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欺男霸女
岂能让百姓失望?
想通这一层,陈翊顿觉神清气爽。
他伸了个懒腰,端正衣冠,又投入到政务之中。
一宿忙碌下来,天边已现鱼肚白。
陈翊却丝毫不觉疲惫,反而精神振奋。
只要努力,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盛世,他来日方长。
收拾妥当,陈翊信步走出书房。
清晨的草木,沾染着晶莹露珠,散发着悠然的芬芳。
陈翊在府中信步闲庭,不禁心旷神怡。
前些日子,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曹娥虽然伏诛,但江东的局势,仍是风雨飘摇。
他这个主帅,自然责无旁贷。
如今战事告一段落,倒也难得清闲。
不如趁此机会,去民间走访一番,看看百姓的疾苦。
想到这里,陈翊眼前一亮。
他立刻唤来心腹李三,吩咐备马。
“主公,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李三诧异地问道。
“自然是微服私访去。”
陈翊意味深长地一笑。
“我岂能高高在上,不问民间疾苦?”
“主公英明!”
李三由衷地佩服道。
很快,一匹骏马已经备好。
陈翊翻身上马,踌躇满志。
“走,咱们去民间看看!”
......
日上三竿,陈翊一行人,已经来到集市。
他特意换了一身粗布衣裳,与寻常百姓别无二致。
四下打量,只见集市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陈翊不禁莞尔。
百姓安居乐业,市井繁华,这就是他最希望看到的景象。
他随意在摊位间逛着,不时驻足询问物什价格,与小贩攀谈。
忽然,一阵喧哗吸引了他的注意。
循声望去,只见人群中,有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正被几个彪形大汉团团围住。
那女子一袭淡青色衣裙,一头乌黑秀发。
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清丽脱俗。
此时却是一脸惊恐,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
“这位姑娘,你的摊位可是欠了我们保护费啊。”
一个大汉阴测测地说道。
“你这么漂亮,不如跟了我们,包你荣华富贵。”
“对啊对啊,跟了我们,还怕收不上保护费?”
几个大汉一唱一和,淫笑不止。
女子惊恐万分,连连摇头。
“各位大哥,我家实在是拿不出钱来啊。”
“摊位本就小本经营,入不敷出。再说,我堂堂女流,岂能随意委身他人?”
大汉们闻言,登时勃然大怒。
第三百九十二章欺男霸女
“你这贱人,竟敢拒绝?信不信我们把你的摊子砸了?”
说罢,几个大汉就要动手。
陈翊见状,哪里还按捺得住?
他当即挺身而出,喝道:“住手!”
大汉们见有人拦阻,先是一愣,随即暴跳如雷。
“你是什么人?敢管我们的事?”
陈翊冷笑一声:“我管你们是什么人。欺男霸女,岂是君子所为?”
“再说,光天化日岂容尔等鱼肉百姓、横行霸道?”
几个大汉闻言,先是一怔,旋即仰天大笑。
“哈哈哈,这位兄台,你怕是不知道,我们就是衙门的人啊!”
“就是,我们征收保护费,那可是奉了大人的命令。”
此言一出,陈翊勃然变色。
“混账!堂堂县衙,岂容你们这些败类玷污?”
言罢,他一声断喝,身形陡然拔地而起。
一个翻身,竟是稳稳地落在了大汉面前。
“看招!”
一拳轰出,正中大汉小腹。
那大汉闷哼一声,捂着肚子蜷缩在地。
其余几人见状,又惊又怒,一拥而上。
然而面对陈翊凌厉攻势,哪里还有还手之力?
不一会儿,几个大汉便被打翻在地,鼻青脸肿,哭爹喊娘。
“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陈翊收起拳脚,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滚!”
大汉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陈翊这才转过身来,关切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早已泪流满面,闻言连忙摇头。
“多谢这位恩公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
陈翊笑了笑,温言道:“姑娘不必客气。在下陈某,只是路见不平,做了点微不足道的事情。”
“姑娘家境贫寒,还要被那些恶霸欺凌,实在是令人不忍。”
女子闻言,泪如雨下。
“恩公有所不知,小女子家中母亲久病缠身,都是靠我一人微薄的收入,勉强度日。”
“如今摊位又被勒索保护费,真是雪上加霜啊。”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以求一条生路。”
说到这里,女子泣不成声。
陈翊闻言,又惊又怒。
自己的治下,养出这样一群贪官污吏,简直是人神共愤!
他柔声安慰道:“姑娘莫要伤心,你的遭遇,在下深感不忍。”
“在下虽非官宦中人,却也绝不会坐视不理。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道!”
女子闻言,泪眼婆娑。
“恩公大恩大德,小女子感激不尽。只是,还请恩公千万小心,莫要为了我们母女,惹上什么是非啊。”
陈翊正色道:“姑娘放心,在下自有分寸。”
“对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女子拭去泪水,羞涩一笑:“小女子姓孙,名雪儿。”
那笑容,恬静中带着一丝灵动,煞是好看。
陈翊点了点头。
从孙雪儿的只言片语中,他已然猜到,这件事的背后,定是有人在作祟。
只是,若想查个水落石出,还需寻找更多的线索。
想到这里,陈翊决定先从那几个大汉入手。
他吩咐李三赶紧去查,自己则回了客栈,开始筹划对策。
......
夜幕降临,陈翊府上灯火通明。
他在书房来回踱步,焦虑不安。
第三百九十三章油盐不进,屡教不改
直到午夜时分,李三才匆匆赶回,禀告调查结果。
“主公,属下已经打探清楚,那几个大汉,竟然真的是县衙的衙役!”
“而带头的那个,更是县令的心腹!”
此言一出,陈翊登时拍案而起。
“好啊!堂堂县令,养这样一群贪官污吏,实在是罪无可恕!”
他勃然色变,一双眼睛喷出怒火。
李三也是气愤不已:“主公,依属下看,咱们明日便去县衙讨个说法如何?”
“以主公的身份,那县令断然不敢造次!”
陈翊闻言,却是沉吟不语。
半晌,他才幽幽一叹:“不,贸然行事,反而打草惊蛇。这县令既然如此胆大妄为,背后定然有他的靠山。”
“若想揭开他的狐狸尾巴,还需从长计议。”
李三听罢,不禁暗暗佩服。
主公心思缜密,深谋远虑,难怪能扫平四海,一统天下。
若非亲眼所见,他简直要怀疑,主公是不是有读心术。
“主公所言极是。那咱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陈翊闻言,眼睛一亮。
“李三,你即刻传我号令,暗中调集人手,把你那兄弟都叫到这边来,盯着县衙的一举一动!”
“若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禀告于我。”
“至于我,明日看看能否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说完这番话,陈翊精神一振。
这场博弈,他势在必得!
......
次日清晨,当李三还在被窝里做着美梦时,陈翊已经悄然出了府。
他特意易容,混入街头巷尾,开始了一天的暗访。
从小贩的闲言碎语中,陈翊得知,最近县衙的动静很大。
尤其是县令,平日里最爱在衙门边的酒肆饮酒作乐,大摆筵席,挥金如土。
陈翊闻言,嘴角挂上一丝冷笑。
看来,这县令倒要好好会会!
他当即决定,今日便要混入酒肆,会会这个不称职的昏官。
很快,陈翊便换上一身富商的华服,大摇大摆地来到县衙旁的醉仙楼。
此时此刻,酒楼里已经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陈翊环顾一周,目光便锁定在角落的一处雅座上。
只见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正端坐于席间,虎背熊腰,气度不凡。
在他身边,几个随从正在剥葡萄喂他。
那官员一边享受,一边口若悬河,讲着什么笑话,引得满堂哄笑。
陈翊暗暗点头,心中了然。
这中年官员,想必就是那个贪官县令了。
他阔步上前,沉声道:“在下陈豪,乃豫州陈氏远房。久仰大人威名!”
说着,他抱拳作了个揖,恭敬有加。
县令闻言,先是一愣,但看见陈翊身上的穿着华贵,旋即堆满笑脸。
“原来是陈公子,失敬失敬!快请坐,让为官好生款待!”
“来来来,给陈公子倒酒,上菜!”
一时间,杯觥交错,笑语喧阗。
陈翊举杯畅饮,暗中观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县令已是飘飘然,逐渐放开了话匣子。
“陈公子,不瞒你说,做官这些年,我可没少费心机!”
“尤其是那些刁民,一个个油盐不进,屡教不改,要不是我雷霆手段,早就翻了天了!”
陈翊闻言,脸上堆着笑,心里却是一阵冷笑。
这昏官,竟将百姓都当作刁民,岂有此理!
他继续引诱道:“大人此言差矣。百姓安居乐业,本就是我们为官一任的责任所在。”
“况且,严酷无度,只会激起民愤。大人不妨多施仁政,亲民爱民,百姓自然拥戴。”
第三百九十四章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谁知县令听了,却是仰天大笑。
“哈哈哈,陈公子真是天真!我做官这么多年,最清楚不过,刀子嘴豆腐心,根本管不住百姓!”
“还不如严刑峻法,杀一儆百,省得夜长梦多!”
陈翊暗暗咬牙,面上不动声色。
“大人说的是,在下佩服。只是,这百姓可不比从前,稍有不慎,只怕会酿成大祸啊。”
县令不以为意,又开怀畅饮。
“陈公子真是杞人忧天。有本县在,谅那些刁民,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说着,他又唤过随从,耳语吩咐。
陈翊端起酒杯,眼观鼻,鼻观心。
又过一会儿,县令兴致渐浓,话锋一转。
“陈公子,今日能与你把酒言欢,实乃我之荣幸。本县对你的为人,甚是欣赏。”
“不如这样,今后本县管辖范围内的买卖,一律四六分账,你三我七如何?”
此话一出,陈翊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合着你小子打的,竟是这种主意?
果然是贪得无厌,欺上瞒下!
他强忍怒火,陪着笑脸。
“县令大人如此抬爱,在下受之有愧。只是我这小本生意,又哪值得大人挂心?”
县令不置可否,笑而不语。
陈翊内心厌恶,却也不便拂了他的面子,只得敷衍应付。
就这么你来我往,不知不觉,竟是吹灯歇市,客散酒阑。
陈翊借口醉酒,起身告辞。
临行前,他又叮嘱县令,切莫为难百姓,免生事端。
县令口头应承,醉眼朦胧,看那意思,全当了耳边风。
陈翊无奈,只得怀揣一腹怨气,悻悻而归。
回到府上,他便唤来李三,将今日之事,详详细细说了。
李三听完,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冲到县衙,将那昏官绳之以法。
陈翊却是摇头:“李三,此事绝非小可。”
“对方既然敢这么做,背后必有靠山。要想揪出他的狐狸尾巴,还需从长计议。”
李三闻言,不禁暗暗佩服。
“主公英明!那咱们接下来该如何?”
陈翊沉吟半晌,缓缓说道:“你即刻下令,命人秘密盯梢县令,务必要查清他的底细。”
“另调一支人马,暗中保护孙家母女,切莫让她们再受欺凌。”
“至于我,明日还要再会会那县令,看他还有何话可说。”
李三领命,当即退下。
陈翊则是负手望天,眉头紧锁。
这一仗,恐怕,没那么容易打啊。
......
次日,陈翊故技重施,再次来到醉仙楼。
县令已在雅间恭候,见他到来,立刻堆满笑脸。
“陈兄,昨日一别,为官甚是挂念,今日又得相会,实乃三生有幸啊!”
陈翊附和着寒暄,落座倒酒。
县令凑上前来,神秘兮兮道:“陈兄,昨日你我谈及分账之事,不知可有定夺?”
陈翊心中冷笑,脸上笑意盈盈。
“大人言重了。区区小利,岂敢劳您费心?”
县令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哈哈大笑。
“陈兄真是藏拙啊。这钱财乃身外之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啊!”
陈翊闻言,又惊又怒。
原来在这昏官眼里,根本就没将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
他强忍怒火,笑问道:“大人说笑了。为官一任,理应造福一方,民生疾苦,难道还不该上心?”
“再者,若真把百姓逼急了,做些什么出格之事,大人的乌纱帽,只怕也要不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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