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救她


慕言不明白爹爹和阿娘怎么了,他觉得他们应该在一起,因为只有在一起的时候爹爹才会在意他,

  他想起那次爹爹晕呼呼地带他找阿娘,阿娘先是生气,可第二天就好了,

  他想了很久,觉得要帮一帮爹爹才行,苏娘娘不见了,只剩这个阿娘可以护着他。

  …

  …

  凤鸾殿的后院堪比后花园,

  海棠开得正旺,粉色花瓣摇荡着飘向地面,桦蕊靠坐在树边,她环抱双膝望着湖面,丝毫不在乎丝裙会沾上尘土,

  她看见慕言向她跑来,身后跟着凌景川,于是马上站起身,接住扑向怀里的孩子,

  “这么热的天怎么不回屋?”凌景川问,

  “好…”

  桦蕊低下头,牵了慕言的手往回走,凌景川几步上前挡在二人身前,心中骤然涌起不安,男人伸手攥住桦蕊上臂,力道不大,却不容反抗,

  “蕊儿,你为什么要把慕言送去凤延殿?”

  “…是我错了。”桦蕊喃喃着,眼神飘忽着看向前方,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到底怎么了,天天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凌景川越发心烦,他只想把头顶树冠都砍了,叫那些聒噪的夏蝉无处躲藏,

  “我…是我不对。”桦蕊咬着下唇,飘忽的目光终于停在脚下,

  凌景川不敢肯定她是真如沈皇后所说得了心病,还是演戏故意气他,可不管真相如何,他一点都不想看见她现在的样子,

  他要的是带着脾气的桦蕊,而不是一具空壳,

  他的小蕊儿从来都是一身傲骨,叫人生出征服的欲望,可被驯服的小兽到底还是失了趣味,唯有亮出尖牙又雌伏在他身下时,才能让他心满意足。

  …

  屋里到处都放了碎冰,

  凌景川觉得这冰不够,难以抵消烦闷之意,

  桦蕊心不在焉地陪着慕言看书,她人在,心不知跑去了哪处,

  凌景川一直看着母子二人,他一直默念着要有耐心,不能再冲动行事,可桦蕊的样子实在太过让人失望,她连他们的孩子都开始敷衍,

  好不容易慕言看累睡下了,凌景川勾着桦蕊衣带把她圈进臂弯,美人榻很宽,桦蕊却被强按着坐在男人腿上,

  “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凌景川懒得再哄,他确定桦蕊就是在演,毕竟这是她最擅长的东西,比刺杀术还要精湛,

  她想让他愧疚,然后妥协,让她离开,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桦蕊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眸不愿再睁开,

  “睁眼,看着我。”

  桦蕊怔了片刻,睁开对上男人视线,她不可见地瑟缩了一下,又很快稳住呼吸,

  凌景川扯开桦蕊衣襟,雪白的肩头骤然暴露在空气中,肌肤上的印记已然消失不见,他不耐烦地把衣襟拉回,沉声道,

  “那三天我是混账了点,可又没弄伤你,至于这么魂不守舍吗!况且你要是不提要去找顾承佑我也不会想着罚你…”

  剩下的话还是说不出口,他想说曾经那么过分的床事都经历过,这次连那些玩意都没舍得对她用,何至于成这样。

  桦蕊沉下肩,她看起来很疲惫,面对男人的质问只是再次道歉,凌景川不忍再逼问下去,他觉得需要再给桦蕊一些时间,

  毕竟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让他都觉得喘不过气,如果桦蕊想通过这种方式逃避一段时日,倒也不是不可以…

  …

  …

  沈夕辰再次收到宫外的询问字条,她飞快地合上酒铺账册,抬眼确认房门是否紧闭,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做这种欺君之事,自从答应过桦蕊送她离开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可宫外等她的人依旧还在,逃脱计划早就安排妥当,

  沈夕辰早有察觉,桦蕊在苏怡自尽后就开始有了心病,产下死婴后病情更是加重许多,她本以为她会自己恢复,就像曾经那样,

  可皇帝的一番暴行把一切都推向万劫不复,她匆匆赶到凤鸾殿,还未走进前院就听见哭喊,

  她救不了她,心滴着血,每日能做的就是祈祷皇帝可以早些出来,后来她看见皇上了,他阴沉着脸走出房门,透过大门缝隙她看见桦蕊瘫倒在美人榻上,手臂垂在榻边,身上不着片缕,红痕斑驳…

  眼前的场景和那一夜重合,那时的她一无所知,为了和杜熙叶斗而强迫桦蕊穿上薄纱裙,将她推进皇帝怀里,

  心猛地揪起,她看不清自己对桦蕊到底有着怎么样的感情,能让她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

  沈夕辰闭上眼,胸口上下起伏着,像是在下极大的决心,

  许久,她睁开眼,取下书架上的印刷书册,拿起剪子,剪下书页中被她抚过无数次的那两个字,

  【救她】

  ...

  ...

  桦蕊下了马车,

  桦府大门敞开,小厮们躬着身子迎她回府,慕言拉着娘亲的手就往屋里跑,慕泽也开始学着走路了,他走不稳,一步三摔,

  府里的一切都被安排得井然有序,什么都不需要她操心,凌景川告诉她只需要带好孩子们即可,大门随时对她开着,不出长平,想去哪里都可以。

  她已经失了兴趣,对周遭的一切都毫无热情,来时街上人来人往,有人吆喝着叫卖她最爱的糖葫芦,可她连掀开车帘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她有时会莫名流泪,哭到喘不过气,可在擦干眼泪后又觉得空虚,想不清到底为什么要哭,

  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孩子们在身边,凌景川还了她自由,就算偶尔一次的侍寝也是温柔以待,若是她眉头稍微一皱就马上停下,

  他一直在和她道歉,说那时是一时糊涂,

  桦蕊觉得也许真的是自己错了,不该在那时提顾承佑,她并不喜欢顾承佑,准确来说是几乎把他忘了,她努力回忆着,记忆中那个总是和她吵嘴的少年渐渐失去了样貌,只剩一团模糊的身影,

  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谁,她该喜欢慕言和慕泽,可当两个孩子弯起眼睛冲她笑的时候,她心里居然毫无触动,

  曾经的她不是这样的,她好像很喜欢逗孩子们笑,

  桦蕊突然闭起眼,

  ...

  她似乎连自己都忘了,

  曾经的她到底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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