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飘零水自流
……
短短几日的时间,南瀛和北觞的格局已经彻底改变了!
就在两天前,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南瀛皇宫突然传来消息,称南瀛皇帝因病退位,大皇子继承皇位,左右两大朝供被提携为辅佐大臣,同时,太后温如婉垂帘听政,共同管理朝政。而与此同时,北觞皇帝已经下令大军压境,恐怕不出几日就该到达南瀛了。
消息一出,便引来了南瀛百姓一阵惊慌,好在温如婉手段极高,仅仅用了两日的时间便将新皇上朝的众多事宜完成了,还将精锐的军队都拉至了南瀛边境,近的已经到了,远的还在路上,不过过不了几日就能到达,算是暂时解决了南瀛的燃眉之急。
也因为这样,温如婉在南瀛百姓心中的地位又得到了空前的提高,原本大家对她垂帘听政还含有不满,此刻他们的不满早已经消失了。
……
南瀛某处小城,官道旁的一片小林子中。
一行四十多人席地而坐,疲惫不堪,坐在中央的五名男子个个眉头紧锁、默默思索着什么,一时间林中寂静无比。
“主子,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北觞的军队已经压境了,战事怕是阻止不了了。”第一个开口说话的竟然是离尘,他一袭黑衣略有些褶皱,语气也变得无比沉重。
早在他和秋亦晚跟卿之凉等人汇合之后,在路上姜无恙和花吟浅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们了,关于前朝的那些事情对他们的刺激太大了,他们还需要时间慢慢消化。
一旁的卿之凉没有说话,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封信,正是秋亦晚交给卿之凉的那封花苏梨写的书信。
得知花苏梨已经被救回,众人除了松了一口气之外,更多的却是多了一抹难言的压抑。
绑架花苏梨的竟然是温如婉!就算是卿之凉,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微微有些震惊。况且他们前两日已经知道了朝中的一系列变化,皇子年仅五岁,就算继位了也没有什么实权,温如婉算是独揽了整个大权了。
“我们距离龙渊城还有几日的路程?”卿之凉沉声开口问道。
姜无恙连忙答道:“不久,龙渊比较靠近北觞,按照我们的速度,最多再过五日就到了。”
闻此,卿之凉又思索了片刻,才道:“我们先去龙渊花家,前朝的事与花家有关,我总觉得我们忽略了什么关键的问题。”
感受到一旁的花吟浅微微颤了颤,卿之凉轻轻拉住了他的手,没有言语,只是这么拉着。
“我们现在目标太大了,这样,亦晚之前带来的二十人先全速前进赶在前面,到达花家之后迅速隐匿起来,剩下的人跟我们一起,五日之后,龙渊城汇合。”
“是!”卿之凉话音刚落,一行人中的二十人立刻起身,拉回了自己的马,上了官道立刻便离开了。
“凉,战事一旦打响,局势就变得更混乱了,而花家肯定也会变成众矢之的,我们的人手恐怕不够。”秋亦晚沉声道。
“嗯”,卿之凉微微点了点头,“立刻通知山庄,除了少部分人留守,其它所有人由齐叔带领立刻赶往龙渊。”
“好的。”…
……
北觞皇帝这次是真的怒了,想他堂堂北觞皇帝、真龙天子,竟然会被人掳走挟持!在霍业将他带回皇宫之后,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即刻起,北觞军队开始进军南瀛!
同时,他也已经决定不再隐藏自己对花家的不轨之心了,南瀛皇帝已经死了,那么知道那件事的人应该就只有北觞这边的几个人了。
想到这儿,北觞皇帝脸色微微一沉,既然如此,那么,颜崇俞也留不得了,至于涤尘……北觞皇帝沉思了良久,才招出了暗卫,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暗卫闻后飞身一闪,立刻消失在了夜里……
……
夜里,宽大的御书房中,所有宫人都被里面的人退出到了殿外。殿门被人轻轻推开,来人端着一碗绿豆汤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殿中。
“主子,您已经忙了一天了,休息会儿吧,奴婢刚刚派人煮了碗绿豆汤,是冰过的,正好可以解暑。”
闻此,坐在书案前的人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折子,露出了一张绝美精致却饱含倦色的脸:“唉,没办法,新帝刚继位,北觞也开始进军了,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我们刚刚才稳住自己的地位,这个时候绝不可出错。”
温如婉接过女子手中的碗,小口喝了口绿豆汤,冰凉的感觉让温如婉舒服得叹了口气,原本的燥热也顷刻间散去了。
“主子,卿之凉等人已经回来了,看样子,他们应该会直接去花家。”
温如婉放下了玉碗,用丝帕轻轻擦拭着嘴角,兀自开口喃喃道:“对外宣称皇上已经死了,那么北觞皇帝一定以为南瀛已经没人知道那件事了,以他的性格一定会趁此机会打花家的主意……而卿之凉他们也会去花家……那个东西……花家……”
突然,温如婉像是想到了什么,“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嫣儿!快!我要再见一次花锦歌!”
闻此,嫣儿也没有迟疑,立刻跟着温如婉快步返回了飞凤宫。
……
狭小昏暗的密室中,仅仅只有一盏灯燃着,昏黄的烛光不停地摇曳,在墙上印出一圈圈淡黄色的光影。
石桌旁,背坐着一名男子,男子背影高大挺拔,素色的衣袍没有一丝褶皱,男子一动不动地坐着,浑身透露出一抹静雅和淡然。
身后石门传来一阵响声,来人踏着步子缓缓走了进来。
“你可知如今外面的局势如何?”温如婉望着男子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见男子没有答话,她也不恼,兀自开口道,“南瀛皇帝已经归天了,北觞的军队也已经压进了,不出五日,战事便将打响。”
“什么?!”男子轰然而起,俊朗的脸庞上尽是震惊和愤怒,“怎么会这样?是你做的对不对?”
见男子因自己的话而恼怒,温如婉非但不恼,反而温柔一笑,道:“锦歌,你还是会关心南瀛、关心花家的对吧?”
花锦歌看着眼前这个巧笑嫣然的美丽女子,她还是那么美,如同十年前一样,只是她的心已经变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单纯善良的温如婉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锦歌,只要你告诉我,当年花侯爷在书房里跟你讲了些什么,我一定会尽全力阻止这场战争的,同时,我也会保全花家、替花侯爷平反。”温如婉了解花锦歌,他志向远大,若不是因为自己,恐怕十年前他就已经入朝为官了,而不是隐居进了南无寺。
果然,听到温如婉的话,花锦歌的眼睛微微跳了跳,不过片刻后,他就立刻冷笑出了声:“若是告诉了你,后果恐怕更严重。”
“那你就不怕北觞把主意打到花家身上吗?不要忘了,花家除了你,还有两个少爷呢。”温如婉提醒道。
“什么?!北觞也知道这件事了?”花锦歌一把抓住温如婉的手臂,手紧紧捏着,因为力道太大,在温如婉白皙的手臂上勒出了一道道紫乌的痕迹。
温如婉疼得微微蹙了蹙眉,不过她没有在意:“呵呵,锦歌不用担心,此刻他们正在宫中做客呢,我会好好保护他们的。”
“你抓了他们?”花锦歌怒视着温如婉,又一把甩开了温如婉的手,温如婉一个不注意差点儿摔在了地上,“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吗?温如婉,你太天真了。”
“呵呵呵”,温如婉稳住了身子,抬头看向了花锦歌,缓缓从袖中拿出了一枚墨绿色的玉佩,玉佩质地细腻光滑,小巧的玉身之上刻满了花纹,“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看看这个,你还认识吗?”
“这……这是苏梨的玉佩!”花锦歌夺回了玉佩,认真看起来,半晌之后才颓圮地叹了口气,“没错,是他的。”
温如婉但笑不语,当初她让洛珩劫走花苏梨之后便从他身上拿走了这枚玉佩,这玉佩温如婉认识,是花苏梨从小就佩带在身上的。她故意说花苏梨和花吟浅都在宫中,却只拿出了花苏梨的贴身之物,她知道,花锦歌已经相信了,他的心乱了,就不会再怀疑了。
花锦歌没有愤怒,他平息了怒气,深深吸了口气,才看向温如婉,十年来第一次认真地看着温如婉。半晌,才叹息道:“好,我说。不过你必须保护好苏梨和吟浅、保护好花家、保护好南瀛,我不想成为南瀛的罪人。”
花锦歌转过了身,沉默了好久好久,才缓缓开口述说,语气中透着一抹浓浓的感伤和无奈……
……
直到深夜,温如婉才缓缓走出了密室,此刻的她,脸上充满了一种类似于疯狂的神色,她激动得满脸通红,嘴里不停地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哈哈哈!哈哈哈……”
嫣儿看着眼前有些癫狂的温如婉,无比担忧:“主子?”
“嫣儿!”温如婉突然恢复了正常神色,沉声快语道,“快!你跟洛珩带着所有人立刻前往龙渊花家!我要告诉你一件最重要的事,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嫣儿,你一定要完成!我们十年的艰辛,为的就是这一刻!”
闻此,嫣儿秀丽的脸庞上也浮现出一抹激动,她已经猜到了!
“奴婢一定会完成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密室中,花锦歌疲惫地坐在石椅上,脸上残留的倦色和震惊仍是挥之不去。
他忆起刚才的场景,温如婉临走前,他突然叫住了她,望着笑得一脸癫狂的温如婉,第一次没有带着任何厌恶地开口问道:“温如婉,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十年前你就成为了皇后,到如今,你已经是南瀛的太后了,能够威胁到你地位的人早已经没有了,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还要这么做?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原本还在笑的温如婉突然停了下来,她微微低头俯视着坐在石椅上的花锦歌,一袭明黄色的华丽宫装将她衬托得无比高贵,她精致的脸庞上露出一抹甚至连当初的南瀛皇帝都比不了的霸气和唯我独尊的笑意。她看着略有些呆滞的花锦歌,缓缓开口:
“我想拥有最至高无上的权力;我想让天下人对我俯首称臣;我想坐拥这万里江山,看尽盛世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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