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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四面皆敌,如何自处?


下午的时间,江淮带着陈飞雨去了岚梅所在的医院。

  香菜已经知道江淮要送陈飞雨回去这件事了。

  “小雨,时间匆忙,我也来不及准备,这个吊坠是我随身携带的,很多年前在一个寺庙求的,保平安的,还挺有用,现在我把它送你了,当作离别赠礼。”香菜说着,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吊坠,往陈飞雨手里塞。

  这是一块木质的‘菩萨’,很小,大拇指盖大小,不过做工精致,特别是菩萨眉心处的红点,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鲜艳。

  陈飞雨连忙推开,不敢去接,“香姐,这不行,我不能拿。”

  “怎么不行?也不值几个钱,你别嫌弃就好。”

  “我当然不会嫌弃,但我不能拿。”

  “拿着,我给你你就拿着。”

  两人开始了来回拉扯,江淮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抢过吊坠,然后按住陈飞雨的肩头。

  “别动啊!”江淮说,将吊坠强制戴在了陈飞雨脖子上。

  陈飞雨扭头幽怨的看着江淮。

  香菜笑了笑,将吊坠扶正,满意地点点头:“真好看!”

  陈飞雨害羞地低下了头。

  香菜温柔地抚摸过陈飞雨的头发,轻声道:“以后有机会啊,随时过来找我们玩,我们这什么时候都欢迎你。”

  “嗯。”陈飞雨眼里闪着泪花,香菜轻轻帮她擦掉。

  “傻丫头,哭什么呀,都成花脸猫了……”

  “香姐……”陈飞雨扑进香菜怀里,放声大哭。

  香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着。

  而江淮则是默默退了出去,来到楼道抽起了烟。

  只是烟才掏出来,有只狗闻着味就来了。

  土狗推开门,装腔作势的喝问道:“谁在楼道里抽烟!还不给我掐了!”

  江淮扭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然后给他扔了一支。

  “这个点,你不去东区巡逻,来这干什么?”江淮指着他批评道:“又翘班!”

  “你还好意思说我呢?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有好久没去北区逛过了?”土狗熟练地伸出手,“火!”

  “我猜你身上一定没带烟,不带烟又不带火,你抽个蛋你抽!”江淮摸出火机递给他,接着又说:“那不是有你在嘛,你办事我放心。”

  “呵呵,我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了。”土狗说,“听说你小子又在憋着什么臭屁了?”

  “没有,我憋的都是香屁。”

  “少给我扯犊子,说真的,你小子就是太倔了,纯纯一个倔种!”土狗说。

  “你也是我劝我的?”

  “哪能啊,我劝得动吗?我劝不动我还劝,那我脑子真有病。”

  江淮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烟,“其实也没什么,我还不至于走到那一步,之所以送陈飞雨走,只是想着预防万一,毕竟我身处漩涡,她跟在我身边总归不太好。”

  “是这么个道理。”土狗附和道,“我也有点怕你了,怕你一不小心做出什么傻事。”

  江淮皱了眉,不悦道:“不是说好不劝了吗?你脑子有毛病啊?”

  “你又没打算做,我这咋能叫劝呢?”土狗呵呵一笑,随即沉下声来说:“你听与不听是你的事情,劝与不劝是我的事情,你不听,该劝我还是要劝。”

  “你不对劲,最近怎么婆婆妈妈的?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洒脱了。”

  “人不可能一直保持洒脱的,该洒脱时洒脱,该婆妈时婆妈,这样就好。”

  土狗起身,拍拍屁股的灰,“最怕该洒脱时变婆妈,该婆妈时装洒脱……”

  江淮起身,“走了?”

  “走了,你以为我是你啊,我翘班可没人帮我守!”土狗笑道。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谁在楼道里抽烟!”

  一瞬间,两人表情僵硬,相互对视一眼,随即向楼下狂奔。

  ……

  “博士,你终于想通了。”李纯真笑声爽朗,很是高兴。

  周博仁撇了撇嘴,不悦道:“你隔三差五就来骚扰我,又不放我回去,我是被烦得受不了了。”

  “呵呵,我那还不是希望你能早点迷途知返嘛。”李纯真欠身,抱歉道。

  “你就是想给我洗脑,早点拉上贼船!”

  “是贼船,不过是为了进步!”李纯真笑道,突然话锋一转:“你知道世界上第一把枪是谁发明的吗?”

  周博仁思考片刻,回道:“火药是我国四大发明之一,那肯定就是华夏人,但具体叫什么名字不知道,没了解过。”

  “陈规。”李纯真提醒道,又问:“那你又知道其他国家掌握这项技术是多久吗?”

  周博仁摇头,他是工科生,历史向来不是他的强项。

  “是13世纪,当时初学火药,然后到了15世纪,火枪的技术就已经赶超我国了,从此以后我们只能望其项背,直到新中国成立。”

  “你想说什么?”周博仁眯了眯眼。

  “我想说历史告诉我们一个道理,落后就要挨打!为什么清朝那时候我们打不赢外国人?因为对方武器先进啊,又是枪又是炮的,打不赢很正常,这是我们落后的代价!”李纯真慷慨激昂,像一个演讲家,周博仁忍不住想要给他鼓掌。

  “可我们为什么落后?”李纯真又开始发出提问。

  周博仁皱了皱眉,回道:“可能……外国人……聪明一些?”

  “非也,非也。”李纯真摇摇头,继续说道:“真要聪明就不会是我们先发明的火药了,其根本原因在于,我国长期处于大一统,处于一个相对和平的时期,而国外常年混战,各种战争频发。我们安居乐业时,他们正在经受战争的洗礼!”

  “而战争是科技发展的催化剂!是文明进步的驱动机!”

  周博仁愕然,坦白说他虽然从一开始,心里就下意识的对李纯真贴上了疯子的标签,可这疯子有时候说的话还真有一番道理。

  “所以,你发动战争是想推动科技的发展?”

  李纯真突然沉默了,没有说话。银色面具下的那张脸微笑着,没有出声。

  其实周博仁的说法没错,但不全对。

  李纯真想法的侧重点一直不是科技,而是战争!

  科技只是为了发动战争,而战争又能推动科技,从而更好地推动战争,至此理论闭环。

  一切都是为了那场席卷全世界的战争!

  当然,这话不能说,说了就真被人当疯子了。

  李纯真伸出手,“欢迎加入我们,周博士!”

  周博仁不情愿也只能伸出手,和他一握。

  此时,距离新世界降临,倒数两百五十天。

  ……

  建工集团大厦,董事长办公室内。

  一个头发稀疏花白,脸上却神采奕奕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微微吹着气。

  他的手指微微敲击着桌面,视线却时不时的向右上方移去。

  那是一块挂钟,时针和分针分别指到1,2——下午1点10分。

  他的儿子已经被抓进警局超过12个小时了。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建工集团现任董事长,唐子琰的亲生父亲,唐德胜!

  他有好几次想拿起电话,都强行忍住了。

  终于,在一盏茶几乎已经见底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唐德胜连忙道:“进!”

  大门推开,一个身着黑色西装,身材挺拔的年轻汉子大步迈进,他来到唐德胜面前,拱手道:“唐总,少爷的情况我已经打探清楚了。”

  唐德胜摆摆手:“不急,坐下慢慢说。”

  男人点头在其对面坐下,唐德胜倒了一杯茶,推到他的面前。

  男人谢过,喝完后开始讲述这一段时间唐子琰的所作所为。

  从一开始的周伟夫妇说起,到昨夜唐子琰被警察带走,事无巨细全都说了一遍。

  唐德胜脸色很精彩,一会阴云密布,一会大雨倾盆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过,但他还是忍到了男人说完,才抄起茶桌上的杯子摔到地上。

  “这个孽障!”唐德胜怒吼着站起身来,“这段时间他都干了这么多孽障事,我居然现在才知道!”

  “唐总,你平日太忙,对少爷的事有些疏忽是正常的。”男人缓缓道:“再说少爷也正值年轻气盛的岁数,有时候冲动了一点也可以理解……”

  唐德胜抬头瞪了他一眼,令男人的话戛然而止。

  即使年过半百,这个男人的眼神还是那般锋利,仿佛能刺穿人的眼睛。

  “江淮?”这个名字出现频率很高,唐德胜记住了这个名字,“他是执法官?执法官为了一个普通人做到这种地步?”

  饶是见过了无数大江大浪的唐德胜也不由得感到震惊与疑惑,异能者他是知道的,执法局也清楚,虽然没打过几次交道,但处于他们这个高度,想不知道才有些困难。

  就拿他的贴身保镖来说,也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正是一位A级异能者,名叫周海平。

  异能者原则上是可以给一些位高权重的人充当保镖的,不过要经过申请,审核,批准,最后入档,总之一系列繁琐的手续之后,才能合法合规的给一个普通人充当保镖。

  至于唐德胜有没有这个资格,他又是如何处理才获得了一位A级异能者保镖的,这就有待琢磨了。

  “嗯,几个月前才入职的愣头青,一眼没经过社会的毒打。”周海平说道。

  “有意思,这种人还能活这么久也是奇了怪了。”唐德胜冷笑道:“你说他还和林墨那女人是死对头?”

  “逼林墨当众下跪的就是他。”周海平道。

  “那确实是死仇,林墨那女人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唐德胜笑了。

  “少爷的事其实已经没有多大的问题了,现在人证只剩一个,就算他不死,他说的话也没什么作用。”周海平笑了笑,“少爷的手段还是高明的,和您年轻时有几分相似。”

  “哼!”唐德胜冷哼一声,手一甩,背过身去,“他什么东西,配和我比?”

  周海平错愕了一下,忍住笑意。

  “既然都死九个了,也不在乎多他一个,凑个整吧。”

  周海平点头,“好,我去办。”

  “对了,唐总,还有一件事是林墨让我转告你的。”

  唐德胜回头,“哦?我就说怎么短短半天时间你就把事情打探的如此详细,原来有高人指点啊。”

  周海平摸了摸鼻子,笑道:“林墨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唐德胜赞同地点点头,“是这个道理没错,她说什么了?”

  “她告诉我江淮突然把陈飞雨送走了,今天下午五点的火车。”周海平复述道。

  唐德胜眯了眯眼,冷声问:“她什么意思?”

  “可能是给我们提个醒吧,有人要掀桌子了。”

  “呵!”一声充斥着嘲讽意味的冷笑,唐德胜眼中寒意无限,“他掀得动吗?”

  周海平扬起嘴角,“我觉着不行。”

  ……

  “林总,你觉得他今晚会动手吗?”

  林墨思考片刻,回道:“我觉得他会。”

  “哦?何出此言?”

  “人证只剩下一个,按照唐德胜求稳的性格,断然不会让他活下来,可能过不了今晚,就再没有人证一说了,如此一来,想将唐子琰绳之以法无疑是做梦,他所做的一切全都化为泡影。”林墨缓缓分析着。

  她面前站着一位白发老人,布衣布鞋,正是前段时间袭击江淮未果的老头。

  没人知道他的名字,林墨也只知晓他是自己那个便宜丈夫从魔都找来的帮手,姓石,名战天。

  林墨一般称呼他为石老先生。

  “可他也不可能当面出手吧,这样一来,就算我们不对付他,黑潮都不会放过他。”石战天说。

  林墨也觉着不现实,不可能会有人这么傻。

  可如此一来,自己想要报仇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她还真希望江淮能够‘匹夫一怒’,这样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甚至可能都不需要自己,唐德胜就弄死他了。

  “也许他就这么蠢呢?毕竟他一直都在干蠢事。”林墨说。

  石战天没有说话,心中想着那年轻人武学天赋倒是极佳,只是做事太过执拗,不懂变通,从而造就了今天这种局面。

  四面皆敌,你又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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