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为公司喝醉

叶渊举起小手弱弱的说道：“那个，词可以吗？”

  张公子说道：“自然，方才只是以梅花为题，并未限制诗词格律。”

  叶渊想起他们刚刚都站起来走动着吟诵，也不想太不合群。于是将笔放下站起身来，边走边吟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这两句一出，众人面前立刻浮现出一副景象：在驿馆外断桥边，一株寂寞无主的幽梅开放。

  不过这两句并不出奇，只是意境幽深。几位儒生并不惊讶，只是有些疑惑叶渊如此年轻，怎会写出这样的词句。

  但接下来叶渊吟出的两句，就让他们有些坐不住了。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已是日落黄昏，幽梅独自忧愁感伤，就在这样的情景下，还有风雨不断吹打到她的身上。

  四句词，一幅梅花独放的画面如在眼前，意境幽长深远，凄苦寂寥。

  此时，众人都有些好奇，上阙已经如此凄惨，下阕还要怎么写？如果继续此番意境，虽然深刻，但未免太过悲凉，反而落了下乘。

  叶渊很快给了他们答案：“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好！”孙章立刻赞叹道，却被众人狠狠瞪了一眼。

  他弱弱的坐下，又低声赞叹了一句：“好！”

  这两句不但瞬间把凄凉悲苦的意境拉了回来，反而用先抑后扬的手法，赞颂了梅花凌寒独放，与世无争的高洁品格。

  婴儿肥儒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脚步轻轻来到叶渊之前做的书案前，提笔将这首词记下。

  叶渊此时走到了窗前，吟诵出了最后一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梅花便是落在地上，与泥土碾在一处，其香依然如故，其高洁仍然不改。

  他并没有像他们一样，把最后一句刻意拉长，但在众儒生的耳中，这一句词似乎久久在耳畔回响，连绵不绝。

  “只有香如故...只有香如故...”张公子喃喃自语，

  他忽地站起身来，对着叶渊躬身作揖，说道：“叶兄大才，这首《卜算子》一出，天下咏梅诗都要逊色三分了。”

  陈公子说道：“是啊，尤其最后一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真是千古名句啊。”

  叶渊心知这首词吟出来会让他们震惊，但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众人纷纷通报姓名，欲与叶渊相识。

  那个婴儿肥儒生，全名叫陈守信。黑脸张公子，则名为张永宵。至于剩下两位，一位叫做何堂，一位叫做朱云寺。

  陈守信将《卜算子》全诗写完，如捧至宝向叶渊问道：“叶兄，这首词我等可否传诵？”

  叶渊心想这也是个扬名的法子啊，于是说道：“自然可以。”

  孙章问道：“只是有一事不明，叶兄，你如此年轻，怎么写出这等意境的词来？”

  叶渊一愣，这要怎么说？难道说这不是我写的，是陆游写的？

  他只好摆摆手：“不说也罢。”

  几人对视一眼，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叶兄一定是屡试不中，这才心灰意冷。你看这诗啊，寂寞开无主，那不就是说自己满腹才华无人赏识吗！更着风和雨，正是屡次被落第的风雨无情打击。

  至于无意苦争春就更明显了，叶兄终于放弃科举，不再应试了。但就算这样，就算低落到尘埃里，他依然有着满腹的才华，这可不就是香如故吗。

  叶兄品格高尚啊！

  众人深感颓败，叶兄这等才华都只能零落成泥，自己又能如何呢？

  叶渊发现他们突然出现了一种“一牟”的气场，暗暗纳闷，刚刚诗会不是挺开心的吗，怎么突然就低落了？

  众人感到落寞，一时也无心继续诗会了，干脆邀请叶渊和他们一起饮酒交谈。

  叶渊经受过现代网络洗礼的见识和谈吐令几人大为震惊，结交之意更为明显。而叶某人也察觉到了应该是自己那首诗让他们低落了，怕他们不开心影响对酒楼的观感，于是耐心陪伴。

  这神话世界的酒度数本不高，但叶渊这具身躯底子不好，在几人的轮番进攻下，很快败下阵来，一头趴在桌子上醉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次日，叶渊看到窗外熟悉的日上三竿，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直到感到了一阵宿醉后头疼，叶渊又是一声：“不好！”

  他急忙起身洗漱来到大堂，奇怪的是周婉儿又不在。叶渊拉住李十三问道：“十三兄弟，婉儿姐呢？”

  李十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一醒来就找东家，她有事出去了。”

  又出去了！怎么老在中午出去呢？

  叶渊又道：“那我昨天......”

  李十三贼兮兮的笑了笑，说道：“叶大哥，你昨天喝醉了，还是我和东家一起把你扶回房间的呢。”

  叶渊一拍额头，完了！第一天工作上了顾客的桌子吃饭不说，还喝了个酩酊大醉，最后竟然还被老板扶回去，丢人丢大了。

  “十三兄弟，你跟我细说一下，昨天是个什么情况？”

  李十三回想道：“昨天啊，流萤轩的客人吃完饭结账时，特地让我把东家叫去。跟她解释说是他们执意要你一起喝酒，还说你很有才华，写了一首不算了什么的。”

  “卜算子。”叶渊纠正。

  “哦，不算字。叶大哥，那都不算字了，还怎么写啊？”

  叶渊无奈，说道：“是卜算子，哎，算了。回头我教你，你接着说。”

  李十三继续说道：“然后他们就说叶公子喝醉了，让我们把你扶到一间房去，房钱由他们来出。东家说那就开一间上房，让他们交了房钱，然后跟我一起把你扶回了自己的房间。”

  叶渊：？？？

  “不是说开一间上房吗？”

  “额，东家说反正是他们付钱，再说你在这里有住所，去上房干什么？”

  好嘛，婉儿姐这个打算还真是没毛病。

  李十三又道：“然后我就打算把你扶回房去，可你太沉我扶不动，东家就跟我一起搀着你，你还不住往东家那边靠。嘴里还不住嘟囔着：我是为了公司喝醉的。叶大哥，公司是什么啊？”

  叶渊：......

  我叶某人今天在此立誓，再也不喝酒了，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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