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1 沉眠


步轻歌和景明腻歪了一会儿,忽然有一种掉东西的感觉。

  步轻歌搜了一遍袖子,除了青阳玦她也没什么携带的,掉东西就更无从谈起了。

  她又四处张望,看见不远处的锦华。

  锦华不是很高兴的模样。

  步轻歌:“!!!”

  阿落!

  她那么大个儿的阿落!

  步轻歌匆匆推开景明。

  景明:“?”

  步轻歌摊手无措:“我把阿落丢到之前那个房间里,现在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景明沉默了一下:“或许我知道。”

  步轻歌:“?”

  景明道:“她遇上了熟人,正在交流。”

  熟人?交流?

  这怎么每个词她都认识,合在一起她就不懂了呢?

  景明把画面给她看:

  阿落已经解决了七号审判者的灵体,又没见步轻歌下来,正打算顺着阶梯往上走,忽然听到一声呼唤:“落落。”

  镜头一转。

  一个身姿修长、宽肩窄腰的金发温柔大帅哥。

  步轻歌拍案叫绝:“我去!有品!”

  不愧是她异父异母的亲姐姐,阿落这审美很绝!挑的男人真好看!

  步轻歌又有些费劲地想起一件事,在阿落还是庄云峰的时候,临脱离世界的时候给她写过一封信,当中有一行小字——我也经历了许多,才知情字确实难解。

  呦呵,这显然就是她那难解的情字了。

  阿落看他看得目不转睛的,半晌才迟疑道:“穆洵?”

  男子点了点头,随即微笑道:“想不到会在这儿遇见你。”

  阿落神色就变得很古怪。

  步轻歌了解她,她这神色明显是爱恨交织,表面上好似千帆过尽,释然着握手言和,于是现在老情人相见,再怎么样也不能表露,靠装作不在意来维持体面。

  男子道:“请你喝个茶,好吗?”

  阿落一脸恍惚地点头。

  一丁点儿没想起她这个便宜妹妹。

  啧。

  这么敏感尴尬的地方相见,还能这么找着机会相处。

  步轻歌摇头,这要不奸情复燃,她把名字倒着写。

  没看下去的必要了。

  步轻歌转头去看景明,却见景明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步轻歌恍然自己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赶紧把人拉过来“吧唧”一口:“这第一眼好看,再看看也就那样了,实在没我家阿昭好看。”

  罪过罪过,她有口无心,帅哥姐夫原谅她。

  景明不打算轻易容谅了她,但忽地身子一轻,步轻歌竟然直接抱起了他。

  景明的耳根子又要发烫了。

  他倒不是怕别人看见,就是这姿势着实不太对头。

  步轻歌已经很快地拿捏住了他的性格。

  景明追人的时候是个不要脸的,但一旦反过来被她示好,还是会有三分羞耻的。

  步轻歌对自己的力量沾沾自喜,道:“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我力气大吧,看,抱起你不是问题。”

  景明身量毕竟比她高出不少,道:“你就不觉得伸展不开吗?”

  “还好还好,”步轻歌满口应承,“你这不是身体不好嘛,我抱你应该的。”

  尤其是这个举动能让他闭嘴不再追究,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步轻歌深知景明洁癖,直接回了权臣世界线,把他放到他原先的床上:“你好好歇着……”

  话音未落,她已经被景明反手拉到身边,他的一双眸子里溢出点笑:“夫人。”

  景明本就生了个多情模样,此刻再一笑,当真十里春色不如。

  步轻歌直接看愣了去。

  景明问她:“难道每个长得略好的,夫人都要这样看得目不转睛?”

  步轻歌好容易让他没再提起这茬,当即回神,否认三连:“不是!没有!不会的!”

  步轻歌注视着他:“你就是最好看的,真的。”

  景明垂下眼睛,又唤了一声:“夫人。”

  步轻歌脑回路终于和他对上了,这是找她要名分呢,于是她咳嗽了一声:“夫君。”

  景明立刻不羞涩了,也不笑了,眼睛里露出她极为熟悉的强势独断。

  大尾巴狼真是装不了一点。

  景明试图捂住她的眼睛:“夫人,我们之前的洞房花烛夜还没结束。”

  捂住了这也是白天啊。

  步轻歌拉下他的手,也有点费解:“景明,你一点都没有心理阴影的吗?”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她直接通过系统把五感屏蔽,枕边人半死不活,死了复活都没影响他的发挥。

  后来他在洞房的时候又被她一刀捅死。

  现在依旧无事发生。

  景明顺势握住她的手,没作声。

  他不太敢说第一次的时候,他已经觉醒了点审判者的能力,所以知道她没事。

  至于成亲那晚,是她杀的他,她自己又没事,这就更完全不值得提起。

  景明把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咬啮着她的指尖。

  似是有些发痒,步轻歌笑了笑。

  景明没有抬眼。

  怕被她发现他眼中过分极端的偏执。

  别说她杀他一次,就是十次,一百次,他也完全克服不了触碰她带来的迷醉。

  比如此刻,他含吻着她的指,几乎有一种把她吞吃下去的冲动,仿佛只有她彻底融进他的身体里,他才能缓解那心头的惶惑不安和痴迷爱恋。

  景明缓了一下心跳。

  除了步轻歌死遁三年,他与她重逢,继而无法自控地咬破她的脖子这一点,后面他已经很少有这样的冲动了。

  大概是因为她说她爱他,大概是因为她叫他夫君。

  步轻歌忽然用手指抵在他的齿间,迫使他抬头,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眼中的情绪,展露无遗。

  步轻歌瞬间被挑起了征服欲,她低声道:“景明,你是不是又快疯了?”

  疯病压制住了乱七八糟的恐惧,非常合理。

  景明的牙齿轻轻地摩擦着她的指节。

  步轻歌的牙齿仿佛也随之震动,她非常清楚地感觉到,她的神经也被挑动了。

  景明太危险,也太让她着迷。

  他们都是欲念相通的人。

  食欲,杀欲,情/欲,不过一念之隔。

  步轻歌抽手,摸向景明的胸口。

  这里的心脏怦然跳动。

  疤痕粗粝不平。

  在某一个瞬间,她有把这颗心脏再次掏出来的冲动。

  但随即放弃了。

  毕竟景明还是很好的,她更愿意,长长久久地看到他。

  他的呼吸在她的耳畔。

  步轻歌觉得很安心。

  那些纷杂的欲望像被一阵风吹散。

  她忽然意识到她已经很久没睡觉了,于是她把头枕在景明的胸口,搂住他的脖子:“景明,我要睡觉了。”

  景明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搂住她:“睡吧。”

  步轻歌躺在他的怀里。

  景明能感觉到,他内心的一些空缺正被一股奇异的暖流填满,让他变得安定而满足。

  前几世他一直深陷对她的患得患失中不能自拔,现在她终于用她的爱与信任救赎了他。

  远处似乎传来人声。

  步轻歌把头埋得更深了一些,景明顺手布下结界,然后合上了眼睛。

  人间纷扰,与他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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