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陈冬至拉着狍子到了镇上,去了经常去的那家酒楼后门敲了敲,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出来。

  是一个面生的小伙计,“你找谁?”

  “我找马采购,我之前经常送野物过来给他收购的。”陈冬至说。

  小伙计挠挠头,“马采购回去过年了,我们酒楼暂时不收了,要等年初八才开业。”

  他看了看陈冬至身后的那头狍子,还有背篓里的山鸡,“不过我知道我们镇上的余老爷家里还是收的,他家爱吃野味,你可以去他家问问。”

  陈冬至道了谢以后就拉着狍子去了小伙计说的余老爷府上,正巧,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几个丫鬟正往车上搬东西,一个富态的贵妇人站在一旁和一个小男孩说话。

  “等会跟你爹去玩可不许调皮,要好好听你爹的话。”

  小男孩点点头,扭头看到狍子后,顿时眼睛一亮,指着狍子就对那贵妇人说,“祖母,我想要这个,你给我买好不好?”

  贵妇人慈爱的笑着,给他理了理衣领子,顺着小男孩的手指看过来。

  她朝陈冬至招招手,“小哥,你这是什么?是鹿吗?可以卖给我们吗?”

  陈冬至拉着狍子过去了,沉声道,“夫人,这是狍子,是我昨晚刚从山上抓下来的,您要的话三十两银子给您。”

  狍子的个头没有鹿大,所以价格也相对的要低一些,不过这个价格是他说高了的,也是看这妇人穿着打扮都不像是缺钱的人。

  果然,贵妇人点点头,“好,那就三十两,老王,把银子给这位小哥,再把狍子牵到后院去,给它洗个澡,等会儿少爷要去看。”

  被唤作老王的人上来给了陈冬至三十两银子,后跟他接过了狍子,陈冬至还把背篓后面的野山鸡也送给他们了。

  毕竟平时一只狍子送到酒楼去,大概也就能定个二十两左右的价格,今天三十两就卖出去了,几只野山鸡也值不了几个钱,不如就卖个好,送他们了。

  陈冬至挺高兴的,虽然一些酒楼店门都没开门,但是也有些勤劳的人还出来摆摊了。

  他就看见一摊在卖瓜果的,他有些好奇走过去。

  发现小贩长得不太像大昭人,反而很像外邦人,不过身材有些矮小,他见过的外邦人都挺高大的。

  小贩一见有人过来,立刻笑脸相迎,“客官,您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都是刚来的。”

  陈冬至捡起一个红色的果子看了看,样子有点像之前娘拿回家的苹果,不过手上这个要小一些。

  小贩笑着说,“这是奈果,是从外邦来的。”

  “外邦来的?这么远的地方运过来不会坏吗?”陈冬至一脸的你在逗我?

  “客官,奈果是很耐放的,运送过来十天半个月的都没事,我这有个切开的,我切一块给您尝尝,很甜的。”

  陈冬至看了眼,放在摊位上已经切开的奈果,还是摇摇头,没办法,这个切开的部分已经有点发黑了,不知道吃了会不会怎么样呢?

  他又看了看一盆看着很像在山上看到过的红辣椒,指着它问,“这是什么?”

  “客官,这是从京城来的,现在京城那边的人都盛行拿这个当盆景,摆在大厅里,红红绿绿的一盆别提有多好看了。”

  “......”陈冬至。

  原来京城的人都是拿这个当观赏盆景吗?

  摊位上还有一些种子,他不感兴趣就没问。

  最后陈冬至要了二十个奈果,一个奈果也就婴儿拳头大小,就这都花了他一百文钱。

  他拿着这二十个奈果,分了一半给钟如意,本来还想着姑娘家家应该都会喜欢这种甜口的果子。

  结果等钟如意洗了几个果子,拿了一个咬了一口,他就知道这一百文钱是被骗了。

  就见钟如意被酸的眼睛都闭起来了,整张脸都皱巴成一团。

  他赶紧接过她手上拿着的果子丢开,对刚好出来的钟老三说,“大吉,倒一杯水来。”

  钟老三看见小妹这皱巴的一张脸也是吓了一跳,赶紧进去倒水出来了。

  一杯水下去,钟如意这才觉得嘴里的酸味和苦味儿勉强没了,但是要让她回想那真是太酸了,而且还很涩口。

  口感有点像苹果,但是比苹果难吃多了。

  这么酸,二嫂肯定喜欢。

  陈冬至自己也拿了一个试试,结果也是差点被酸掉牙。

  “那个小贩说很甜的!没想到买回来这么酸。”

  他都有点生气了,实在是太酸了。

  钟如意赶紧安慰他,“没事,我二嫂爱吃酸的,我留给我二嫂吃。”

  没办法,买都买了,陈冬至只能安慰自己就当是买了个教训,早知道刚刚那个小贩让他试吃的时候他就该吃一块看看。

  不然也不至于把如意酸成这样,不过,他一想到刚刚如意被酸到的样子觉得可怜又可爱。

  心里那点气也就跟着消了。

  既然二嫂爱吃酸的,剩下的陈冬至也不打算带回家了,直接留下来给钟二嫂吃吧。

  钟母邀请他留下来吃晚饭,他拒绝了,“我娘说今天必须把年三十剩的那些饭菜都吃完,我还是先回去了婶子。”

  别人家年三十的饭菜早就吃完了,也就他家到现在都还没吃完,娘天天在家抱怨,小雪小满也在抱怨。

  娘说他们嘴刁,要是放以前哪有这么好的条件,过年还能吃上这么多肉。

  小雪小满本来已经吃习惯了娘的手艺,但是从第一次他在镇上买了一只烤鸡回来,再然后他有时候在山上打了山鸡下来烤着吃,他们两个就不能满足于娘的手艺了。

  别说他们,有时候娘自己吃着吃着也会突然沉默,然后来上一句,“怎么这么咸?”接着再逼着他们吃。

  军营里做的都是大锅饭,他去了好些年,都已经不记得娘是不是一直做饭就是这样的咸淡不分。

  只记得以前爹也是经常下厨的,爹的手艺比娘的好,爹也心疼娘,很多时候家务活也都是爹干。

  想到这里,他突然很是愧疚,他不该嫌弃娘的手艺不好,毕竟娘以前很少下厨。

  但等到了家,饭桌上面对娘一直催着他吃菜,他一下子又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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