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天上一日，地上十年
看着一脸埋怨的柳倩，叶凡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可心也就是回来后才好点的，之前一直很痛，她没法看手机，我帮她在医院跑来跑去，看到你的未接电话也来不及回。
后来她妈妈在旁边，阿姨太严肃了，我都不敢给你打电话，现在阿姨不在这了，我就马上让可心给你打视频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曾可心才挂断视频，问起叶凡刚才和她妈妈聊了些什么。
叶凡对此自然没有什么隐瞒，如实说了刚才的事情，听到他已经像母亲坦白了两人恋爱的事，曾可心害羞地抱着他的胳膊说道：
“你怎么就和我妈妈说了呀，你是不知道我妈以前对我有多严厉的，压根不让我谈恋爱，也就是现在，放在今天之前我绝对不敢把你带到家里来。”
叶凡眉头一挑，轻咦了一声：“可我刚才见阿姨挺和善的啊，没有不欢迎我的样子。”
听到他的话，曾可心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也就是你这个状元郎呗，我妈就喜欢你们这些学习用功成绩好的，要不是我先说了你是今年的状元，我妈可能都不会让你进门，更不可能给我们留独处的时间了。”
叶凡笑道：“阿姨刚才可是跟你说了，让我早点回家的。”
“你想在我家睡嘛，妈妈现在不在，你可以直接藏我房里去。”
曾可心嘻嘻笑着，眉目间风情万种，俨然不再是今天之前的清纯少女形象，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叶凡也不例外，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恨不得现在就吃了她。
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他摇了摇头说道：
“算了吧，来日方长，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听到他说来日方长，曾可心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小嘴一瘪，神情也萎靡了下来。
“过完这个暑假我就要去帝都了，可你却要去沪上神都，隔得好远啊，以后我想见你一面都不容易。”
叶凡竖起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觉察到曾母在房间里忙和自己的事并没有过度关注他们，便一把将曾可心抱住，柔声安慰道：
“傻瓜，只要你想了，我会飞过去见你的。”
曾可心嘟着小嘴，哼哼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要是不去，我一定生你的气不理你了。”
叶凡凑上前，二人鼻尖相触，一股好闻的味道传来，直入心扉，使他心旷神怡，便难得地多说了一些情话，没多久，曾可心便拾起了失落的心情，再度焕发神采，她说道：
“我们交往这事，我妈都已经知道了，你说我要不要告诉柳倩她们？”
“别。”叶凡脱口而出，见曾可心一脸奇怪地看向自己，他急忙解释道：
“我是说没有这个必要，你想啊，柳倩现在还是单身呢，你和她说这个，不是让她孤单的心更加沉重么，你们是好朋友，好闺蜜，你舍得让她心里不得劲啊？”
面对叶凡的说辞，曾可心不疑有他，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叶凡吃着碗里的，眼睛却望着锅里的，这边和她谈情说爱，脑子里却一直惦记着她的好闺蜜。
她歪着脑袋，神情有些遗憾，还有些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不会吧？她要是知道我们在一起了，不是应该会为我感到高兴吗？怎么会心里不得劲呢？
不过既然是你说的，我相信你，只是有些可惜了，这么开心的事情不能和她分享。”
听到曾可心刚开始的话，叶凡不自觉地提起了心，却没想到对方下一秒就这么无条件地信任了自己，他呵呵笑道：
"只是现在不说，又不是一直瞒着她，早晚她会为你感到开心的。"
时间在两人的甜言蜜语，你侬我侬中飞快流逝，很快就到了晚上十点半，二人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曾母却突然出现。
她穿着睡裙，款款向二人走来，行走间风采迷人，身姿绰约，虽然已经四十有五，她的脸上却并没有半点皱纹和松弛，q弹紧致的皮肤仍然光鲜亮丽，五官端正，眉眼分明，可以看出她年轻时候也是个大美人。
曾可心见到母亲出现，慌忙坐直身体对着她喊道：“妈妈还没睡啊，这么晚了还下来有事吗？”
曾母全程并没有看叶凡，目光全落在曾可心身上，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她眉头微微皱起：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也不懂事，这么晚了还让小叶陪你聊天。”
曾可心听到母亲的批评，顿时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叶凡见到曾母变相地在下逐客令了，连忙站起身子，对着曾母说道：
“阿姨您误会了，是我舍不得可心才待到了现在，这正准备回家呢，您就下来了。”
曾母微笑道：“没事，你们年轻人正处于热恋期，阿姨懂的，我也是过来人，并没有怪你们的意思，现在只是下来喝口水，看见了顺便说一声。”
叶凡呵呵一笑，拜别了二人就准备离去。
曾母看着曾可心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一叹，对着叶凡的背影开口喊道：“小叶，你等一下。”
“阿姨您还有事吗？”叶凡转过身，不知道曾母搞什么鬼。
就听到她说道：“小叶啊，可心从小娇生惯养被我和她老爸给宠坏了，现在交了你当男朋友，性子恐怕一时半会改不过来，还希望你以后好好对她，依着她一点儿。”
叶凡一脸真诚地说道：“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可心的......”
离开曾家，叶凡径直打车回了阳光家园，瞿学梅见到叶凡出现，欣喜若狂，一夜无话。
次日早上，叶凡招呼上瞿学梅：“我想去云水湾看看海景，你陪我一起去吧。”
这还是叶凡第一次要带自己出门，瞿学梅自无不可，满心欢喜：“嗯嗯，好的哥哥，你等我换身衣服啊。”
说是换身衣服，实则还要化妆打扮，叶凡倚靠在门边，心思沉重，香烟一支接一支，等到盒子里仅剩下半数的时候，瞿学梅才心情美美地向他走了过来。
看得出来，她对这次约会很是重视，粉腮红润，娇唇鲜艳，顾盼生辉的美眸四周隐隐散发出一圈光晕，眉毛精心画过，就连眼睫毛也是经过一番极为细致的打扮。
上身穿着一件白色一字肩毛线的连衣裙，样式简单到极致，却能完美地将她凹凸有致，美妙无方的身材衬托出来。
下身是黑色丝袜，把美腿的线条展示地淋漓尽致，与裙子交相呼应，脚踩红底高跟鞋，更是锦上添花，让原本个子不是很高的她显得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一股香风袭来，与烟味混合在一起，叶凡突然觉得有些难闻，有些不好受，他摁下烟头，把剩下的半盒香烟扔进了垃圾桶，勉强露出笑容说道：
“我们走吧。”
浩瀚的蓝色无边无际，天空不断飘过一只只飞鸟，远处的灯塔站在波光粼粼的海面沐浴着阳光，孤寂且深沉。
“我还是第一次到这来呢。”叶凡微笑道。
瞿学梅挽着他的胳膊，兴致勃勃地说道：“这里的风景挺好的，以后我们可以常来。”
一阵海风袭来，拂过两人的面庞，空气中隐隐约约有一丝咸湿的腥臭，叶凡微微皱起眉头：
“有些风景看过一次也就够了，待久了，总是会有些不好的地方，就像这儿，我喜欢了望一望无际的大海，却不喜欢这里的味道。”
瞿学梅心里很开心，耳边还一直传来人们玩耍的欢声笑语，也在渲染着愉悦的氛围，让她无法察觉到叶凡内心的沉重。
“不是呀，我来过这里很多次，每次都会让我感觉很放松，心情很好，你看那些人，他们肯定也是经常来这里，都很开心啊，你可能是刚来不习惯海风的味道，多来几次就会好了。”
“可他们不管来多少次，每次也只能待在海岸边。”
“哥哥你想去冲浪吗？要不我们去租条快艇吧？”
“冲浪，又能冲去多远呢？我想要去的是远方，是大海的尽头，像那海鸥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飞翔。”
“海有尽头吗，哥哥，你是不是想去旅游啊？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去好不好？”
叶凡摇摇头，说道：
“我不是想去旅游，只是我的人生，注定了要在风雨中飘摇，飘去无边无际的海洋深处，我不可能停留在哪一个地方。”
“不管哥哥想去哪里，我都愿意陪你去。”
“你都不知道我想去哪里，怎么陪我？”
“哥哥你想去哪里，你告诉我不就好了吗？我都会陪着你的，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愿意和你一同前往。”
“你陪不了的，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听到叶凡说自己陪不了，瞿学梅心里顿时就急了，想要开口争辩，待听到叶凡后面的话后，她止住想说的话，面上露出疑惑问道：
“哥哥想问什么呢？”
“你说，我们的人生是该像烟花般绚烂却转瞬即逝，还是像这海中荒废的灯塔，孤独、悄无声息地一直存在下去？”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哥哥在身边就好了，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哥哥你觉得呢？”
叶凡抬起头来，望向深邃无垠的天空，良久后，又低下头面向看不到边际的大海，他眼神渐渐坚定，话语深入人心。
“我不甘愿平凡的一生，我要知道这天有多高，要知道这海有多宽多深，我要和鸟儿一样飞翔，跟鱼儿一样漫游，我渴望绚丽璀璨的人生，不愿意至死只能在岸边观望、想像。”
“嗯，不管哥哥想要什么，想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永远坚定地支持你。”
“是吗？如果支持我，需要付出一定代价呢？”
“不管是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只要哥哥你能达成自己的心愿就好了，这样你就会开心，你开心我就会开心啦。”
“如果你看不到那一天呢？会后悔吗？”
听到叶凡这样说，瞿学梅突然地低下了头，她感觉有些失落，轻声说道：
“看不到我也不会后悔，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哥哥不嫌弃我，愿意陪我，是我的幸运，是我的福气，我只希望哥哥能够开心，一切都值得了。”
此话一出，远处的浪涛声，近处的欢笑声，似乎都消失不见了，叶凡的心里说不出的沉重，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这几天我会好好陪你，让你享尽世间最极致的快乐。”
接下来的几天，叶凡果真没有食言，他关闭了自己的手机，也关闭了瞿学梅的手机，两个人整日谈情说爱，风花雪月，享受浪漫人生。
瞿学梅脸上的笑容，几乎是没有半刻停止过，但她没发现的是，自己的容颜正以极快的速度老去，古人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放在她这里，要超过十倍，上天一日，人间的她何止过去了十年。
这天早上，瞿学梅慵懒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感觉身体很累，很累，步履蹒跚地向卫生间走去，迷迷糊糊地上完厕所后，她感觉脸上有点不舒服，就没有急着返回到叶凡身边，而是看向了一旁的镜子。
“啊。。。”
一声尖叫传出，声音之凄厉，犹如厉鬼在咆哮，穿透了厚厚的水泥墙壁都不减分毫，刚刚蹲下身子准备如厕的董依云听到这声音，吓得脚下一滑，差点一屁股坐进了便池里。
“发生什么事了？”
不久后，董依云颤颤抖抖地扶着墙壁走了出来，她想去隔壁看看什么情况，刚走到客厅，就听到楼下响起了救护车尖锐的急救声，等她打开房门，正好看到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着一个担架从隔壁刘诗雨的家里走了出来。
“叶凡?怎么了这是？”董依云惊魂未定，她甚至没有去想为什么叶凡会在这里。
要知道她已经有很久都没有看见刘诗雨了，刘诗雨都不在家，叶凡大早上出现在这里，可是很奇怪的事。
刚刚起床上了个厕所，还打算睡回笼觉的董依云，现在仅仅穿着个单薄的睡衣，没有任何地方显现出肩带的痕迹，美丽的春光若隐若现，甚是诱惑。
面对如此迷人的一幕，叶凡难得地没有去看她，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有几个字从他的嘴里挤了出来。
“刘诗雨她妈妈，，，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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