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如此解气
清晨，雪瑶早起，洗漱完毕，便见窦云天从屋内出来。
她微微颔首，传音入密，“老头，明日再进山。”
对于窦云天昨晚的去向，她并未询问。他不说，她便不问。
窦云天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应道：“丫头，看来你有要事在身。”
雪瑶笑而不语。
窦云天看着雪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也没有多问。他知道，雪瑶做事向来有自己的分寸。
雪瑶转身离开，身影渐渐消失在晨曦之中。
窦云天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淡淡的失落感，原以为今日能与雪瑶一同进山，却只能等到明日。
他摇了摇头，努力试摆脱这种情绪。他相信，雪瑶一定有自己的缘由。
雪瑶吃过早饭，便回屋修炼。直至夜幕降临，她方踏出房门。
今日，便是陆家村一年一度的献祭之日。
这一日，亦是全村人最为“煎熬”的日子。
数百年来，每逢此日，村民们必须献上一对童男童女，献给那可怕的死老道。
且全村之人，无论男女老少，都须到场跪拜，一个都不能缺席。
此刻，村民们满脸愁苦地跪在那里。
他们的前方，有两根石柱。每年献祭时，专门用于绑缚童男童女。
族长站在人群的前列，不动声色看着天空。
往年的今日，此时，必定会有两个孩子被绑在石柱上，瑟瑟发抖。
然而，此刻石柱上空无一人。
场上跪着的村民们尽管低着头，眼睛的余光却早已注意到。
“今年的祭品还没有着落？这可怎么办啊？”一位村民小声说道。
“再等等吧，或许会有别的办法。”另一位村民安慰道。
“这是怎么回事？今年这两户人家竟敢如此大胆，难道不怕全村遭灭顶之灾吗？”
“待死老道来时，发现没有孩子献上，必定勃然大怒。”
他们心中恐惧万分。
不少人身子抖得如筛糠，有些人早就出了一身冷汗，有些人紧紧咬着牙……
往年此刻，死老道定会如闪电划过天际，飞身而至，立于祭坛之上。
他总是先释放出令人窒息的威压，让众人明白他的威严，无人敢有丝毫违背。
且拿去年来说，一开始童男童女也没到位。
就在众人忧心忡忡之时，忽见一黑袍老者腾空而来。他面色阴沉，眼神犀利，手中拿着一根魔杖，正是人们口中的死老道。
“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竟然敢违抗我的命令！”死老道怒喝道，“今日没有祭品，你们全都得死！”说完，他挥动魔杖，一股强大的力量顿时笼罩了整个村庄。
就在此时，村口传来一阵吵闹声。大家纷纷转头看去，只见两个孩子被几个人押了过来。
死老道见有祭品，方才收敛了释放之力。陆家村，也才因此免了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这不是村西头的狗蛋和翠花嘛？他们怎么被抓来了？”
“肯定是他们的父母不肯把孩子交出来，被那些人强行抓走了。”
村民们议论纷纷。
狗蛋和翠花不停地挣扎着，眼里满是恐惧和绝望。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成为祭品，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那些画面，犹在族长眼前。彼时情景，众人仍是心有余悸。
然而今日，到了这个时辰，祭品没献上，死老道竟也仍未现身，众人心中不禁胡乱猜测。
这是否是他发怒的前兆？
是否有更可怕的招数等待着众人？
完了，全村都要完了。
……
雪瑶来到广场，看到和感应到的，便这样的画面。
站在人群之后，她的心情沉重无比。
心念一动，她纤手一挥，只见村东头到广场的方向，忽地风声乍起。
“来了，来了……”有人忍不住惊叫，声音中满是面对死亡的恐惧。
场面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至极，众人颤抖不止，仿佛大地也随之震动。
雪瑶心里一痛，将死老道狠狠扔向祭坛，面向众人跪下。
然后掐出一诀，令死老道抬头、睁眼。
众人见状，一脸茫然，这，这，这……
却又见，死老道先向众人磕了三个响头，而后缓缓开口，“各位乡亲父老，我本是牛头山上的一条蛇精……”
有那反应快的人已然回过神来，这是神明在帮助他们吗？这是在惩罚死老道吗？
“为了能修炼出称霸妖界的道行，我四处寻觅童男童女。终于，有一天我来到这里，化作一老道，施展妖法迷惑众人，欲让众人信服……”死老道还在继续讲述，可许多人已怒不可遏。
祭坛之上，早已扔了一地的石块、泥团。甚至有人跃跃欲试，想跳上台去将其置于死地。
这时，族长默默地走上前，抬起颤抖的双手，示意大家稍安毋躁。而后，他的老眼与站在人群之后的雪瑶对视，雪瑶轻轻点了点头。
刹那间，天空中一道神秘的光芒从天而降，径直照射在祭坛之上。
众人惊讶地望向天空，只见一个身影缓缓飘落。那是一位身着白衣的美丽女子，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强大的气息。
“大家不必害怕，也不必问我是谁。”女子指着死老道，声音宛如天籁，“此妖已祸害众人数百年，今日我便为你们做主，你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待大家发泄完毕，我再出手，将此妖彻底铲除，永绝后患。”
言罢，手一抬，将那死老道扔下祭坛。
众人再也抑制不住，也顾不得死老道先前有多凶悍了，一拥而上，打的打，撕的撕。
顷刻间，愤怒之声、打人之声，还有终于可以放开的哭声，交织整个陆家村的上空，直令观者悲怆，闻者涕零。
终于，众人的情绪都宣泄得七七八八后，那死老道也早已被打回原形。但他身上的绳索，依然紧紧缚着。
此时，雪瑶挥一挥衣袖，死老道便化作一缕青烟，继而消散无迹。
窦云天不知何时候来到广场，见到这一幕，心中亦是感慨万千。同时，他在心中又为丫头默默竖了一回大拇指。
而此时，陆家村的上空，还有一双眼睛，远远地看着雪瑶。
“感谢仙君！感谢仙君救了我们！”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迸出这么一句，大家才想起方才的救命恩人。
可当他们都回过神来时，雪瑶早已不见了踪影。
窦云天是在回到住处后，与雪瑶谈起此事，雪瑶才告诉他，她是怎么说服族长配合的。
昨晚，与那位哭泣的老者，告别后，回到住处，雪瑶才知道，窦云天也出去了，还没回来。
她又找到房主，“前辈，请问你们村里有族长吗？”
“有，有的。姑娘，找族长有何事？”房主一脸疑惑。
房主，便是接受雪瑶他们入住的那位老人。
“前辈，族长是不是村里最说得上话的人？”雪瑶又问。
“那是自然。”房主脱口应道。
“那可以麻烦前辈带我去见见族长吗？”雪瑶恳求道。
“这……”房主有些为难，“姑娘为何要见族长？”
雪瑶便将老者所说的关于村子的情况以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房主。
房主听后，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带着雪瑶去找到了族长。
雪瑶向族长说明了来意，并表示希望能够帮助村子解决问题。怕族长不信，她还带他去了那死老道的宅院。她放出神识，竟然发现后院十分诡异，便带族长进去一看，却吓得族长一个趔趄。
只见一堆白骨，年份不一，不是数百来那里被献祭的童男童女之骨，又是什么？
族长稳住心神后，抹了一把老泪，长叹一声，最后决定相信雪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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