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四维战咒 窥魂所矩

“二代代身，‘纯一人类’前统御者、十死无赦罪人：解风华，知错了！500年前，若不是二代代身您宽仁，我等6人已是亡魂，今日再错，自知无赦！”解风华收了罡风，向远离自己座舰的对方向闪出千余米，极度谦恭的说道。

  “只是，圣祖有眼，二代代身啊，我解尘风不服啊！真心不服啊！”解尘风语中充满了不服、不甘，又无力、无奈，更深恨自己无能地死不旋踵的壮泣之声。

  “这老贼挺能装啊，竟然转瞬间便演出了英雄末路，虽死犹不甘的悲腔。”罗女王从迷妹的杀人思想状态中走了出来。

  “是么？”依然在解尘风面前200米处的玉瓷容首，轻唇微噏地发出两声脆铃般的少女之音。敲打龙王脑袋的碧绿小杖自主绕至二代代身左手旁，嗡嗡似地狂颠颤抖起来，发出急促的似九幽鬼鸣之音。

  “结束了，代身杀心已生！”少司命漠然回首看向罗女王，正在看大戏的罗女王心头一悸，收颌一看，极有眼色地立即向少司命单腿跳去。

  “什么是魂，什么是灵魂？人何有魂，人有何魂？魂生何处，魂归何向，魂行何途？500年来我闭关自窥！

  终于悟得：人，以身存，以识行；识以脑存，以经行；脑经皆以质存，电行。然质存需万物为养，电行需百千素为倚。

  故，我设：人识即灵魂。

  得解：‘索魂’即探三维空间某范围之内元素积聚之定量。

  更推：‘束魂’即攻积元之存位，断电行之依靠！

  故我炼400年移筋、错骨、易腑之术，修400年审经、辨络、存元之法，练400年定心、守念、控志之诀，只为有朝一日向二代代身求解！！”解尘风急速地飙出这一大堆的话，同时扎稳身形，合手掐诀，做出抵抗姿态。

  “哦？那你可曾反验己论？若你所窥‘灵魂’为真，那‘魂’又为何物？难道，就是那个‘古代魂人’，这就是你们在这里为之撕杀的‘魂’？”二代代身明明没有任何动作指向或眼神朝向郑风华，但少司命、罗女王和解尘风都不自觉地看向大字型摆在地上的‘弱鸡’——郑风华，尽管大家眼中都充满着鄙夷，但又不得不承认大家的确就是因为这个‘魂儿’才厮杀至此的。

  话音即落，绿杖雷击震鸣，六向八方，寰宇动颤，激波环扬。二代代身轻展袍袖，袍襟下摆堪露玉足。

  “我维万象，万象向我；万象纬我，我为万象。万向索魂！！”瓷相玉首轻仰，丹釉脂唇合张，天地已然无色。

  “二代代身饶命！！若此击之下，‘纯一人类’前卑贱御者——解尘风能够侥幸得活，求圣祖恩德……”解风华无法再说下去了，“索魂”咒结，灵压即至，无时间之差，无空间之异。

  人常以眼、鼻、口、耳四觉感知世界，自然而然地形成了自己的所有识辨感觉是由头部发出并运行的习惯性感知态势。

  比如：在你探下头看车底的过程中，除了会有运动方向、运动速度、运动角度、运动力度、运动难度等基本感觉外，还会有自己所认识的世界在随之改变角度的感觉，即：整个世界是以你的头部为中心，随着头部的变化而变化的。

  仰躺在地上的郑风华只觉身体平地扭曲而起。半起之中，头部又无力地搭落（da  la，仅受重力影响，自然向下折叠或倒下的意思）下来，全身无比痛苦难受。

  胃部不适：恶心、呕吐、抽搐、液固排泄感同时出现；脑部不适：眩晕、迷幻、胀痛、挤压痛；四肢不适：抽筋、麻木、酸胀、疼痛、刺痛、撕裂感；骨骼不适：断裂剧痛、切割恐慌感、骨碎裂刺髓的昏厥痛，挤爆神经细胞；神经不适：同步挤占、异步异频传感、错感、乱感不断冲击大脑；皮肤不适：痒、麻、痛、肿；刺、砸、撕、咬；钝、锯、锉、压……

  一时间，郑风华连自杀的想法都没机会由大脑中生出来，明明全身无法动弹半点，却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在原地翻滚、跳跃、哀嚎、挣扎。如果一定要给这个过程说个时间长度，那么，郑风华感受的是“一万年！！！”

  刚跳到少司命身旁，准备搀扶之的罗女王，诧异地看着少司命已然抓住自己扶出的一只手腕，大脑嗡的一声便僵住了。是的，是无法思考的僵住，无法运动的僵住。如同被植入记般，只能通过眼睛获取所看到的信息，其他任何感知和思维都同步消失，包括对自己身体存在的感知。

  罗女王眼睛所看到的信息是：无色无形的自己在一个类似少司命伤口深处形态的某处无垠无际的空间中‘被飘荡’，就如同自己定在原地不动，那些明明是黄色红隔的却如同透明的东西在动。这种感觉很舒服，一点也不难受。无知无识，无恐无惧，甚至有点无畏，或者说是无限自信。如果让罗女王给自己处于这种感觉的时长定个时间长度，应该是“不大一会儿！”

  扎马于空中，双目紧闭，耳鼻紧守，手掐‘道统定身诀’，口颂‘释教守意咒’的解尘风，疯狂地调息着自己的七经八脉，六腑五脏；丹田猛坠，全身穴位凹凸起伏不断；青筋暴波移行，经络穿动似如真存；血脉张扩到了微管如针的地步。如果让解风华给自己处于这种抵抗状态定个时间长度，应该是“良久！”

  即便是全身状如专饲而成的肌肉牛，腹鼓如球始终不泄，观者仍然能够看到解风华全身如雪肤之下藏有万蛇，四处游走不断，豆大汗珠如雨淋而下。当然，现场有机会观此景的13名郑风华和‘纯一人类’前统御者坐舰内的士兵们在‘束魂’咒结之时便已全部昏厥。至于变态男，他压根儿就没醒来过。

  唯一能观察全局的二代代身其实本不必口颂魂咒的，她故意读出来，其实是想观察少司命有何反应，进而判断这个1500年来一共说了不到1000句话的少司命是否已经‘纳魂’，尤其是：能否能够纳回祖圣的魂，甚至是想替圣祖验证一下圣祖提出“魂生即不湮不灭，终会有归！”的假设。

  认真地凝望了四仰八叉原地不动的郑风华十几秒，又将目光移向身体微微轻抖的少司命和被她抓住手腕的木头人罗女王几秒钟，黑色袍冠自然罩回的二代代身低叹一声后，又恢复了老妪哑慢的声音：“一法万象，万法一始。归魂！！”

  ‘索魂’咒起后不足20秒，‘释魂’咒结，一切回复正常！战场上的诸人各自缓醒，包括解尘风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互不知所感，互不知所遇，皆互以为同苦而受。

  只二代代身清楚地知道，这20秒内，解尘风虽因400年的修行方向错了而没能真正破解‘索魂咒’，但至少避免了本就不具杀伤性的‘索魂咒’所造成的附带伤害；少司命为保护罗女王而替她扛了，当然如果是正常状态，少司命是不会有任何不适的；罗女王则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很爽很舒服，想再来一次。所以，全场范围内，只有郑风华一个，因为二代代身不想让他昏厥，而全程真人实景地体验了全部过程。

  郑风华的大脑神经中枢发出的——关于难受得想自杀的想法，终于显现出来；少司命手搭罗女王的肩膀想站起来，罗女王却被瞬间产生的压力拍了个跟头；解尘风恐惧地空跪、低头、闭目、轻涰，听天由命。

  “你虽失大义，却难得肯参悟‘人循大道’，便饶你一命……”二代代身语气并不和善。

  “我定痛改前非，谢二代代身，谢二代代身，啊——”解风华本以为能逃过一劫，正欲拜谢发誓，腹间却突然传来巨痛。正如同郑风华刚刚遭遇般的痛，剧痛难忍间，惨叫出口！

  “你们打打杀杀，只要不违圣祖令，我不管！但你因什么‘古代魂人’而伤我少司命却绝不可恕！滚！！！”望着解风华右腹两拳大小的，由绿杖发出的无形空间之力所造成的洞穿性伤害，二代代身一声怒斥下，震醒了变态男。

  “难道，在我到之前，二代代身已经到了？我竟然感知不到她？”解风尘甚至连恨都不敢恨二代代身，只是估算起了自己与之存在的实力差距。

  尽管不明所以，但看着被打出个大洞的、自己的直接制造者、基因遗传者的父亲、前统御者——解尘风；那位正站在大字型地躺在地上的‘古代魂人’——郑风华；狗啃屎一般地杵在地面上的、‘纯人类’19星域联合指挥官、小傻子、自己的堂妹——老八；自己见过一面的、正跪在地上的少司命；以及她身边的、全身披着拉风黑袍的、如同被黑面包裹着的不认识的妇人，智商一直在线的、‘纯一人族’的变态男，立马明白一定是二代代身亲临干趴了自己的老大且留了条狗命，便立即亲自驾驶急救子宫舱前往救援。

  “你‘罗获’的？”二代代身如同大灰狼假扮的外婆般，指着‘弱鸡’郑风华问向一脸泥土刚爬坐起来的小红帽罗女王。

  “回禀二代代身、三姨母，是小外甥女按照‘纯人类’统御者的要求用了500年时间罗获的！”小红帽罗女王果断地认起了亲。

  “嘴甜，就是孱弱了……”大灰狼貌似不太介意被认亲。

  “三姨母？小姨母？那你母亲是谁？”毫无人伦经验的少司命难得于1500年的寿命里第一次在心中有了个疑问。

  “呜呜……哇——”自觉被亲姨妈嫌弃了的罗女王抑不住眼泪，大哭了起来。这一哭不要紧，吓得变态男以为自己又要被坑，赶紧接回自己的老大，立即准备跃迁。

  “嗯！？！”二代代身板起了脸，出现在郑风华的身侧1米多高的位置。

  “对，他就是我罗获的‘古代魂人’，他有古代的记忆，很完整，我已经完整地植入并检查过了，而且……”罗女王竹筒倒豆般将“自己如何于7个哥哥的霸凌中，艰难地抢占‘罗魂星’”，到“用何种科技原理布织‘太空罗魂网’”，一直到“如何仰慕二代代身1500年，今日终于得见真容，心情无比激动”……

  只听得二代代身想杀了她又不好意思动手；少司命几近晕倒却不得不在二代代身面前逞强硬撑；刚刚打消了自杀念头的郑风华又生出了新的自杀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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