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老男人不好糊弄,她主动点?
见苏澜喝姜枣茶的样子十分乖巧,谢珩想摸摸她的头,却看到湿黏黏的头发。
他认命地给她散开头发,用帕子一点点耐心擦拭。
苏澜瞥见她的发,缠在了他修长的手指上,她心一慌,放慢呼吸,闭了眼。
“我派人去趟国子监,让宋司业提他回去读书,可好?”
这是怕王景和再来纠缠她。
苏澜糯糯应了声好。
谢珩又叮嘱了她一些琐事,最紧要的就是春日冷,她这几日绝不能受寒。
苏澜装作快要睡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应承。
“这次要是再不听话,就去听风苑住着,我要就近看着你,明白?”
苏澜直接不回答,装作睡熟,向后一歪,倒在了他怀里。
谢珩身子一僵,挣扎一瞬,到底没舍得叫醒她。
他轻轻托住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膝弯,轻轻将她抱回榻上。
苏澜感觉到他在看自己。
她后悔刚刚没把手挂他脖颈上,第一次投怀送抱,竟这样轻松被他放下。
下一次她要怎样接近?
老男人心眼子多,难糊弄。
苏澜不由开始想,怎么就对阿舅生了这种心思?她是主动点儿,还是主动点儿呢?
可是主动就有结果吗?他们这样的关系,若是生了情意,会被世人所不容的吧!
苏澜纠结,自己也想不出,这份心思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心里生了愁绪,她蔫了,窝在暖和的被窝里,听着车外的雨声,很快睡熟。
再醒来已是到了苏家门口。
苏澜在车上穿好空青送来的罗袜水履,又披好斗篷,才跟谢珩告别,下车回家。
看着她的背影,谢珩有些神思不属,这是他过往从未有过的情绪。
他闭目靠在车里,撵着佛珠,可那双玲珑雪嫩的小脚丫,还是在脑海里晃来又晃去。
他叹息一声,认命地想,听风苑里给她做的鞋袜大了,还要重新做才是……
苏澜沐浴后窝在床上。
脑子里还在想她阿舅。
看见床边的小柜上摆着的一排琉璃瓶,她笑了笑,拿了琥珀桃仁嚼,满口甜香。
又换了肉脯吃,做的时候该是加了蜂蜜,入口微甜透咸,嚼下去又是一阵肉香。
好吃得嘞!
她享受得眯了眯眼,嘴巴不停,心里自然还在琢磨她阿舅。
“姑娘,一次性不能吃太多这个,难克化,伤胃。”空青在一旁出声提醒。
“噢。”苏澜眼皮也不抬,“不碍事,我推拿一下就能好。”
空青无语。
推拿术是这么用的吗?
还好姑娘没老师,不然要被气死的。
苏澜耐不住空青的眼神,去漱了口,又眼巴巴盯了罐子半天,仿佛能从罐子里盯出一个阿舅来。
她戳了戳罐子,心中暗道:“谢珩,阿舅,您说我该怎么做呢?”
长夏小跑着进屋,绊在门槛上摔倒,她顾不得疼,爬起来就往内室走。
“姑娘,出事了!”
苏澜起身:“慢慢说。”
“张姨娘派来的丫头说,四姑娘怕是不成了,请姑娘赶快过去看看!”
苏清!
苏澜心惊,让长夏和空青带了药箱,起身快步出门,直奔苏清的院子。
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人,见苏澜过来,自动让开一条路。
苏澜走到床前,见小苏清平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色白中泛青,嘴唇发乌。
想到她捧着乌龟,欢快地叫她二姐姐的模样,苏澜心口发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清生母赵姨娘哭着说:“午饭后就腹痛,以为是吃坏了肚子,谁知刚刚吐了血,人也叫不醒了。”
这症状多半是中毒了,苏澜翻了翻苏清眼皮,见瞳孔已经开始涣散。
“长夏去取催吐剂来,空青差人煎些绿豆金银花水,越浓越好。”
她打开针包,行针封住苏清血脉,使其在半柱香内犹如活死人,经脉不动,毒素也随之停滞。
“她午饭和谁吃的?”
赵姨娘道:“和妾身。”
苏澜将她打量一遍,“有什么东西是她吃了,你没有吃的吗?”
“您是、您是怀疑……”
张姨娘在一旁看得着急,忍不住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姑娘问什么你答什么便是。”
赵姨娘想了想:“她吃了云片糕,妾身不喜甜,一口没动。”
“还有剩下的吗?取来。”
赵姨娘也不指使下人,进了侧厢存放糕点处,装云片糕的盘子竟然不见了。
她自知蹊跷,跑回去跟苏澜哭,正束手无策时,伺候苏清的大丫鬟拿来几块。
“姑娘是在找这个吗?奴婢家中的妹妹喜甜,四姑娘赏她的,奴婢还没来得及送。”
苏澜用银针插入云片糕,果见银针变黑,确是中毒无疑。
赵姨娘跌坐在地上,满面惊恐,她牵着苏澜裙角,哭着说:“姑娘,这云片糕是您赏的啊!”
是的,苏清上次去锦阑苑,食了很多云片糕。
银钱被王妙希私吞后,府里就处于节衣缩食的状态,庶出子女的月例也减掉一半。
苏澜见小苏清瘦瘦弱弱,心生怜惜,把厨房每日给自己做的点心,拨了一种给她,今日恰好是云片糕。
赵姨娘平时与人为善,苏清也是话不多的,基本不可能得罪人。
这毒多半是冲着自己来的!
苏澜磨牙:“去查云片糕怎么回事,凡事接触过的人,统统关起来,让庞妈妈严审!”
赵姨娘哭着说:“妾身知道不是姑娘做的,清清平时最亲您,您救救她吧!”
“你放心,我会尽力。”
这时长夏返回,苏澜将催吐剂灌入苏清口中,片刻后她便剧烈呕吐起来。
几番催吐后,苏清几乎虚脱,她半睁着眼,嗫喏着唤了声二姐姐。
苏澜绞了条温热的帕子给她擦脸,又将熬好的解毒水喂给她。
“暂且稳住了,熬过今晚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赵姨娘给苏澜磕头。
“不必,这云片糕本是要给我吃的,四妹妹是受了我牵连。”
张姨娘眉心一动:“看来咱们这宅子还是不干净,不清理了,谁都没好日子过!”
赵姨娘已经哭得不能自己,谁能想,她们谁也不敢得罪,还能差点丢了性命。
张姨娘:“姑娘可信得过我?”
苏澜看着她,原本觉得她这人是个刺头,互不干涉挺好。
但这个刺头看事情通透,有勇有谋,还会撒泼,若是肯为自己所用,这后宅不是更省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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