在母亲怀里哇哇大哭起来。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事事都在为孩子着想,他们就连孙子都考虑到了,但是就是没有考虑到自己。
这一刻,左尚无比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怎么不努力好好学习,要是当初考个好大学,出来有个更好地工作,母亲就不用这样为自己操心了。
李月被儿子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是她很快就明白儿子为何这样大庭广众下失态了。她也眼眶渐红,轻轻地拍着儿子的后背,就这样无声地安慰着他。
一旁的左父也是泪花闪闪,偷偷转过身去擦拭着眼泪。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好奇地打量着这奇怪的一幕,但是左尚一家三口却似没有看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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