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6 大报复
刘子光家的大胖儿子很有眼色,这回被后宫一帮太妃抱来抱去的一声也不哭,睁个两个黑漆漆的眼睛扮可爱,把这帮老女人开心的什么似的,她们抱完了皇后抱,皇后抱完了朱由校也想抱抱,可是皇帝一抱事情就来了,小家伙立时嚎了起来,哭声贯彻云霄,皇宫里十几年没听到过婴儿的哭声了,太妃们开心地哈哈大笑,各自掏出给小外孙的见面礼。
刘猡猡这回可是贼不走空,光是各种金珠玉器就收了一箩筐,他可是南宫太妃的嫡亲外孙子,其他的后宫嫔妃巴结都找不着机会呢这会还不可劲地送礼,这帮后宫女人别的本事没有,敛宝的技术可是不差,这些年来收集的宝贝都拿出来了,小家伙满载而归,还多了个国王的王冠,伯爵的头衔,虽然他是镇武侯长子,将来世袭爵位是必然的,但是另外赐爵也不是不可以,现在就是伯爵,将来指不定爬多高呢。
阿拉巴马禅位大典暂时定在刘猡猡满月的时候,到时候皇帝还会亲临大典主持仪式,可谓重视有加,商定了这些事情之后,皇太妃就开始催促刘子光回家了:“孩儿啊,外孙子饿了,你赶紧回去吧,别让小橙心急。”
刘子光答应一声,抱着孩子给大家施礼,然后带着阿拉巴马,还有足足三个捧着礼物的小太监,大摇大摆地走了。
刘子光走了之后,南宫太妃慢慢收起了慈祥的笑脸,转身对朱由校说:“皇儿啊,母妃有事和你单独谈谈。”
皇帝母子要谈话,其他人员包括皇后在内都很识趣地各回各宫了,只有魏忠贤还腆着脸站在一边。
“不识好歹的奴才,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南宫太妃低声喝道,虽然声音不大,但极有威势,魏忠贤很无奈很委屈地看了一眼朱由校,得到的回答却只是很不耐烦的一句:“你且退下。”
魏忠贤也退下之后,养心殿里只剩下母子二人,南宫太妃端坐在椅子上,寒声道:“畜生,还不跪下!”
朱由校本来就心虚,这会听母亲一说,两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你这是想活活气死为娘么?你这是想让你姐姐刚生了孩子就当寡妇么?你这是想葬送掉朱家江山么?”南宫太妃连质问了三句,朱由校只能低头不语。
“帝王命,哼,你也信那个,让钦天监算算你的生辰八字看看是什么命?也不劳烦你问了,娘告诉你,当年钦天监算你的八字是早夭的歹命,说活不过十五岁的,而且绝无什么帝王命!要不然李太后和黄金荣也不会立你为帝了!你现在都十八了,皇帝的位子坐得稳当的很,靠的是什么?还不是一帮忠臣良将,靠的是你姐夫一刀一枪杀出来的?”
“要不是你姐夫,现在你可能已经被李太后废了,要不是你姐夫,为娘和你姐姐恐怕已成为某个县城恶霸家的奴婢,要不是你姐夫,台湾还在西洋人手里,山东还在满清治下,湖广还是姓左,江西还是你那个叛贼叔叔的天下,要是没有你姐夫,真不知道这个大明是什么样子!”
朱由校以头抢地,无言以对。
“现在你皇位坐稳了就开始学起祖宗来大杀功臣,太祖皇帝是你学得了的么?且不说火烧庆功楼的对与错,我只告诉你,要是建文朝还能有一个像样的大将,永乐爷的靖难之役也不可能成功!现在强敌环顾,你就要学祖宗的样子杀害大将,这不是自毁江山么?”
朱由校终于开始辩驳:“母妃,儿臣不是想杀姐夫,只是……”
“哼,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为娘,我问你,养心殿外面的东厂番子是怎么回事,内务府的鸩酒多年没有配制了,今天突然配了一壶,这又是怎么回事?别和为娘耍那些花头,若是为娘没有这点见识,当年也不能护得了你们姐弟,皇宫里的尔虞我诈为娘见得多了,尤其这些阉人,真是没个好东西,皇儿你可要警惕,这些人身体残缺,心理也残缺,见不得别人比他们好,你姐夫春风得意,又生了儿子,遭人妒忌是理所当然的,你这个当皇帝的应该帮他托着点,而不是听信谗言加害他!”
“是是是,儿臣知错了。还请母妃息怒。”朱由校知道母亲虽然不是争强好胜,干涉朝政的人,但是原则问题不会让步,只能认错道歉。
南宫太妃平息了一下怒火,道:“把东厂番子撤出宫去,为娘见不得东厂的人,再好生抚慰镇武侯,你姐夫这个人为娘很了解,可是个有情有意的厚道孩子,咱们可不能亏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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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武侯确实是个厚道人,从养心殿离开之后就开始琢磨反攻倒算,这事让他很窝火,很憋气,很生气,后果自然是相当严重地。
走到午门口,看到先前那个拦阻阿拉巴马的太监还站在那里不敢擅离职守,刘子光勾勾手让他过来,那太监本以为镇武侯此去就难再回来,没料到人家毫发无损死回来了,还领了三大筐珠宝,心里顿时敲起了小鼓,期期艾艾地凑上去,老远就跪到地上,口称侯爷饶命。
刘子光走到那太监跟前,侧耳到他嘴边,听了一阵,忽然抬头道:“你个阉奴,居然敢骂本侯!”说完飞起一脚将太监踹出老远,像个破风筝一样直飞到墙上,发出重重的撞击声,然后软软地摔到地上再也没有了生气,墙上还出现了一个明显的人形痕迹,青砖碎了几十块,力道可见一斑。
“这个死太监敢骂我,你们都听见了是吧?我踢他一脚也不为过吧。”刘子光大大咧咧地对众人说。
看到刘子光安然无恙,赵尔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他知道这次朝廷斗争镇武侯又胜利了,自己的靠山稳固不倒,当然值得高兴,谁还会去管一个太监的生死,于是他率先说道:“对,这个太监敢辱骂侯爷,真是死有余辜!”其他御林军和大内侍卫本来就是刘子光的人,自然也跟着帮腔,只有那七八个在午门当差的东厂番子吓得面无人色,缩到一旁不敢说话。
刘子光瞧了他们一眼,心说马上就轮到你们了,冷哼一声,道:“开门,本侯也回府了。”
镇武侯父子安全从皇宫出来,埋伏在皇宫附近的数百南厂番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孙纲亲自赶着马车过来迎接,刘子光上车之后第一句话就是:传令各军,警戒不解除,今晚干大买卖。”
刘子光是个睚眦必报必报的人,何况别人都欺负到他儿子头上了,这回既然把手下都动员起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不如顺势把东厂给解决了,魏忠贤这个人不疼不长记性,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东厂的信息传递渠道远不如南厂来的迅速,宫里已经事败,撒在各处的东厂番子们还不知情,镇武侯府门口,一个伪装成凉粉摊东厂监视点还在正常工作,忽然一辆马车风驰电掣奔到跟前,四个汉子跳下来二话不说用麻袋罩了那番子扔上马车就走。
曾橙居住的小巷周围这几天总有些鬼鬼祟祟的家伙,侍卫们一直隐忍不发,今天终于出手,那几个小子还在远处墙角探头探脑,忽然肩膀被人拍了拍,猛回头,胸口一凉,一柄利刃已经没到了刀柄。
是夜,东厂衙门,魏公公还没有传话出来,但是宫里有风言风语说督公被皇帝罚跪了,搞得众番子人心惶惶,失魂落魄。
东厂衙门沿用的是旧东厂的厂址,人员有一大批是沿用的东厂旧人,还有一批是宫里选拔的新秀太监,这些人既有老东厂的阴狠,又有魏记新东厂的狡猾,这二年来坏事也没少干,眼看大老板被皇帝责罚,一些高层人员便知道暗害镇武侯的计划失败了,可是现在消息不通,没有督公的号令,下面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收缩所有在外执勤的番子,缩回衙门静待消息,高层都知道镇武侯的厉害,东厂惹了他可没好果子吃,现在只有待在衙门里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东厂的高墙电网并不能保护他们,该来的还是来了,半夜时分,二十枚发烟弹悄没声息地射入了东厂大院里,凡是闻到这股烟的番子一概晕倒在地,四个角楼上的哨兵早就被远射狙击弩干掉了,两个黑影矫健地翻进大门,拨开门闩,一队手持连弩的黑衣人排成相当专业的CQB队形冲了进来,每人的头上都戴了一个形同鬼脸的恐怖面具,南洋橡胶制成的面具上有两个椭圆形的玻璃镜片,还有一个象猪鼻子一样的活性炭过滤筒,黑衣人们进来之后迅速投入战斗,狙击组爬上角楼用远射狙击弩监视整个场地,封锁组封住所有进出口,破坏组都是开门的高手,用专用刀具轻轻一拨东厂宿舍的门闩就拨开了门,然后战斗组跟进,两人一组进去屠杀。依然是毒气弹开路,连弩跟进,这毒烟极其霸道,东厂诸人闻到就昏倒,毫无反抗能力,任由黑衣人宰割,每人胸口都中了一枚毒箭,即使没有后面的队员补刀也是活不成了。
东厂总部被血洗,所有人员包括豢养的猎狗在内,无一幸存,等到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只看见影壁墙上有一行大大的血字:军机处前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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