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所谓代价
“这个世界有时也很公平。”
阿琉克斯苍老如皱巴报纸的脸上浮现出一股赎罪般的悔恨悲忏，他的嘴唇轻微颤抖着，声音也不可抑制变得有些如泣的沙哑。
“就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明码标价了，获得就会失去，绝不对任何一个人有所偏袒。
百年时间内，在深红之井的周边密林中，我带领着族人建立起了全新的家园。
随着深红之井的开启，浓郁的魔法元素让这片土地成为了最肥沃宜居的沃土，并且因为魔神的赐福，我的族人也都拥有了更长的寿命。
你们甚至想象不到，整整百年时间内，我族一共只不过因为意外死去了百十个族人。
一下子，我们的生活仿若来到了天堂。”
“密林中肆虐的危险种不再成为威胁，相反在我们的围猎下，它们有的还被我们所驯服奴役。
至于大陆上强大的长生种，他们的国度皆然占据着最繁荣肥沃的地方。
然而过去几十年时间里，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地处中央大森林深处的地方，那里的毒气污障已经被改造成了世界上最肥沃繁荣的土地。”
“时间愈发逼近，我心里能感觉得到，每当我快要忘记血神祭祀，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就会闯入我的脑子里，撞在我的心尖上。”
“就好像一个不断流失的沙漏，让我的心愈发绷紧，不断将注意力放在所谓的血神祭祀上面。”
“最后三天了，我整天都端坐在那张我最喜爱的王座上，透过高塔的琉璃窗，借着超强的视力，望着繁华城市中发生的一切。”
“嬉闹的孩子；笑谈的农妇；炊烟的飘飞；还有那每个人脸上的笑容。”
“就这样，我坐在这儿，花光了我最后的三天时间。
当第一缕微弱到阳光映在塔尖时，我召集了所有的心腹，然后果断得如同一台魔法机器，命令他们发动战争。第一个百年战争。”
“至于目标，因为我喜欢朝阳，所以就随意选了东边紧邻中央大森林的永恒石族。
他们虽说不上是大陆上最强种族，但凭借着悠长的寿命和对土元素的魔法亲和，也足够在所有种族中排上前五。
可是我不在乎，我明白只要掌控着深红之井，魔族就是不可战胜的！”
“没有所谓的宣战和整备军队，你们见识过我们的手段，当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恶魔大军出现在永恒石族领地上空时，他们甚至都来不及反应集结军队。”
“这些恶魔没有理智，只会嗜血和屠杀。
它们可不管你是平民还是军人，老人还是孩子，所过之处很少会留下活口。”
“仅仅在发动进攻的第一天，就屠杀了近乎百万的生灵。
世界第一次见识到了这种未来让他们所有人都活在恐惧中的生物，恶魔如同蝗灾席卷良田一样，将生命啃食殆尽，并散发出一股浓郁的红雾。
血神祭祀，开始了。”
“尽管石族反应过来，召集了百万大军来抵挡恶魔的推进，但当那些身高百米的恶魔君王出现时，他们还是彻底感到了绝望。
不过一个月左右，石族就被屠戮了千万多的人口，我的目的达到了，所以也没再发起进攻。”
“这是真正交易的开始，只不过是石族替我们向神灵付了款。”
白岩听他说着，心里却对那个所谓的魔神，有了些想法。
他听永恒女帝说过，传说中远古时期是有过一场神灵的战争，似乎叫什么魔神战争，难不成这个所谓的魔神是那时的幸存者。
不过是能量耗尽，陷入了沉睡，然后近千年才醒了过来？
不会后面一个个老家伙苏醒过来，然后和那些修仙小说中的魔修一样，疯狂夺取血气修炼吧？
当然，白岩只是喜欢胡想，就算真是神灵，现在到力量也近乎万不存一了，若是不老实，杀了就是了。
“恶魔的出现让所有种族都开始恐慌，但谁也不知道这些生物是如何出现的，又为何会攻击石族。”
“我们依旧在中央大森林的深处繁衍生息，兴建家园。
一开始我的良知尚且会让我感到些许不安，但很快原本的石族就被他周边的种族将他们的土地吞并，并将其驱赶出了原本属于他们的土地。”
“大量的人口又开始源源不断的诞生，我所屠戮的千万生灵似乎很快就能补充上来。”
“这就是这个世界永恒的真理，弱肉强食，胜王败寇。
我没有错，要怪就怪他们太弱了。
我的心态开始了转变 ，心里那丝对石族的忏悔也消失不见。
反正他们还会生回来的，百年时间，不过是千万人罢了，对这片大陆的族群算不得什么。”
“直到后来才发现，我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一个我根本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
这时，阿琉克斯勉强抬起他的眼睛，无力地看着白岩，沙哑着问。
“你已经猜到了吧？”
白岩也对视着他，轻轻点头，啧啧有声道，“这个‘魔神’不简单啊，这恐怕是它故意扔给你的阳谋，根本避无可避啊。”
白岩是猜到了，但永恒女帝和她的精灵姐妹却都是一头雾水。
心里好奇发急的女帝直接拉过白岩的胳膊，摇晃着，用略带撒娇一样的语气问他。
“到底是什么问题？”
白岩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饱满，扭头嘴角微微勾起，瞥了眼她的胸前，略有感慨。
“古人诚不欺我，真是无脑啊。”
“什么无脑？”女帝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注意到白岩的眼神，才瞬间明白。
她羞恼地用力扯着他的胳膊，一个动作就勒住了白岩的脖子。
“那古人难道没有告诉过你，祸从口出吗？”
尽管是勒着白岩，但女帝却并没用力，相反看在两位精灵女王眼中，倒有种打情骂俏地感觉。
一时间，两人都瞪大了眼睛，彼此对视了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这时，又将脑袋低下去的阿琉克斯再次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鲜血，喘息声又弱了不少。
“你俩别闹了，还是先听这些秘辛，不然等他死了，想听都没地方听了。”
白岩这才得以“脱困”，他做这些只是想缓解一下这种严肃又悲壮的氛围罢了。
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家伙，根本没什么值得他们同情和唏嘘的。
终于在对视上永恒女帝略有威胁的眼神后，他才缓缓解释说：
“时间和人口，不过不是会变太少，而是会变得太多了。”
永恒女帝脸上的疑惑更甚，她摸着下巴，眉头微蹙，疑惑自语又像是在问白岩：“变得太多了？明明每百年都要杀千万人，那人口怎么还会越来越多？”
两位精灵也抖了下尖长耳朵，看着白岩面露疑惑。
白岩无奈，只好补充道，“是魔族的人口变得太多了，不要忘了，百年时间里他们才死亡了不过百十个人罢了。”
一下子，三位大胸女人恍然大悟，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再看向白岩的眼神也多了些，算你比我聪明的些许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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